這時候的步小珪已經吃膩了日式早餐,因為不管他們去到哪,不管住的是五星級飯店還是溫泉旅館,幾乎每個地方早餐都差不多,配飯吃的海苔芝麻,一塊煎鮭魚、醬菜、炖煮的馬鈴薯、紅蘿卜以及蒟蒻,一顆水煮溫泉蛋天天吃,神仙也會膩。
這有什麼難的,既然出來玩就要盡興,西餐、拉面部可以輪番上場,他只要看見她吃得嘴笑目笑,當人家老公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到了函館,問題來了!
行程才進行幾天,旅行變成了搬家。
瞧瞧她幾天下來累積的Shopping戰果,富良野農場手工制的香皂一打、干燥的燻衣草,相關產品抱枕、蠟燭啦,這些,單獨算一項,用粗鹽腌制裝在木頭方盒子的腌鮭魚計有八條,十斤抹茶、玫瑰、燻衣草、迷迭香,向日葵,諸如此類的溫泉粉無數包……其它零碎之類的就不用提了。
他們帶來的兩口箱子早就塞爆了。
「我明天請旅館的人幫我們寄空運回去吧,免得提來提去。」叫孕婦提重物,會給雷劈的。
至于他,他沒有一點當NO.1免費勞工的意願,也不想那麼苦命讓自己提早罹患五十肩,或是閃到腰。這些,都敬謝不敏!
趁早寄回家省事。
「那好,到了東京我還有很多東西想買的。」她才為這些東西傷腦筋,想不到她聰明的老公就把事情解決了+
丙然不必用到三個臭皮匠,諸葛亮就自動誕生了。
嫁到一個聰明老公真是三生有幸吶!
「到底,妳買那麼多溫泉粉是想用到公元三千年啊?」
「我想,我難得出來,多買點伴手禮回去可以送給卡納、梅樹、阿雅他們。」她又靦腆了,畢竟她花的都是老公的錢,就算是她借花獻佛啦。
「是這樣啊。」她出門想的居然盡是家中那些跟她長久相處的佣人們,那些堆置在榻榻米上的禮物大概沒有一樣是要給她自己的吧。
「嗯,他們不能來,可是看到這些禮物可以稍稍撫平他們的失望啊。」她將心比心,完全將宅子里的人通通當她的親人了。
「照妳這種說法,我下回不是要組團出國旅游才叫不偏心?」
「有什麼不可以的,人多鐵定更好玩。」
黑歙捏了她嬌俏可愛的鼻梁一下,真是天兵一枚。「妳這麼向往,干脆等妳生產完,坐完月子,那時候要多少人馬就有多少人馬。」這丫頭,根本忘記他們在補度蜜月吧。
「你答應的唷。」她撲進黑歙的懷抱。
至于必須負責扛起「大樹」的男人抱著軟玉溫香,心里想的是︰扯了她的浴袍、扯了她的浴袍!
從浴袍領口處可以看見步小珪泡過溫泉風呂後袒露出一大塊白玉般的胸脯,雙峰原來就完美無瑕的她因為懷孕,整個豐滿的胸部像要蹦出來。禁欲很久的黑歙天天守節,守得都想去找兩包紅豆跟綠豆來排遣漫漫長夜,如今難得看見美景,再也不肯放過,伸長狼爪模進了浴袍之內的柔軟僨起……
「啊!!」她渾身上下馬上變成最高熱度的紅西紅柿。
「別動,只要讓我這樣就好。」他感性的低語。
她安靜了,雪白色的窗外忽然飛進一片楓紅,輕輕輕輕飄蕩迂回,最後,停落在榻榻米上面……
就像沒事也要去逛逛西門町的人,來到東京,澀谷車站也是非去不可的地方。
不只澀谷,代官山、表參道、銀座、原宿都有抵擋不住的魅力。
銀座的歌舞伎町︰有東京香榭大道美稱的表參道,其實是通往明治神宮的參道;拜日劇「大和拜金女」一夕成名的代宮山……都是她內定非去不可的地方。
但是呢,再多難以抵擋的魅力都沒用,來到東京的第三天,步小珪開始拉肚子,而且呢,吃什麼就拉什麼,拉得非常徹底。
不是水土不服,而是這小妮子對于吃的東西根本是來者不拒,這家吃冰,下一家吃粥,沿路抱著仙貝配日本煎茶吃個沒完,晚上肚子還要清塊地方大啖懷石料理,日本之于步小珪,代表的就是食物。
這實在不能怪她,就像一個長久半饑餓的人突然面對吃喝不盡的美食,就算會有撐死之虞也非要把食物全部下肚不可。
當然她也沒忘記到電器街的秋葉原買了一堆3D數碼產品,美其名是要給黑歙的,其實是想帶回家自己慢慢研究。
望著飯店下面如織的游客人潮,她喪氣的把窗簾全部拉上。眼不見為淨是唯一最好的辦法。
她極其緩慢的踱回大廳。
她本來就沒有長進的動作,因為妹妹背著洋女圭女圭的緣故,更是舉步維艱,幾公尺的距離晃了半天才到。
不準出門!
她家皇上老爺勒令她要無條件的在飯店休養生息,直到廁所潔白的便器里面再也看不到她拉肚子的痕跡。
他怎麼不當御醫去呢!
她每天僅有的樂趣就是不到飯店附設的娛樂游泳池,游泳池中有二十噸運自死海高密度的鹽水,就算地那麼大一只躺在上面看書、翻滾都沒問題,
當然啦,每回她泡進泳池的時候,那些游泳教練每個不時的盯著她看,步小珪沒有自戀汪,因為泳池里的美女簡直多得像蜜蜂一樣,她知道,人家是怕她那顆肚子。
至于黑歙呢,衣帶不寬的照顧她幾天後突然忙了起來,而且呢,徑自認定他的老婆會安穩的待在飯店,他就開始偶爾會消失個幾個鐘頭。
既然老公對她放心,她也在身體情況「好多了」的時候自動出門運動、散步,她產檢的醫生說過嘛,要順產就要多運動,而且她總是在黑歙回來之前就在飯店房間啦,這樣不算說話不算話吧!
在東京呢,除了百萬富翁和出租車司機才買車,大多數的人不管要上班、旅游,JR和十二條地下鐵是最方便的。
在滿街斗大漢字中,步小珪用她老牛拖車的大象行動還有細膩心思,每天暢游東京,自得其樂得很。
就在她快樂的站在沒椅子只能站著吃面的店門口,向蕎麥面攤老板大喊「替玉」(也就是小心吃面沒把湯喝光再等著加面)的時候,看見了不該看到的人。
她抹抹嘴。呃,應該擦眼楮才是。
是眼楮花才會在不對的時候看見不該出現的人……不是一個,是一對呢。
她站的地方是六本木的小巷子口,而六本木是著名的酒店街。
她看見的是從酒店出來的一對男女。
那個男的,她認識……而且,熟得不能再熟。每天在你身邊醒過來的人你熟是不熟?
那女的,穿著雪紡紗,身材婀娜,隱約露出細瘦的小腿,腳不是Farrabo,專門設計給時尚女人穿的金色、細帶、高跟、尖頭的鞋子。
可以想見那種鞋子只能站不能走,所以,那女人有大半個身體是偎著黑歙靠著他走路的。
兩人穿過人行道,越過街,可以看見黑歙的胳臂上是她的金穗皮包,然後他招來出租車,從左後門體貼溫柔的扶著那女子上車,金穗皮包跟附近的金屬招牌相輝映,激發出來的金光閃花了步小珪的眼。
就在她忙著揉眼楮的時候,噗一聲,車子跑了,
步小珪也不示弱,才想說也叫輛出租車,既然要抓奸,還怕花什麼錢;她這幾天雖然瞞著黑歙到處跑卻是買了地鐵券,連出租車都舍不得叫來坐,現在,給她豁出去了,還管他那麼多干麼!
是運氣好,她才把手舉起來,一輛整齊干淨的出租車立刻停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