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不敢相信你竟然為了一個死人跟我發脾氣。」他的黑眸布滿狂亂的感情。
夏小辯一手拍開他箝制的手。「你跟他是不一樣的。」
歐陽越失去了理智,那殺千刀的小胡子該死的可笑,他居然得跟自己的「鬼魂」爭寵,這算什麼?
「不準再提他,以後永遠不準。」
「不可能。」不管她以後再愛上任何人,初戀的刻骨銘心卻只有一個,這男人搞不清楚嗎?
深鐫的戀情不是說忘就能忘得了的。
「我會讓你忘記他的。」他逼近一步,全身蓄滿力道的歐陽越,強悍得令人心凜。
他緊繃的情緒散發于無形中,沉重地讓夏小辯為了尋求遮蔽處跳下床而縮往窗口。
「你敢對我遣矩一分,我就死給你看。」
歐陽越如火焚心。她是倔強的女孩,他確信她會決裂地以死明志的——但,他絕不會讓這種慘況發生,她是他的。
他將放諸于外的霸氣收斂于無形後,整個人繃緊得如拉滿的弓弦。「好,我不逼你,你也別認死扣。」
她俏臉上微慍的怒氣刺痛他如油煎熬的心,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的心完全屬于他?
「你一點都沒考慮到我的感受!」她掩面,淡出一陣子的悲傷記憶復蘇了,每每只要見到安東尼,她的心仿佛被絲線緊揪一般,失去愛人,痛不欲生的心情,她不想再嘗了。
或許武裝起自己的心,她才能保護自己免于再次受傷。
歐陽越小心翼翼覷著她憂愁的表情,心中百折千回,見她低首掩面,心痛之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新掌握住她。
「答應我別把事情想擰了,等一切風波平息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你又說這種曖昧的話,我從來沒答應過你什麼,你怎能那麼自以為是。」
歐陽越的眼楮飄起一絲悲傷。「你要我怎麼做才肯重新接納我?」
「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她昏了頭,只求快快逃開他進發無窮生命力和讓她備覺安全感的胸膛。
「我非得到你不可。」他鐵了心。
「你這頭頑固的驢子。」她大喊。
歐陽越放棄爭執,用雙臂將她禁錮,低頭索取她的吻,這一刻只有她的身體和溫熱柔軟的唇能證明她是存在他的懷中。
他要用盡一切方法留下她,包括不擇手段。
他狂野地索取她的唇,他那麼饑渴,一發不可收拾的狂情激愛一股腦傾瀉。
夏小辯拚命推擠他驃悍的入侵,那毫無憐惜可言的吻令她深惡痛絕,她強烈排斥他糾葛廝纏的舌,全力掙扎,她狠咬了他一口。
劇痛令歐陽越撤退,咸腥的血液沿著他嘴角滑下,這刺激令他神志發狂,他眯起夾藏魔性的黑眸,無情地將她丟至大床上。
夏小辯被甩得頭昏眼花,但她更清楚這是危急存亡之際,不逃,她的清白貞節便要毀于一旦了。
「我愛你!」他低語,但矛盾復雜的氣息卻令人驚懾。
夏小辯沒有接收到他怪異行為中潛藏的,發自肺腑的真心,她害怕都來不及了,腦子里只剩逃跑的意念。
他多想用柔情憐惜她滿面的愴然和害怕。
他不要她怕他,全世界的人都行,唯獨她不行!
「我不愛你。」她嘶吼回去。
歐陽越一顫,一束冷火燃上他黝暗如漆墨的寒眸,他五官緊收、下領放低,磅礡的怒氣眼看就要傾巢而出。
他不給夏小辯思索逃走的機會,如虎撲羊,五爪箕張,刷地撕去她遮掩的薄薄睡衣。
***
歐陽越果著強健結實的身子怔怔凝視擁被將自己縮成一團的夏小辯。
雲雨過後,他十分憎恨自己。他並不想用這種終極的手段得到她,看她凌亂的頭發,沒有血色的臉龐和紅腫的菱唇,被他肆虐過的痕跡昭然若揭地控訴著他的罪行。
他伸手想踫觸她。
夏小辯如遇蛇蠍地避開,空洞的眼揉上驚惶。
硬生生縮回自己的手,尖銳的痛楚令他不知如何是好,女人對他從來都是投懷送抱的。而他,通常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要女人,但……他的眼光掠過她……他居然用這種下三流的方式要了她。
「小辯……」
她像被針刺了似的顫了顫,臉色更加蒼白了。接著她索性閉起困倦的眼楮,把心門重重鎖上。
歐陽越心如刀剜。
目前似乎談什麼都不對,他跪到她面前輕啄她的額一下,悄悄帶上房門離開。
等到把手一緊一放的聲音由空氣中散去,夏小辯蒼白的眼眸才驀然睜開,她渙散的思想到此刻才能集中,凝視著粉白的牆壁,許久許久,一顆晶瑩的珠淚才婉蜒滑下臉頰——
她的清醒和意識是逐漸的,推開一直當成防御的棉被,赤果果地走到衣櫃挑出一件她最愛的衣物,然後筆直走到落地窗。
窗子一開,風吹得她的衣袂飄飄。她毫不猶豫地踮腳爬上陽台,身子一傾,重心急速流失,縴細嬌弱的身子便如斷線紙鳶墜落……
***
「不!」歐陽越裂心撕肺、肝腸欲斷地朝天狂吼。
夏小辯奄奄一息的慘狀如狂風驟雨打得他搖搖欲墜,而他嘯天的怒吼吼出了一屋子的人,所有人全被這突發狀況震駭得愣住了。
汩汩的鮮血從她劉海的前額開閘似奔流,歐陽越將她死命摟在胸前,臉色枯槁得像灰鐵。
她用死來懲罰他的罪,她怎麼能啊……
他把頭抵住她的,喃喃低語。「我愛你,只是愛你,你怎麼舍得我,我那麼那麼愛你!」
他悲哀,無法壓抑的低喃,仿佛這樣,夏小辯就緩螃然醒轉似的。
安東尼滿跟凝重地瞪著遭受打擊的歐陽越斷下決策。「歐陽,沒有用的,快把她送醫才是。」
歐陽越驚訝地抬起頭,怔怔回瞪安東尼。
雷神也發覺他不對勁,猛地握起拳頭。「歐陽,對不起。」凶厲的直拳便朝他揮了過去。
他的拳力道之大,不僅打偏歐陽越的頭,也打裂他的嘴,但總算打醒了他。
歐陽越瞪大失神的眼珠子,這才發了瘋似地跳起來,以不要命的速度駕車絕塵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地上一灘干凝的血怵目驚心地唏噓曾有的絕裂。
安東尼牛頭不對馬嘴的呢喃。「我沒見過這樣的歐陽——」
「他不會做了對不起那小妞的事吧?」死諫。太壯烈了。
「他受的打擊太大了。」安東尼仍自言自語。
「你想,小妞還有救嗎?」頭上那麼大個包,不腦震蕩也變白痴了。
「這回的仗可難打了。」
「那小妞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非宰了歐陽不可。」雷神猜想夏小辯很久了,他一直想將她網羅而收為已用,要她為他的店鋪效力,也因此,他才無怨無悔地耗在這里為奴為婢。
從一開始便各說各話的安東尼陷入了空前的思索。「談戀愛太辛苦了,我決不要重蹈uncle覆轍。」
圍繞一旁的牧工、廚于、司機七嘴八舌討論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掛心地分頭工作去。
「我們需要跟去護航嗎?」兄弟義氣畢竟是有的,雷神其實是挺擔心夏小辯的。「要是有個萬一—」
「閉上你的烏鴉嘴——如果你不想被歐陽大卸八塊。」
「你以為我會蠢得在歐陽面前自尋死路?」那妞兒是他的心肝,別說毀謗了,即便他向老天爺借膽也不敢說她一個字兒不對。
「原來你還不笨。」
「你還沒回答……」
「不去。」
「為什麼?」
「我們還有更重要的正事要做。」安東尼不常表諸于外的絕倫領袖威嚴適時彰顯出來了。
「有事可傲了?」雷神還真是標準的勞碌命,一刻也閑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