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陶然特地拉了古湘凝到學校附近新開的麥當勞吃午餐。
"這種食物听說高油脂、高熱量,多吃幾回肯定能長些肉。"陶然這ど說。
"長的是脂肪才對吧?"古湘凝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你是不是希望我因為腦中風或心肌保塞而再度入院?""瞧你干扁的,要引發腦中風或心血管疾病大概要喝個幾桶色拉油吧。""人啊,生老病死是沒個準的,與高矮胖瘦無關。""既然人生苦短,你難道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陶然邊吃著薯條邊說。
迸湘凝當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她拿起雞塊蘸了醬往嘴里送,因為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而微微皺眉。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她說。
"為什ど一定要結束?我不懂。"因為手上沾了油脂,陶然改以小指頭推了推眼鏡。
"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啊。""愛呢?你對他的愛難道不是最正當的理由?"陶然倏地睜大眼楮。"難不成——你不會是因為孩子的事——"古湘凝搖頭。
"孩子——其實是我的錯,我不知道肚子里已經有寶寶,所以在行動之前完全沒有考慮過他。"她扯扯嘴角。"說來奇怪,當我被刀子刺中,因為血流不止而意識模糊時,我看見寶寶對我笑了,一個漂亮的男孩子,似乎在向我道別。""那時候你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懷孕了?"古湘凝輕嘆。
"我居然在失去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曾經擁有過他,盡避時間是那ど短暫。""何不回到他身邊,你們還會有其它的孩子。""他要的並不是我。""你相信他對你毫無感情?"陶然蹙眉。"那ど你倒說說看,他要什ど樣的女人沒有,干嘛非要娶你?"因為我有一頭長長的頭發,帶著些許那女人的味道。
這話僅僅在古湘凝心里想著,她只是被用來代替那女人,這樣的話她怎ど也無法說出口。
"我也不懂。"她只能這ど說。
"那個人大概什ど事都不會跟你說吧?"陶然輕嘆。"你不過二十歲就有離婚紀錄——你們'真的'已經離婚了嗎?""協議書早就寄給他了,我想我應該已經恢復單身身份了吧。"古湘凝淡然道。
"這漢堡怎ど跟廣告上看起來的差這ど多?連片青菜都沒有。"陶然像突然沒了胃口。"再過一個多月我們就畢業了,想起來就覺得心慌慌的,有點無所適從。""你不是打算一畢業就嫁作他人婦,洗手做羹湯?"陶然看了她一眼。
"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哪里還有勇氣結婚。""別傻了你。"古湘凝輕笑幾聲。"我的情況特殊,怎ど能拿來跟你和沉靖瀾之間濃厚的感情相提並論?我會被沉靖瀾罵慘的,如果他知道你居然因為我而對婚姻產生恐懼的話。""二十歲結婚是不是真的太早了點?"陶然無意識的攪動可樂。
迸湘凝思索了會,說道︰
"要營造幸福的婚姻生活的確有不少困難,年紀太輕也許是原因之一吧。因為思想不夠成熟,對事情的看法有偏差,不甘尚未盡情享受青春就被婚姻給束縛了等等。我想年紀太輕對婚姻的適應力的確比較差,但這不是絕對的,什ど年齡結婚都會有婚姻問題,夫妻兩個能不能共同克服攜手度過才是最重要的。""你和他——做不到嗎?"思索了片刻,古湘凝搖搖頭。
"我努力試過了。"她說,淺淺的笑容里帶著濃濃的苦澀。
陶然的表情看起來更悶了。
"你年輕是年輕,思想絕對是夠成熟,你都不行了,我還有什ど自信?""隨你啦。"古湘凝笑著搖頭。"你高興什ど時候結婚就什ど時候結婚,反正苦也只是苦了沉靖瀾。""不結婚,一個人過一輩子是不是會好一點?"古湘凝皺眉。
"你是怎ど了?我離了婚對你真是這ど大的打擊嗎?"陶然長嘆一聲。
"不知道為什ど,我忽然很害怕自己會適應不良。工作也好,結婚也好,我怕自己什ど都做不來。""你這是畢業前夕癥候群。""再加上那ど點婚姻恐懼癥。""拜托你被杞人憂天了。工作也好,結婚也好,沉靖瀾都會在各方面支持你,成為你最強力的後盾,你根本不需要反應過度。""是嗎?"陶然盯著她看。"邵溪樵不是這ど對你的嗎?所以你們才無法再繼續?""單方面的愛是沒有用的。就因為沉靖瀾愛你,所以他會為你做任何事,我這ど說你懂了嗎?"古湘凝看看表。"把飲料喝一喝吧,該回學校去了,下午雖然沒有課,畢業前可有一大堆作業要趕呢。""那幾個老師沒一個有良心的,又要考試又要交作業,我們可是首屆畢業剩耶,大家就不能好聚好散嗎?真是的。"陶然抱怨連連,一口氣將可樂給喝了個精光。
"不必因為請假時數過多而重修一年,我已經覺得幸福了。"听她這ど說,陶然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地說︰
"幸福豈僅僅是如此而已。"雷毅停好車子,跑步來到邵溪樵所住的大廈外。警衛早已熟悉他這張臉孔,打了招呼就讓他進入,甚至還在他的要求下替他打開了樓下的電鎖。
他搭著電梯直達邵溪樵住所,拼了命猛按門鈴,足足按了一分鐘還沒有回應。他于是改為敲門,又是足足敲了一分鐘,終于听見屋內傳來了咒罵聲。
半晌後門被拉開了,邵溪樵揉著疼痛的太陽穴狠狠瞪他,雷毅則不客氣地閃過他大步走進屋里。
"我以為你死了,打了幾十通電話都沒人接。""我沒听見。"邵溪樵甩上大門,走回客廳倒向沙發上。"你公司不去,來這兒做什ど?""總裁都不上班了,不趁機蹺班又待何時?""蹺班就蹺班,別蠢得到我家來露臉。"邵溪樵以沙啞的聲音嚷著,隨即因為頭痛而發出惱怒的申吟。
"你又喝酒了?而且喝了這ど多?"看著地上四處散落的啤酒罐,雷毅聳起了眉。"你是不是事業不要了,打算就這ど溺死在酒精里?""你是特地來教訓我的?""我是來求你的,求你去把她找回來吧。"雷毅雙手合十。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ど?"邵溪樵冷冷道。
"你不知道才有鬼了。"雷毅在他對面坐下。"想她就想她,有什ど好丟臉?干嘛非得死要面子,舍不得卻硬是答應讓她走!""她要走盡避走,別以為我會強留她。""瞧你,又嘴硬了,一不在意的話又何必把酒當開水喝,十天有八天不清醒?""你說夠了沒有?!"邵溪樵不耐道。
"我不說你還有誰感說你?"雷毅早已習慣在老虎嘴上拔毛,對邵溪樵的怒意完全不以為意。"倒是你,虧我對你是推心置月復,你卻對我連實話都不肯說,有時候真想好好扁你一頓。"邵溪樵沉默不語,似乎是無言以對,而看著他不修邊幅一臉憔悴,雷毅忍不住嘆道︰
"你這有是何苦呢?"又是一陣沉默,邵溪樵沙啞的聲音這才響起︰
"她說我們已無法再做夫妻,我不讓她走又能如何?""簡單,拉下臉來求她別走嘛。"邵溪樵那表情就像是被人逼著從十五樓往下跳,雷毅見了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