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舉動讓秦悠悠納悶不解。她看著她家少爺,見他只專心開車不再說話,她也就安靜地坐在一旁,聆听少爺剛剛才扭開的音樂頻道。
女歌手輕柔的聲音描述著分手的心情,而她卻因為發稍還留有他大手的溫度而心跳不已。
***
秦悠悠第二次上課倒還相安無事,因為尚未進入展覽的籌措階段,幾個學妹只是認真地听著課,休息時間也沒有過來跟她說話。與其說她已經不再受到欺負,倒不如說她是徹底被放棄了。
看著下課時間圍成一團團的小圈子,秦悠悠試圖在班級里覓得和她年紀相當、個性相投的同伴,卻是遍尋不著。仔細想想,這也不奇怪,會回「玫瑰」這種學校重修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教室中央,李露鈴那一群人似乎正在談論她,只見她們指指點點,沒事就望向她這邊,還不時有人掩嘴而笑。
罷開始秦悠悠還傻得對她們回以友善的微笑,久而久之,即使她再怎麼遲鈍也明白自己是枉費心思,于是她也不再理會她們,低下頭整理自己的筆記。
下課時秦悠悠是第一個走的,她不想和其它人道再見,怕又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冷。
還是少爺好,她想,就算他說她笨、說她蠢,她也不覺得難過。就像弄影或陶然學姐、湘凝學蛆說她一樣,話里是不帶惡意的。
秦悠悠抱著背包一路跑向校門,一眼就看見少爺的車,她走過去想拉開車門卻打不開,朝車里一看,才發現少爺在里頭睡著了。
怎麼辦?該不該叫醒他呢?他病了還開車送她來上課,回去後不久又得來接她,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啊。
秦悠悠在車外遲疑著,等了又等,還是不忍喊醒高崎朔,她在車旁走過來走過去,有時候抬頭看看天上的星星月亮,有時候就蹲下來玩玩地上的草,不知不覺的,周圍已經沒有什麼人走動了。
啊!已經這麼晚了,是不是該把少爺給叫醒了呢?
秦悠悠才這麼想著,車門踫地被推開,剛巧打著蹲在車旁的她。
「哎喲!」秦悠悠跌倒在草地上,推門下車的高崎朔楞了會後忙走向她。
「怎麼了?干嘛在草地上打滾?」他伸手拉起她,仔細檢視她有無什麼外傷。
「你醒了?少爺。」秦悠悠一手摀著鼻子一手揉著臀部問道。
好痛啊!她在心里哀鳴,尤其是她的鼻子好可憐,不知道是受了詛咒還是怎麼的,老這麼撞啊撞的,都快扁掉了。
「你沒事吧?告訴我什麼地方疼。」高崎朔皺著眉問,他急促的心跳在確定她並無大礙後正逐漸恢復正常中。
「鼻子,鼻子好痛啊!」雖然並不想哭,但痛到極點時淚水就是會自然掉下來。「你怎麼老拿鼻子來撞東西?」
「對不起,少爺。」明明是她的鼻子給車門撞了,道歉的卻仍是她,人的習慣還真是可怕。
「你究竟蹲在車外做什麼?」高崎朔問著,扳高了她的頭,原來她又開始流鼻血了。「到車里去,放低坐椅先躺下再說。」
兩人于是回到車上,高崎朔讓秦悠悠躺在放低的椅子上,然後在她鼻子里塞入衛生紙。「仰著頭別亂動。」他命令道。
秦悠悠點點頭,但馬上就招來一頓罵。「不是叫你別亂動嗎?」
「是的,少爺。」這次她只說話沒亂動了。
「我說你倒是回答我啊,究竟蹲在車外做什麼?」高崎朔坐在駕駛座,雙手抱胸,一臉不悅的表情。
「我在等少爺睡醒。」秦悠悠仰著頭回答,所以言語有些含糊不清。
「你不會叫醒我啊?豬頭。」他咬牙問。
「因為你感冒了,我想讓你多睡會……」高崎朔終于忍不住咆哮道︰「如果妳叫醒我,我們這會兒早已回到家,覺都不知道睡了幾回了!」因為使勁過度,高崎朔開始咳嗽。
「對不起,對不起!少爺。」秦悠悠于是又誠心道歉,希望他的病不會因此更加嚴重。
斑崎朔對她光會道歉卻不見反省的行為已經受夠了,轉頭正想好好痛斥她一番,這麼一瞧,竟一陣心神恍惚。
他是病昏了還是感冒藥的副作用,竟對一個鼻孔里塞著衛生紙的女人產生了?
即使覺得荒謬,她那仰起而微張的唇依舊吸引著高崎朔,他痴痴地看著,並不自覺朝她靠近。而仰躺著的秦悠悠只是看著車頂,極力奉行著「不準亂動」的命令,絲毫不知他的貼近。
結果高崎朔終究沒有吻她,因為她的另一個鼻孔也在此時流出了鼻血。
第七章
偷襲蠢女人不成後,高崎朔連著幾天都在想,他思考著自己為什麼會對那又蠢又沒有姿色的女人產生性沖動,也替自己找了不少的借口和理由,最後有個結論他勉強可以接受,那就是──他的喜好改變了,而且還是劇烈改變。
嗯,的確是見鬼了,但高崎朔聳起的雙眉很快就舒展開來。
仔細想想小笨女很好用不是嗎?雖然遲鈍得令人扼腕,但是既會持家又懂一些奇奇怪怪的技藝,個性溫和絕不會耍脾氣,跟她在一起他就是他,完全的自由自在,這種感覺是他在其它女人身上絕對找不到的。
斑崎朔半倚在沙發上,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曾經吃過其它女人做過的任何料理,別說是家常菜了,連個湯都沒有喝過──「少爺,喝點雞湯好嗎?我熬了好久,很夠味的。」秦悠悠愉快的聲音響起,隨即就見她端著托盤出現在大廳。
總是這樣,她有點像他肚子里的蛔蟲,他想要什麼她就給他什麼。
「何必費事熬什麼雞湯呢?」他口是心非,手早已經伸過去接下了大碗。
「少爺,你的病罷好,所以就熬了湯給你補元氣,還燙著,你小心點。」
看著她家少爺很快喝光了一碗湯又要了第二碗,秦悠悠是最開心的了。一來少爺好像很欣賞她的廚藝,二來是最近他根本不提要開除她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好象可以長久擁有這個工作,甚至做一輩子。
一大鍋的湯轉眼讓高崎朔喝去了一大半,秦悠悠滿意地洗好了碗筷收拾過廚房,端著剛泡好的茶回到客廳。「少爺,喝茶。」她微笑道。
「你過來。」高崎朔也回以微笑,還朝她招了招手。
有點怪,又說不上哪里怪,秦悠悠微皺著眉,端著茶走向他。
「有什麼事?少爺。」她問。
「我想抱著你。」高崎朔語出驚人,更無視于秦悠悠一臉可笑的錯愕表情。
他小心接過荼杯擱在桌上,之後就拉著小避家往他腿上坐,還伸出雙手將她摟了個緊。
「少……少爺,」秦悠悠吞咽了幾下。「等一等,少爺,你……你這是……」
「你為什麼老喊我少爺呢?難不成我沒有名字?」他咬上她的耳朵,惹得她倒抽了口氣。
「我……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啊,少爺。」秦悠悠拼命閃躲他的手和嘴,卻覺得身子越來越無力,好象中了什麼毒一樣。
「我叫高崎朔,高崎是姓,因為我父親是日本人。」他捏著她軟女敕的臉頰說。
「日……日本人啊?」
「是半個日本人,而你可以喊我朔,不然也可以喊我親愛的或是老公。」高崎朔笑著將唇印在她白晰的頸子上。
秦悠悠覺得她就要氣絕身亡了,什麼親愛的還是老公?難不成少爺的病謗本就沒有好,而且病毒已經侵襲到腦神經了?
「你……你不要緊吧?」她不安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