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要緊?」高崎朔正在解開她襯衫的扣子。
「你說的話我……我都沒听懂耶!少爺。」秦悠悠喘著氣說。
「你還喊我少爺,該罰!」
秦悠悠瞪大了眼楮,只見她家少爺緩緩露出那迷死人的笑容,接著他的臉慢慢靠近,然後他的唇就貼上了她的。怎麼這樣?她的初吻應該是孫文彬的啊。
這是秦悠悠紛亂的腦袋中唯一比較清楚的想法,而當高崎朔用舌頭撐開她的嘴,再以舌頭勾引她的舌頭時,她把那唯一一個清楚的念頭都給拋卻了。
她喜歡少爺,好喜歡好喜歡,跟喜歡孫文彬是不一樣的。
這意念更清楚地成型,然而當高崎朔以舌尖挑弄她的耳朵,天!秦悠悠覺得自己好像漫步在雲端,幸福得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了。
***
還未睜開眼楮,高崎朔就知道自己身下有個人,這感覺似曾相識,帶著濃烈的不祥味道。
他睜開一只眼,看見他的蠢管家光溜溜地窩在他臂彎里熟睡,白晰的肌膚上有著一個個的紫紅色印記,仿佛在控訴他昨夜的莽撞粗暴。
他很莽撞嗎?對她動粗了嗎?高崎朔不知道,雖然情況看起來是他們歡愛了一整夜,事實卻是他這個男主角對咋晚一點印象也沒有。
沒錯,他是想要她,而且也打算采取行動,但沒道理他真就這麼心想事成,而事後又忘得一乾二淨啊。
他開始想著自己「又」被設計了,一股怒氣也隨之竄起。原來他被一個裝瘋賣傻的丫頭騙了,她早知道他是誰,所以設計了一切。可惡!懊死!
斑崎朔鐵青著臉就要坐起來,卻听聞懷里的人正喃喃說著夢話︰「少爺,少爺……」
說來也怪,高崎朔感覺自己才聚積起來的怒氣在一瞬間全消失了,即使在夢中他還是她的少爺,這蠢女人根本不懂得什麼詭計和背叛。
他微笑,輕輕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那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斑崎朔回過神來開始思索。他想起了和她相識的那一天,他也跟她在床上睡了一夜,就這麼莫名其妙多了個管家,而這都是因為──這回高崎朔當真猛力坐了起來,秦悠悠的頭頓失依靠,踫地就這麼撞在彈簧床上,震得她哎呀一聲醒了過來,一臉茫然地打量著這對她而言頗為熟悉的環境。
然後秦悠悠的臉倏地紅透了,顯然她想起了昨晚的經過,而這一幕看在高崎朔眼底自然非常不是味道。她記得,她什麼都記得,而他──這太不公平了!
「你說,咋晚究竟給我喝了什麼?!」他吼道。
秦悠悠畏縮了下,不明白昨夜溫柔的情人何以變成此刻凶暴的模樣,難道真是什麼奇怪的病毒作祟?
「快說啊!你咋晚是不是給我喝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高崎朔抓住她的肩搖晃著。
「不就是雞湯嗎?」秦悠悠被搖出幾滴眼淚。「是我辛辛苦苦熬的,怎麼會奇怪呢?」她可憐兮兮道。
這話讓高崎朔重拾了些許記憶,他想起自己的確喝了風味絕佳的雞湯,而且還喝了不少。「你那雞湯都加了些什麼東西?」他問。
「我……我不知道,少爺,」秦悠悠拉緊身上的被單並往後挪了挪。「我說要煮燒酒雞,中藥鋪老板就給了我那個藥包。」
「燒酒雞?」听見關鍵詞眼的高崎朔眯起了眼楮。秦悠悠點點頭。
「我加了兩瓶米酒耶,沒摻半點水喔。」
***
「我最討厭蠢女人了。」
燒酒雞事件最後以這句話劃下句點。只要一想起高崎朔氣紅了臉沖進浴室的樣子,秦悠悠就忍不住垂下頭暗自落淚。
少爺怎麼會這麼生氣呢?難道她不小心奪走了他的「處男之身」?
就算這樣也用不著發這麼大火嘛!她也把「處女之身」給他了啊。不只如此,初吻啦、第一次跟男生模來模去啦,她可把原來該給孫文彬的東西全都給他了耶,也算對得起他了不是嗎?
到這個時候才想起男友孫文彬,秦悠悠不免有些歉疚。即使弄影一直說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像情侶,但他畢竟是她成年以後唯一一個追求她的人,她是真的把他當男朋友看的。
不過這段若有似無的感情只怕也要到此為止了。別說她把一切都給了別人,連心都不在他身上了,看來她得找個時間和他見個面,向他道歉並把一切都說清楚。
唉!她到了這兒後就鮮少想起孫文彬,秦悠悠覺得自己真是個沒有節操的女人。
接下來的日子高崎朔一直冷著一張臉,她這管家則是竭盡所能服侍他,三餐加菜又拼命道歉的,結果還是不見他露個笑容。
其實秦悠悠也有委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是少爺抓她坐到他腿上的,也是他先親她模她的,更是他把她拉進房里這樣那樣的,為什麼現在生氣的是他,而她就得一直道歉呢?
她偶爾會在心里抱怨啦!然而還是每天認真為他做飯並打掃屋內屋外,按摩修指甲等工作當然也少不了,嘔的是她還做得很開心。總而言之,她就是少爺口中那種又蠢又沒有原則的女人。
誰讓她這麼喜歡少爺呢。雖然他現在都不怎麼開口跟她說話,但光是一個星期兩天準時送她上課就教她感動得快哭了。沒錯,人要知足才能常樂嘛。
于是秦悠悠成天還是掛著張笑臉忙進忙出的。
日子平靜地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是十月了。今天是學姐陶然的大喜之日,秦悠悠早已經跟高崎朔告過假,晚上將前往某大飯店參加學姐的喜筵。
雖然很想「盛裝」出席,但秦悠悠只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認清了事實──那就是,她根本沒有半件象樣的行頭,牛仔褲、襯衫、背心、運動衣,她有的全是些這類的休閑服,就算把里頭最貴、最花稍的找出來穿上,只怕也是極端不適合參加婚禮。怎麼辦?穿牛仔褲去的話會被陶然學姐殺死的。
她在房里繞圈子,半晌後抓起錢包就往外跑,誰知竟撞到正要敲門的高崎朔身上,也多虧了他伸手穩住了兩人,否則她又不知道要跌到什麼地方去了。
「鼻子沒事吧?」高崎朔開口就問,反正她只要撞上了什麼,受傷的都是鼻子。
「沒事。」秦悠悠的手正摀著鼻子,顯然她也明白這正是她的弱點,一直都小心保護著。「你這麼慌慌張張的要上哪兒去?」
「要去買衣服……對了,少爺找我有事嗎?」這是他最近首次跟她說這麼多話,秦悠悠竟覺得有些昏眩。
「沒什麼。」高崎朔回答,他不過是閑著無聊,想找她來逗逗。「你要買衣服哪兒買?」「百貨公司,那里的衣服比較合適。」
「才剛過八點,哪家百貨公司開始營業了?」
「啊!我怎麼沒想到……啊!怎麼辦?原本想在準備午飯之前把衣服買回來的。」
秦悠悠頹然道。「什麼衣服非要今天買?」
「今天我要參加學姐的婚禮,不趕緊去買件洋裝來穿是不行的。」她說著,倏地抬起頭。「少爺,我可是早就跟你請了假的,你不會又改變主意不讓我去了吧?」
斑崎朔听了眯起眼楮道︰「呀,你不說的話我還真把這事給忘了。」
「少爺!」秦悠悠一听差點沒哭出來。「放心,會讓你去的。」
小避家感激涕零,一顆高懸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謝謝你,少爺。」
「我也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