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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貝勒靚刺客 第5頁

作者︰陳毓華

他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矯揉造作的痕跡。她竟敢坦白招出她有「死黨」的天大機密!

連名字都……「我叫衛寇。」

「衛寇,衛寇,很有男子氣概的名字喔!」

她居然稱贊起他的名字!要是給佟磊知道了,他到底還要不要活?但是,經過昨夜那件事後,難保佟磊還會留她在這里。

「衛寇,你采那麼多曼陀羅睫做什麼?」那竹籠里的一堆草根是她早就想問的問題,此刻看他神色似有松弛,下顎線條放柔,她才趕緊把問題甩了出去。

他又一驚。「你看得出這是曼陀羅睫?」

白痴才看不出來,也不探听她是什麼世家出身的?

當然,她絕不會把這話訴諸于人的。「明朝中葉藥物學大師李時珍在他撰寫的《本草綱目》卷十七曾提過︰‘需要割瘡炎的病人可用熱酒調服三錢的曼陀羅花,有麻醉效用。’」

衛寇終于停下步履,卸下他一直背負著的竹籠。

「還有呢?」他被勾出了好奇心。

「還有,曼陀羅花性喜熱帶至溫熱帶地區,這里稍嫌冷寒,並不是很容易繁殖,如果你是找來當藥引而非繁殖,就無所謂了。」

衛寇不相信她識字,而且見過他祖師爺李時珍花了大半生工夫撰寫的《本草綱目》一書!這本珍貴的醫藥書典別說他,就連他的師父瞿九思(李時珍的弟子之一)也不曾完全看遍,更何況他師祖花了二十七年心血歲月完成的《本草綱目》原稿獻給朝廷後,在萬歷二十五年的一場大火中遭回祿祝融侵吞,坊間只剩小字金陵本,她一介女流又怎懂得這許多?

「還有,這紫背金盤可治跌打傷;三白草可治腳氣風毒……還有,哎,是桑椹耶……」她掏起一枝野生桑枝,枝梢掛滿紅艷紫湛的桑椹。「你知不知道桑椹治什麼?」

她不客氣地摘下枝梢的橢圓形桑椹,毫無淑女風範地放進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治什麼?」他沒意會過來,老實被她的吃相嚇得愣了愣。

「治饑腸轆轆的肚子蟲呀!」她笑他笨,笨得可愛。

「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他幾乎要相信她了。

「怎麼?你從來沒吃過桑椹嗎?其實我也十幾年沒吃過了,小時候只在我外婆家的後山坡見過。」

「夠了!版訴我你到底在計劃什麼陰謀詭計?別把我當耗子耍!」他不相信她,包括她的人,她的話,她的一切一切!

映心不禁錯愕。他前一分鐘還好好的,下一分鐘卻又換口冷梆梆的面孔。「我吃了你的桑椹,你在生氣?」

天曉得他哪里是這麼小器的人。「回答我的問題!

這些藥理常識是誰告訴你的?「喔!原來是這樣。「當然是在學校學的,如果你問的是藥草知識的話,我絕大部分是從我老爸那兒偷學來的。」

她簡直是睜眼說瞎話!他們的資料中記載,她三歲失估、五歲被福王收留,其後的十六年歲月完全是在福王府長大的。「你不要再跟我演戲了!你到底有何意圖?

何不干脆說出來!佟家寨里不會再有人上你的當了,素靚姑娘!「他屏著冒上來的怒氣,心想自己干麼一時心軟怕她跌斷腿,濫充好人!避她會不會跌斷什麼,反正她早在昨晚就該死了。

蘇映心無法不感受他那全身緊繃的怒氣和眼中陡盛的陰猛,盡避他沒有做出任何令人感覺威脅的舉動,他眼中的懷疑、不置信以及冰冷還是傷了她。

她的眼凝注驟然迷漫的盈盈淚光,不是傷心,是氣憤難平。「我演戲?你當我演戲?

我還真巴望它是一場夢中戲!戲若落幕我就能清醒過來,回到我的世界去!

我恨死這幢鬼域似的宅子!沒人氣、沒電視、沒游樂器,他媽的!連最起碼的衛浴設備也沒有;我要我的TZR250,還有該死的!這里連件像樣的衣服、牛仔褲也沒得穿,還有……還有這該死的長頭發老害我絆手絆腳的,那個神經的什麼‘素靚’,大熱天留這一把累贅之至的頭發!「她咽了咽口水,繼續說︰「最該死混蛋的人就是你!你把我當成了什麼樣的女人?我叫蘇映心,你該殺的,口中說的那個女人是這副臭皮囊,不是我!你到底懂不懂?白痴!「她那髒話連篇的一席話冷凍住衛寇眼底的自以為是,他打出娘胎還沒見過能把髒話說得義正辭嚴,連個螺絲都沒吃的女人,就算他執意認定她是演戲吧,這戲也未免演得過于真實了!

好半晌,他才鼓足勇氣說。「或許——你還有不滿意的地方?」

听他語氣中並沒有嘲諷的成分,她撇撇嘴。「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你晴時多雲偶陣雨的脾氣。還有啊,你們都不吃飯的啊?我找不到廚房,呃,我的意思是我在外頭跑了半天,找不到一點可以止饑的東西。」剛才下肚的那些糕點經過這番折騰,早不知消化到哪里去了。

她可真是坦白,理直氣壯得很,而且沒有半點忸怩害臊的神色。衛寇隱隱有股直覺——她似乎真的是另一個女孩;那個叫「蘇映心」的女孩。如果是真的,那古素靚呢?

那拒人千里之外,永遠面無表情的木雕美人又到哪里去了?這個問題牽涉範圍太廣了,在目前情況下,他無法思索出什麼結論來,他必須先安頓好眼前這人才是。

不安頓也不行了,他招架不住她。「你當然找不到廚房,廚房設在主屋的東南側,那邊是風尾,比較安全。」

「你的意思是說——」難不成吃頓飯還得千里迢迢跑上老遠的路?她還未及說出她的疑問,他就接腔了。

「我的意思是你先回主屋,隨後我就叫人把你需要的東西送過去,好嗎?」這次,他是真真正正以對待蘇映心的禮貌對待她了。

「這宅子還有人嗎?」如果有的話怎麼可能全像說好了似地一瞬間跑個精光?

「佟家寨呈方形,周長四百公里,位于滴翠峽上游,有東、南兩城門,城門各築城樓,城中心建鐘鼓樓,城外有護城河,主體建築有三重,第一重為校閱廣場,中央為議事廳,第三重為主屋,至于南北兩翼則另有他用。你住的屋子屬于第三重,是佟家寨中最隱密最安全的地方,下人若沒有經過召喚是不準進人的。「滴翠峽上的佟家寨固若金湯,就算知道了地形和建築物分布,外人仍無法越雷池一步,單單城門上四垛箭樓就足以遏退不長眼楮的宵小了,更何況寨中還有三十六飛騎大將鎮守。

「那你不是下人嘍?」她听得仔細,在心中替這座(其實應該說是座碉堡比較妥貼)

畫出一幅藍圖,她沒機會見過真正的城堡大到何種程度,但單憑她今天逛了一大圈還走不出內院,再加點想像便不難了解它龐大到何種程度了。

「應該不算是吧!」他有些神秘。

看也不像。他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沒見半個人阻攔過他。「那麼,你一定是佟家寨的主人了?」她的眼楮突地一亮。

他開始覺得跟她談話挺有趣的。「我姓衛。」

她骨碌碌的圓眼飛快轉動,又猜︰「你是佟家寨的醫生……藥師對不對?」

他不得不驚訝,不得不佩服,佩服她的靈思聰敏,若非方才已存她有奇怪身份的可能,這會兒必定又要懷疑她意在打探佟家寨的內部消息。

「哈,對了!」她由他贊許的眼光中知道了答案,不過,她的好奇心可還沒得到滿足,她還得把自己身處的所在地弄清楚才行,尤其這「佟家寨」三個字听起來像個強盜窩似,她怎能任自己流落在這不明不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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