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走——」
「你——」老板火氣也來了。「沒想到你一個丫頭脾氣這麼大,我客客氣氣跟你說,你還不听。不走是吧?那我只好不客氣了。」
「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叫人攆你出去啊!反正我是遵守規定,攆你出去也是合法的行為。」老板說完手一招,一個面目猙獰的大塊頭朝這里走過來。
被這樣一個惡心的家伙扔出去可是件丟人的事。傅希敏見情況不對了,縱使有再多不滿,也得暫時吞進肚子里,于是她對老板扮了個鬼臉便機靈地沖出門外。
也許是專注扮鬼臉,沒看見有人正要進門,傅希敏臉一轉正巧就撞上一堵肉牆。老天!真硬得像牆,疼得她眼楮沒張開就破開大罵︰
「你忘了帶眼楮是不是?還是帶了放在口袋里?走路不會看一下啊?撞壞我的鼻子,你賠得起嗎?」
「對不起——!」
「對不起就行了嗎?」傅希敏勉強睜開眼楮。「一個美麗少女的漂亮鼻子——」她忽然說不出話來了。
一個巨漢正皺眉看她,龐大的身軀幾乎堵住了整個大門。
暗希敏擠出微笑,很後悔剛才對著這個人吼叫。她實在是眼楮睜不開,加上神智不很清醒;否則,就算膽子再大,也沒有勇氣用高于三十分貝的聲音對一個有著阿諾史瓦辛格般肌肉的巨漢說話。
龍威到這家電動玩具店來是想問個路,才剛到門口,誰知電動門一開,就沖出一個女孩一頭撞上他,還霹靂啪啦罵了他好長一串。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又不想跟一個小女孩吵,所以說聲對不起,打算盡快解決這件小事好繼續找龍雁。那該死的胡家兄妹一個不識路一個又跌傷了腿,而他為了問路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小女孩听完他的道歉,似乎還想罵下去;可是沒一會兒又對著他傻傻地笑,讓他頓時覺得莫名其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暗希敏退到門外,待電動門關上後,笑著問龍威︰
「先生喜歡玩哪一種電動玩具?」
咦?跟他聊起來了。
「都不喜歡。」龍威答。
「不喜歡?那你進去是——」傅希敏仍在傻笑。
「我找人,想進去問個路。」
「問路?哎呀!這是黑店啊!只想把客人的錢挖光,你想從這里問出路來是太難了。」傅希敏刻意抹黑。
「哦?」
「問路不如問我吧!宜蘭的路我少說也認識百分之八十。」
「我要找的地方很偏僻。」龍威面無表情地說。
「偏僻的地方是吧?那你問對人了。宜蘭偏僻的地方我知道一半以上。」傅希敏得意地說。
龍威看了看她,想想試一試也好,于是拿出胡信民抄給他的住址。
暗希敏看了看紙條,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你要去這個地方?」
龍威點頭。
「你知道這里嗎?」
「你要找丁大哥?」傅希敏懷疑道。
龍威皺眉。
「誰?」
「丁漠啊!這個住址住的就是他。」傅希敏說。
「丁漠?他是誰?我要找的人不是他。」
「那你也許是抄錯住扯了。」她指指紙條說︰「這里我最熟了,不可能搞錯的。」
會嗎?胡美琦的哥哥給了他一個錯誤的住址?
龍威越想越不可能,而眼前這位女孩信誓旦旦的又不像是說謊。究竟該信還是不信?
思索了半晌,龍威問︰
「那里就他一個人住嗎?」
「丁大哥跟阿胖住,阿胖是一只狗——你不會是要找阿胖吧?——對了,那兒最近來了個叫龍雁的三八女人,死不要臉地硬要賴著丁大哥,趕都趕不走呢!你見過這種人嗎?真傷腦筋!——啊!還沒問先生貴姓。剛才不小心撞了你,實在不好意思,我太匆忙了,沒看見你站在門口。」
龍威微微一笑。
「我姓龍,是龍雁的大哥。能麻煩你帶我去找我那個三八妹妹嗎?遇見你實在讓我省了不少麻煩。」
事實已經證明傅希敏今天是衰神附身,諸事不順,居然當著龍雁哥哥的面對她大聲痛斥,外加批評,這種倒楣的巧合除了小說還有那里能看見?幸而這個阿諾史瓦幸格似乎並不怪她;否則只要他輕輕一拳,她傅希敏也許就魂歸西天了,實在是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暗希敏選擇後座坐上去。她很高興可以搭便車到山腳下,只可惜這位阿諾先生太安靜了,悶得她幾乎睡著。
他不說話,她可以說嘛!
暗希敏清清嗓子,開口道︰
「龍雁她——她第一次找上這兒,也是我帶她上山的,很巧是不是?」
駕駛座上的人點了點頭。
暗希敏看見了,覺得有點自討沒趣,卻仍忍不住要說話。
「阿諾先生——」
「我叫龍威。」
「啊——對不起!龍先生,你的體格實在很像那個影星——」傅希敏干笑兩聲。「你妹妹——她是離家出走嗎?你是來找她回去?」
「不算是。」龍威簡單回答——這是他一慣的說話方式。
「不算是?這是什麼意思?」
龍威苦笑。這女孩子話還真多。
「阿雁不是離家出走;不過——可能的話,我是希望能帶她回家。」他只好這麼解釋。
這句話的後半段說得讓傅希敏眉開眼笑。
大哥出馬,狐狸精這回非走不可了吧?只要她不在,丁大哥就真對她有什麼迷戀,也會慢慢消失的。
傾身向前把頭伸過兩個前座之間。
「你是該帶她回去,山上惡劣環境普通人是無法適應的。」
「應該還好吧?阿雁不似一般女孩子那麼嬌弱。」龍威說。
「這倒是。」傅希敏喃喃道,想起龍雁一腳把牆踹破一個大洞的事。「可是——她真的是來山上度假的嗎?說實在的,這里從來都只有一些不情不願的研究人員會來,她會選擇這里度假太不可議了。」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很復雜。」龍威的意思是他不想多作說明,可惜傅希敏不懂。
「她原來是找胡信民的,他就是我說的那種研究人員。」她繼續說。
「我知道。」
「奇怪的是知道胡信民已經離開後,她還是留了下來。」
「听你的語氣——阿雁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過節?你似乎很希望她離開。」上車以後龍威首次提出問題。
暗希敏靠回椅背上,似在考慮該不該說實話。
「你願意的話可以說,如果是阿雁的錯,我不會偏袒她。」龍威加上這麼一句。
「真的?」傅希敏又往前靠上去。「你真的會教訓她?」
「如果她真錯了的話。」
「她當然錯了,大錯特錯!」傅希敏大聲說︰「你說說看,搶別人的男朋友算不算錯了?」
「搶別人的男朋友?」龍威搖頭說︰「阿雁絕不會干這件事,她也許是弄錯了。」
「哼!她剛開始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全是放屁——哎呀!我不是在人身攻擊,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嘛!你知道的。」
「你不需要這麼緊張。」龍威淡然一笑。「這件事——等見了阿雁,我會向她求證。」
暗希敏皺眉。
「你不相信我的話?你以為我騙你?」
「我沒有這個意思;不過很抱歉,我非常確信我妹妹不會搶別人的男朋友。這其中必有誤會。」
「哈!還說不會偏袒自己人呢!」傅希敏又靠回椅背上。
「我會這麼肯定是有原因的。」龍威說。
「我洗耳恭听。」
龍威沉默了半晌,開口道︰
「阿雁很明白受人背叛的那種感覺。她原來該結婚了;然而,婚禮當天卻發現自己的未婚夫居然跟另一個女人胡搞,還讓她懷了孕。你說,有過這樣的經驗,她會殘忍地讓悲劇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重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