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連游漪連忙說道,「對不起,倒是他太不講理,對你那樣——」她不好意思地道歉。
「沒關系。」他豁達地笑了笑,「我想你還是去安慰他吧!那個男人,他好像很愛你。」從他的表現,他已經完全可以看出,那個男人真的是深深地愛著她的。
「端木恪?他——」連游漪嚇了一大跳。端木恪愛她?「不,你誤會了……」她連忙分辯道。
都倫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去找他吧!」他收起身邊的攝影工具,灑月兌地走了。沒人注意到,當他的身體轉過來,背對著連游漪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的一抹陰鷙,絕不是剛才那個豁達灑月兌的男人會有的。
端木恪……他真的愛她嗎……
他是誤會了嗎?誤會了她跟都倫的關系?
那他是回去了嗎?要那個自高自大、狂傲到極點的男人來找她就已經是奇跡了,又被他誤解……望著空蕩蕩的四周,她的睡意又上來了。算了,睡吧,反正那個暴躁的男人今天也不會走的。像他那種暈機的人,讓他在一天內兩次搭機……她的嘴角不知不覺地又浮起了笑容……那些事都放到睡醒了再想吧……
風悄悄地吹過來,將一片難得的安寧帶給她。
的確,剛才是太吵了。
有端木恪在的地方,不是都那樣吵的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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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還沒有回來嗎?
都什麼時候了,太陽都快要落下了,她竟然還沒有回來。她是怎麼搞的!
忿忿地咒了一個下午的端木恪丙然如連游漪所料地沒有回去。不過原因就不太清楚了,到底是他怕暈機還是有另外的原因呢?
「該死的!」他狠狠地咒了一聲,到最後,還是投降了。也許,從他啟程來這里的時候,他就投降了。他一邊咒罵著,一邊朝著沙灘走去。
她竟然可以睡得那麼的安穩。
一股怒火沖上來,使他的臉黑了一半。在他為她悶氣了一個下午的時候,她竟然可以這樣安心地睡她的覺。該死的!
大步地走到她的面前,他伸出大手就要弄醒她。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粗暴的動作突然停住了。他輕輕地蹲下來,凝望著這一張他想了好幾天的容顏。雖然只不過是幾天,但他卻氣得簡直就要瘋了!而這個女人——這個可惡的女人,就這樣把他拋下一個人跑到這里來快活!
他應該生氣的,不是嗎?但他現在心中的一團怒火為什麼卻如此迅速地消退了呢?
靜靜地瞅著那張沉睡中的容顏,他原本想推醒她的大手慢慢地落到了她的臉上,輕輕地撫著她因這幾天的曝曬而變得有點黑的肌膚,雖然有點黑了,但還是那樣的柔膩,滑得像絲綢。
他為什麼不生氣呢?
風吹亂了她的頭發,有些發絲調皮地滑到了她的額前臉畔,還有一縷停駐在她的鼻前。他輕輕地將些亂發撥正,目不轉楮地望著她的睡容。她睡得很安詳,必是夢到了什麼令她高興的事了,因為她的嘴角還有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不是沒有注意過她的臉,但那張臉一向都是有生氣的,一向都是能輕易地挑動他的怒火的,從沒有像這次,如此溫馴如此寧靜,又如此輕易地勾動他的心弦。
「很開心嗎?」他喃喃道。手不自覺地移到了她的紅唇上。因為沉睡了一個下午,她的臉都有些透明起來,而她的唇也顯得那樣的紅潤誘人。落日的光照到她的身上,照得她像一片金色的葉子。
她睡了多久了?
她是被刺眼的沙灘燈照醒的。醒來的時候,太陽早就落了。整個亞里爾島已經被黑暗籠罩了,沒有被燈照到的海一片漆黑,浪花越涌越近,到了燈光處就好像抱著一大堆乳白色的珍珠,美得讓人屏息。
坐起身來,感覺到有東西從她的身上滑落,她低頭一看,是端木恪的黑色的西服。那麼說,他是來過這里了?她輕輕地把衣服抱起,一股男性身上特有的氣味進人她的鼻息,好像還隱約有她酣眠的氣息
醒了,就要再去見見那個暴躁的男人了。想著。她的嘴角不知何時浮現出笑容、可能連她也沒有發現吧!
她撿起扔在沙灘椅旁的涼鞋,提起,這才發現,在她的沙灘椅旁邊,一個男人抱膝坐著,修長的腿伸展著,頭枕在自己的臂上,好像已經睡熟了。是端木恪!
她吐了吐舌頭,突然有一種小女孩才有的調皮的想法。她躡手躡腳地收起她的東西,想偷偷溜走。
「你到哪兒去?」才剛轉身,如雷的吼聲就從身後傳來。
她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望著那個起身的男人,他還穿著剛來時的衣服,只不過西服現在在她的手中,他襯衫的第一二顆領扣也敞開了,露出他結實的胸膛。黑夜好像是他專屬的氣息,現在的他,沉靜與怒火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像個黑暗中的豹子。撒旦情人!她突然想到他的稱號。呵呵……這個男人,看起來還真是性感哪。
「還是月兌不了文明的裝束啊……」她笑著,察覺到那個男人隨著她的話掃視了她全身一眼,而後「哼」了一聲。
「不吵了好不好?」她伸了手來,想跟他握個手,以表和好。
瞥了那只手一眼,再看著眼前那個表情不是太正經的女人,他「哼」了一聲,一句話也沒說。
不說話呀……她的手尷尬地伸在空中,也不好意思再縮回來,就順手放到了他的肩上。
他不發一言地望了一眼那只不規矩的手,黑眸還是緊緊地盯著她。
「看什麼看啊!又不是我有錯,是你自己一來就揍那個男人的!」被他那種眼光看得有些不服,連游漪叫道。
「哼!」他哼了一聲,轉身走在她的前面。
「耍什麼酷!」她悶悶地咕噥一聲,還有天理嗎?有人一下飛機就跟人吵架、打架,還想打她,而現在,沒有錯的人想誠心跟他合好,竟然還被人以哼拒絕?
他突然停下—低著頭走路的她不及防地撞到他的後背,撞得額頭生疼。
「先生哪,麻煩你以後走路停下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你知不知道這樣子會讓你後面的人受傷的。」她無奈道,卻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抱起,緊緊地貼到他的身上,「你干什麼啊!」她大叫起來。
「你難道就對了嗎?」他的臉湊近她,那雙深邃的黑眸對著她清亮的眸子,「你做的難道就對嗎?」他啞著聲音吼道。一聲不響地拋下他跑到這兒來,並且不讓一個人知道,讓他一個人在辦公室情緒暴躁煩得想殺人。她以為她做的就都是對的嗎?
「我又沒有說我做的都是對的!」她受不了地大喊,「我剛才不是跟你說和好了嗎?我都承認我的錯誤了啊!」這個男人簡直莫名奇妙。
「你這個小妖精!」他惡狠狠地咒道,望著咫尺之距的柔軟的紅唇,想也沒想地就吻了上去。
「你……」她吃驚地震了一下,卻並不排斥地閉上眼,感受著這個男人對她深切的無奈的吻。端木恪的吻極其熟練,也極其地能讓一個人的心沉溺,霸道中又有著他從來沒有對她表現過的溫柔,她從來沒有想到這兩種感覺能如此和諧地融合在一起,挑動她內心深處的情愫。
「我該拿你怎麼辦……」他嘆息著,望著在他懷里的女人緋紅的臉頰,更緊地摟住了她,讓她的身體與他的緊緊相貼。
「端木恪……」她不安地叫道。只穿著泳衣的身體跟他滾燙的肌膚之間只隔了一層他的衣服,透過這層薄薄的布料,她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的熱量,源源不斷地透過衣服傳過來。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敏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