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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有蝴蝶飛過 第19頁

作者︰陳毓華

「我說了,我有了想要守護一生的人。」

「無上限的贊肋金額,還有足以角逐大獎的誘惑,另外加上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風光機會,你通通不要?」琥珀扼腕得要命。她根本沒想過得到的回答會是這款。

胡因因她見過了,以東方人的審美觀來講可能是個美人胚子,但是,她還是會覺得阿曼是被困住了。

「不要、不要,我只要因因。」被表白的人早就落跑了,沒能听見表白人的深刻眷戀。

「唉,算我敗給你!」畢竟琥珀接受的是西洋式教育,沒有那強迫人或死皮賴臉的習慣,她拍拍額頭,放棄說服。

「乖,我就知道你懂。」

「我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的,你害我飛來飛去,首先,帶我到帥哥最多的PUB去喝酒,所有的帳都算你頭上喔!」

「那有什麼問題。」

「以為你過的是苦行僧生活,想不到你金屋藏嬌家花一朵,又挾帶了朵野花回來,雖然說姿色各有長短,但是,你擺得平嗎?」

瞄瞄癱在阿曼肩膀上,一身酒氣、看情形已經掛了的女人,等人等到火氣越燒越旺的姜浙東沒好氣的說。

「人都帶回來了,擺不擺得平用得著你來說,問得多此一舉。」枚仍然是八風吹不動的表情。

至于被死拖活拉過來的畿,沒人敢期望已經是黑臉關公的他會說句話。他之前早折下狠話,損失的這些時間,他會要枚一分一秒的補回來的。

至于怎麼個補法,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枚的將來……就很令人擔憂了。

「你……們在我家做什麼?」三輛賓士五OO塞住了整條巷子,阿曼真不想承認這幾個缺乏品味的人,是他從小到大認識的朋友。

三人都開一樣的車,又不是公司制服,還這樣招搖出門的咧,車子被人刮花了簡直是活該!

「還能干什麼,來看看你死透了沒有不行啊!」總不會是說閑閑沒事,經過進來討杯水喝吧?

三個大忙人耶,都撥空來看他了,還端架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些人可不是英英美代子的「中游」人員,每分每秒時間都卡得死緊,要他們撥出一大段時間納涼,起碼要等冰河世紀再度來臨,再看看有沒有可能。

把酒醉的琥珀往沙發上放,她還是醉得不省人事。

「不是以前追著你滿山跑的AMBER?」姜浙東認出全身軟綿綿癱著任人揉圓搓扁的琥珀來。

「她到香港領獎,順便過來。」阿曼扼要的解釋。

「真有心。」姜浙東搖頭。

「怎麼看也不會是她的。」枚也搖頭。

這兩人,還一搭一唱呢。

「你們明知道我跟她沒什麼。」他們根本是來搗蛋的,復活節不是早就過去了?

「那……你跟屋子里頭那個躲著不見人的女子又進展到哪了?」枚長了對火眼金楮,也不過幾個小時工夫,已經把屋子里頭這一男一女的情況給看得分明。

叫他比較想不到的是阿曼的溫吞。

他向來走在時代尖端,對自己的感情竟然可以縱容到讓對方予取予求的地步,這兩人莫非是古代人投胎啊。

說到胡因因,阿曼就氣餒。「相敬如賓嘍。」

竟然被……猜中。

三個大男人立刻倒地身亡。

「你把銀行丟給我,就是為了跟她耗,你不要跟我說你準備了一輩子的時間去把她?」姜浙東氣血調不過來,臉色漸呈豬肝色。他做牛做馬的期限竟然是遙遙無期。

「你有意見?」

「我當然有意見,大大大的有意見!」什麼優雅,什麼斯文,什麼去他的狗屁倒灶的文明人,他一把抓住阿曼的領子,怒急攻心。「把你家的銀行給我收回去,本、大、爺、不、管、了!」

本來以為不過是家銀行嘛,閑閑蹺腳看人進銀行存錢就是了,哪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

「我就知道你本事不夠,真的不行,我也不勉強的,我可以考慮別人。」對于如何壓榨同僚,阿曼浸婬數十年來早有心得。

要不是其他人拉著,姜浙東已經用腳印扒上阿曼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桃花臉上了。

「想得太多、考慮得太多是會後悔的。」向來眼中只有工作沒有其他的畿看不過去自相殘殺的同伴,把兩人撈了開來。

「他這種人一輩子守活寡最好!」

「我偏不讓你如意。」從入門到現在都不見胡因因的影子,她人呢?不會被這些牛鬼蛇神嚇得躲起來了?

「做來看啊,悶騷貨!」為了早日月兌離苦海,姜浙東是豁出去了。

阿曼銳利的眼神萬箭齊發,「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用不著你來雞婆。」

「說我婆雞……」他扭身撲向枚,哇啦哇啦告狀。「枚,你看他欺負我啦,眼中沒有我這三哥。」

「好,你乖,你知道戀愛中的男人通常都不正常,你還跟他計較不是自討苦吃,乖喔……」給你秀秀喔。

阿曼按著頻頻作痛的太陽穴。

接下來,他拎起一只、兩只,三只……砰!通通踢出門外。

畿不解的瞪著門板,他什麼都沒說,干麼也遭殃?

阿曼拍拍手掌,將門落鎖。

還他一室清靜。

接下來,他最重要的事是把躲在屋里頭不出來見人的人逮出來,看她葫蘆里賣什麼藥?!

第九章

她遭天譴了嗎?

就因為她一直躲著阿曼的感情。

她是鴕鳥,以為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不听不聞不知不曉就可保永世太平,她也能跟阿曼保持著現在的樣子,然後一生平平淡淡的過下去。

她忘了阿曼是個男人,還是個風流倜儻的男人。

她忘了對著阿曼流口水的女人多到數不完,就算他出門什麼都不做,也能電得身邊的女入昏頭轉向。

他本身就是個發光體,女人像蟲,撲向璀璨的光再自然不過了──可是,阿曼是她的,他們憑什麼對他垂涎!

她自私?

是的,她自私,她看不得任何女人對阿曼表示好感,就連巷子口賣肉丸的西施也能讓她心情不好上整天。

她忘了,阿曼也應該有朋友。

她不是木頭人,她是女人,生理心理都成熟的女人,只是她對阿曼有著她自己都不敢正視的感情。

一旦把感情揭開來看,胡因因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繼續視而不見自己的殘缺的賴在他身邊,渾渾噩噩的當感情的痴兒。

苞阿曼這樣一起生活已經費盡她全部的勇氣,她怎麼要求更多?要求一輩子不離不棄,相知相守……誰要守著一個雙腿不能動的殘廢?

正視以後,她的支離破碎會像面鏡子無時無刻的提醒自己要拿什麼來匹配完美如天神的他?

然而不管她怎麼規避漠視,阿曼的過去還是出現了。

他那群朋友,龍交龍、鳳交鳳,那繁華貴氣的氣度個個都非池中物,而阿曼,他……原來也是神采飛揚的,她可以想見他跟那些朋友們闊步昂揚時的顧盼翩翩,他們是一群鳳凰……鳳凰跟雞,那落差,想起來叫人不忍卒睹。

她是那只雞,還是兩腳不能動的雞,誰知道再過幾年後她的癱瘓會不會延伸到脊椎以上,成為確確實實的廢物?

是她絆住他往前飛的腳步。

這一年來,為了她阿曼絕少出門,他啊,那麼愛熱鬧的人,他看的書有大部分是地理雜志,閑暇時上的網站也是在跟世界各地冒險高手過招,交換心得的網站,她不相信他不想飛。

被了!

不要再去想這些會逼瘋人的念頭!

然而,蜂擁而至的意念又豈是她說能斷就斷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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