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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貝勒靚刺客 第2頁

作者︰陳毓華

江國斌苦苦訕笑,夸張地嘆氣。「你呀!無法無天大膽得可怕,將來,不知誰能治得了你喔!」

蘇映心將嬰兒遞還蘇見心,隨手捻了一塊巧克力放進口中, 滋作響之際,仍不忘回嘴︰「姊,你最好看緊你老公,听他言下之意,他在外頭認識的女人搞不好可用‘打’做單位來計算。」

完了!這下子可一頭栽在蜂窩上了。「——你這是欲加之罪,一點良心都沒有!

怎不想想你現在放進嘴里的蛋糕是誰貢獻出來的——」

「老公——」蘇見心眯緊了狹長的鳳眼……

蘇映心置身她一手挑出來的暴風圈外,大啖蛋糕,她是眼不見為淨,更何況夫妻吵吵鬧鬧,總是多添生活情趣,偶爾為之也不錯!

驟來的夜雨,綿綿密密。

陡然卷來的風和無數撲進蘇見心衣領的雨滴,使她打了個冷顫,撐著傘的手也瑟縮了一下。

「姊,進去吧!蔽風下雨的,你坐完月子沒多久,別著涼了。」拉緊皮衣拉鏈又套上手套的蘇映心手抱安全帽,關心地催促著。

「我不打緊,待會兒就上樓了,倒是你,非得趕回高雄去嗎?這又是風、又是雨的,明天我再讓你姊夫送你回學校去吧!」天空伸手不見五指的陰霾令她擔憂。

「小Case,憑我這輛具強烈瞬間爆發力引擎,擁有45ps/95002pm馬力,時速二百的TZR250,沒人敢打我主意的,就算有,別忘了你老妹可是空手道黑帶高手,誰敢有眼不識泰山,包準被我揍得滿頭包!」她眼中有著得意;對她的愛車。

「還說!就是騎這麼大一輛車才叫人擔心!」看著妹妹包裹在緊身皮衣里縴合度的身軀,蘇見心不禁為她叫屈。「虧你長了一副好身材,卻老穿皮衣!瀟灑有余,嫵媚不足,浪費老天爺對你的一番心意。」

蘇映心凝視著她,似笑非笑。「老姊,你抬抬舉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渾身上下沒長半根那個叫‘嫵媚’的骨頭。」

「說不過你,你呀,是暴殮天物!」她只有搖頭嘆息。

她反唇相譏。「你嫁給了姊夫才叫暴殮天物!」

「愈說愈不像話了!」

「那就趕緊攆我上路吧,免得我繼續口沒遮攔,姊夫晚上鐵定又要鬧失眠。」

「貧嘴!」

蘇映心無意識地玩弄安全帽上的吊帶,頑皮地往空中一擲,神準套中摩托車把手。

「漂亮的空投三分球!」

「唉!真是淘氣!好了,好了,快走吧!免得回到高雄天都亮了。」蘇見心豎了白旗投降。

「偏頭痛的毛病又發作了?」從小到大,只要蘇見心被這歪理一堆的ど妹說得無言以對時總愛鬧頭疼,久而久之,變成了蘇映心取笑她的把柄。

「知道就好,快走吧!」她擺擺手。

蘇映心微微一笑,半天,仍忍不住地迸出叮嚀來。

「姊,你保證會照顧好逍遙?別瞪我,我只是——唉,我也解釋不上來,算了,當我沒說,OK?」她又語無倫次了。

凝視幾乎自言自語的妹妹,見心對她今天奇怪又畸形的態度感到懷疑,但沒表現在臉上,她只當沒听見。

「小心騎車!」她叮囑。

「Yessir!」雙腳並攏,打登山靴後跟敲出來的聲響還真有股花木蘭的味道。跨上車座,寒瑟的雨霧幽茫落在她的黑發及肩頭,暈亮燈光的折射下,竟像身著一件璀璨的金縷衣般……

最後,蘇映心回眸一笑的同時,加足油門,呼地風馳電掣而去。

天,仍是帶著妖魅的黑,街燈下的街道是一片冷清清的蕭瑟,蘇見心覺得有股不安在心底蠢蠢騷動著,卻不知那股莫名來自何處——蘇映心將車速放緩到六十,這是她騎車最底線的限度了。

她並不急著飛車回高雄。她是醫藥學院的學生,長年住在台北的她因為分發學校的關系,頓然從熱絡的大家庭住到學生區租賃宿舍去,那邊,依舊是熱鬧繽紛,雖然和住在家里的感覺有段距離,但她也適應得很好。

念醫學院並不是她的志願,但偏偏她出生在一個醫生世家,父親是一所私人診所的內科醫生,退休之後興趣突然轉移,對中藥生出莫大興趣,現在一頭栽進藥草的世界里樂而不疲。大哥是外科的頂尖分子,實習時自願分發到東部鄉下,這一待,已無回台北的打算;二哥呢,是省立醫院小兒科的專科大夫;就連江國斌,她的姊夫,自家都開著婦產科診所。在她的生涯規劃中,根本不想因循舊習地跳入和自家人相同的巢臼。她從來都不是乖乖牌的小孩,會答應母親放棄她最愛的美術系屈就醫藥系,實在是她以退為進的招數,她不相信當她把死當的成績單拿到母親面前時,還會有人敢勉強她這「朽木不可雕」的孺子再回學校去。

在東區的街弄巷道中,瀏覽著由櫥窗泛濫的燈光映照出的流動量驚人的人潮車陣,蘇映心一身皮衣褲的打扮及重型的TZR250非常搶眼,更因她是女人,招來許多無惡意、純欣賞的口哨及眼光。對于過多的注目她才懶得理會,反正早已司空見慣,就像吃飯、洗澡,天天都得經歷的事自然而然就不覺得有什麼特別。

當她順著人龍緩緩前進時,驀然回神地听見一陣如銼刀尖銳磨擦地面發出的刺耳悲鳴。一輛黑色紳寶9000CD正以如入無人之境的瘋狂速度急駛而來,無視滿街路人及車輛。

車子高速行駛加上行人閃躲形成的踫撞與追逐,交織成一片末世紀的華麗混亂,尖叫咒罵聲,此起彼落。

暴亂當中,蘇映心看清了隨著車後追逐而近的警車,這時整條街的人幾乎全退到店面走廊或人行道去了,除了……蘇映心全身的血液幾乎為之凍結——空蕩蕩的馬路上兀自站著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她根本沒有時間思考,油門一催,無視于凶猛近在咫尺的黑車即將迎面撞來。她沖出馬路,右手騎車,在極其危險的瞬間以另一只手挾起嚇癱的小男孩,一記漂亮的旋車,車身九十度打滑,車尾堪堪擦過那輛黑色紳寶,漂亮地搶救了險些葬身輪下的小孩。

四周如雷的歡呼並沒有響太久,繼之而起的是驚叫聲——因為天雨,路面濕滑,加上映心那時速超過二百的馬力,沖勁過猛……教人膽顫心摧的事在她踏死煞車後的三秒鐘內發生了。緊急中,她以飛快的速度跳車,抱緊懷里的小男孩,力道之緊,好似要將他嵌進自己的身軀內,她听見機車撞碎玻璃的巨大聲響,感覺自己如球般翻滾,跌在車子撞落翻飛的那一片滿目瘡痍里。

全身骨骼斷裂的疼痛讓她熱汗津津,直要暈厥,但她掙扎著不肯昏去,直到听見懷中小孩由喉嚨里迸出的嗚咽——漫天席地的烏雲,終于席卷了她的和意識「 啷!」

門被推開,匆匆涌進了一堆淚眼婆娑的人,不住驚呼。

罷完成手術,正處理著後置工作的蘇佑——蘇映心的大哥——看著匆促趕到的家人,滿臉凝重。

他在蘇映心被送進醫院的第一時間內受召回台北,不僅因為他是患者的親屬,更因他是外科手術中的優秀分子。

蘇父不愧曾在醫院待過半生歲月,一進病房,就走到蘇佑身旁低聲問道︰「如何?」

拿出隨身的X光片,蘇佑沉重說道︰「她全身有百分之三十骨折,幸好都沒有傷及月復膜內髒,外傷也不嚴重。但是……頭部掃描結果,判定是‘急性硬膜外血腫’,雖然能開刀取出頭部受重擊骨折附著的骨片,還是不樂觀。前腦葉及視網神經接縫處在遭受腦震蕩重創的時候嵌進了一小塊骨刺微片,深及腦中樞神經,一個小失誤可能就會傷及血管導致血栓或大量出血,更可能引起半身不遂,全身癱瘓,所以,目前只能觀察,最好……如果心兒能在四十八小時內清醒,意識、體力正常,我們可以考慮為她再做一次開腦手術,否則……無法排除她終生變成植物人或死亡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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