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容蹲在沙發旁,端詳著他孩子氣的睡臉,十分猶豫該不該叫他起來回床上睡。這時,屠軍困難地轉了個身,狹小的空間讓他的濃眉不悅地皺了起來。
「屠軍,你回床上睡吧。」羽容輕輕搖了搖他。屠軍左眼微張,擰著眉揪她一眼,聲音里仍有著濃濃睡意,「你醒了。」
「嗯,你回你床上睡吧!」
「要不要我載你去學校?」
「不用,我今天不打算去上課。」
「那正好,反正我也起不來。」屠軍忽然一手搭住羽容的肩,「扶我一下,我的腳麻了,待會兒記得提醒我把這張該死的爛沙發換掉。」
他惱怒的口吻引來羽容咯咯發笑,「你還不如再買一張床,肯定比新買一張沙發舒服多了。」
「你的建議,該不會是暗示你打算長住下來吧?」屠軍挪動身體,讓部分重量由羽容分擔。
「我沒想過。」羽容一手抓住他搭在她肩上的手,一手扶住他的腰,架著他走向房間。很多事她都沒想過,她沒想過還了他四百五十萬元後剩下的五十萬要做什麼;她也沒想過今後要住在哪襄;她更沒想過原來他這麼重。
「我可以清出一個房間給你住,只要你不怕破壞名聲。」
羽容停下腳步,喘息著,「你好重。」
「我又不像你是羽毛做的,風一吹就會飄走。」
她擦了擦汗,繼續往前走。「我會付房租給你的。」
「拿什麼付?」
「錢哪!」問這什麼怪問題,難道是拿身體來付嗎?他昨天,不,是今天凌晨三點就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他並不要她。
「拿你的服務來付吧,為我走這場秀。」
「為什麼非要我?我查過以前你辦的婚紗秀,從來都沒有模特兒有幸穿上你設計的主題婚紗,可見你並不一定非要找個模特兒穿它才行。」
「為什麼不能是你?」屠軍反問。「或許我等待了那麼多年,就是為了找到一個能穿上它的人。」一個復制品。
羽容不再開口,微蹲于,好讓他能在床上平躺。
她推推他,「翻身趴好。」
屠軍沒問原因,依她的話翻了個身,趴在床上。他感覺到她也爬上床了,不一會兒,一雙微溫的小手輕輕揉捏著他酸痛的肌肉,他閉上眼,靜靜享受她的「特別服務」。
「我猜你並不相信,不過我真的有錢可以還你,支票在我外套的口袋里。」羽容忙碌的手由他肩頭漸漸下移到他的背。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然。
就在羽容幾乎要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他忽然微微抬起頭對她說︰「幫我把上衣月兌掉,這樣你比較好按摩。」
羽容依言將他的上衣月兌掉,雙手甫接觸到他光滑黝黑且結實的果背時,心頭倏地興起一陣顫動,她勉強壓抑下那股莫名的感覺,繼續剛才的話。「那筆錢是偉大的服裝設計師段譽擎先生,和名模特兒林曉凡女士給他們女兒的‘遣散費’。」
屠軍依舊沒有回答,只是肌肉突然繃緊了一下。
羽容將他小小的反應收入心底。「可是,我最後決定不要用那筆錢來付清我欠你的帳。我想當你的模特兒,穿上你做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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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羽容,你這兩天去哪了?為什麼都沒來上課?」
羽容剛踏進藝術鑒賞課的教室,兩個身影隨即將她包圍,非要她說出個理由才肯罷休。
「是不是那個男人把你關起來了?」周益津那雙在厚厚鏡片後的眼楮仔細檢查著夢中情人的身體是否受到任何傷害。為了表現自己和情敵勢不兩立的決心,他甚至把他心愛的Aaron絨布外套去了,藉以表達對屠軍的強烈不滿。
羽容沒理會周益津的問題,只是對古莎莎歉然一笑,「我這兩天忙著搬家,所以沒時間通知你。」
決定搬到屠軍的別墅後,羽容當天下午就回家把私人物品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搬去屠軍那兒,屠軍也撥出一天的時間幫她搬家,順便到百貨公司替她買了一張新床。
屠軍的別墅雖然大,但他的東西實在不少,光是各種顏色、各種材質的布料樣本就佔了兩個房間。他勉強清出一個空房間讓羽容住,但為了將里頭堆得滿滿的布樣分類好,塞到另一個房間去,他們倆就忙到凌晨一點才結束。于是,兩人一致決定再放自己一天假,好好慰勞自己疲憊的。
「搬家?之前怎麼沒听你說要搬家?」古莎莎頗為詫異。
「我之前也沒想到。」羽容苦笑。就連她當初也沒想到,只不過一夜之間,她會從一個服裝設計師的家搬到另一個的家里,大概她注定得和時裝界糾纏到底。
「你現在搬去哪?怎麼不叫我去幫你忙?」
「我也可以去幫忙。」周益津急切地開口,深怕自已被忽略。
「不用了,房東都幫我整理好了。」
迸莎莎皺起黛眉,听出一絲不對勁的地方,「羽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家裹住得好好的,干嘛搬出去外面住?」
羽容望向古莎莎,難掩眼中的黯然,她淡淡地說︰「他們決定分居,打算賣掉那間房子。」
「那……」古莎莎欲月兌口而出的問題在瞥見羽容眼底的難過時,盡數化為無聲。她知道羽容不想再繼續那個令人傷心的話題,如果羽容的父母有任何一個要她,她也不用出去找房子住。「別說那些了,你新家的地址記得要給我,不然我上哪去我人陪我逛街?」她硬是裝出輕松的語氣,試圖放松好友郁卒的心情。
突然一個同班的女同學拿著報紙沖到羽容面前,一臉不敢相信,「羽容,你被選上了!」
瞧她那副羨慕的樣子,羽容不用想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她只是沒想到屠軍竟然會登報公布選拔會的結果。
「選上什麼?」古莎莎和周益津兩人一頭霧水。
「屠軍的選拔會啊!將近兩千個模特兒只選一個呢。」那位女同學將報紙拿給他們看,上面不但全版報導選拔會的事,還刊登了一張羽容正面的彩色照片。
「羽容,是真的嗎?」古莎莎懷疑的看著她。就算屠軍真的選上羽容了,羽容也不見得會同意擔任他婚紗秀的模特兒。
懊來的還是來了。羽容點點頭,「真的,他選上我,而我也同意了。」
「可是你不是很排斥時裝界嗎?」
「我後來發現走走路、擺擺姿勢就能賺錢,也沒什麼不好的。」羽容微一聳肩,故意淡化古莎莎的問題。
「可是你的堅持呢?」
「有些事不是說堅持就夠的,還有其他的因素會影響以往的堅持。」例如愛上屠軍。
迸莎莎沉吟半晌,忽然了然一笑,拍拍周益津的肩膀,「同學,你沒希望了,換個暗戀對象吧。」
「什麼意思?」周益津不解。
「就是你沒希望了嘛!」古莎莎說完後拉著羽容的手走到座位上,「羽容,有空你一定得告訴我你們是怎麼開始的,他私底下是不是跟海報上一樣迷人……」
☆☆☆
從踏進這個房間的第一秒鐘,羽容就能感受到有十幾雙眼楮非常努力地想用眼神殺死她,將她碎尸萬段。
「下次來,記得提醒我帶防彈背心,我怕我會活不到你辦婚紗秀的那一天。」羽容靠向屠軍,在他耳邊低語道。而房間內試圖謀殺她的電壓倏地增強到兩萬伏特。
屠軍甚至更火上加油的伸手摟住她的腰,讓她整個人像是貼在他身上。他低頭在她耳際輕聲回道︰「需要防彈背心的人恐怕不是你,而是她們吧!這些‘大芭比’至少要能活到我辦婚紗秀那天結束,麻煩請高抬貴手,給她們留個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