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應不應付的問題。」深谷闇冷聲斥責。
「卻是她可以做到的範圍。」深谷冢司輕而易舉的掌握了平芷愛,他可以預先知道她的思考方向,他了解她。
「她說的?」
「我猜的。」
深谷闇斂目,「有何根據?」
「九年不能白過,不是嗎?」深谷冢司勾起嘴角,揚起一抹得意而瀟灑的笑,臉上有著顯而易見且不容忽視的堅決。
「九年?你早就有所決定?」
「可以這麼說,你的『相親宴』是引燃我下定決心的導火線,適逢她的返回,我只是讓這一切踫巧發生罷了。」
「可惡!」深谷闇無法理解,深谷冢司心思縝密、老謀深算,他可以理所當然的掌握任何事的走向,運籌帷幅的能耐青出于藍。
山田希子不希望見到他們父子倆針鋒相對的場面,連忙說道︰「下午兩點,請她準時到道館西側的和室學習茶道。」
「媽媽要上課了嗎?」深谷廣找到了話題,眼中泛起晶亮的光彩。
深谷冢司撫著他的頭,「小便想去看看嗎?」
「好!」
深谷廣大聲的呼喊著他的期待,兩老因此不得不閉上嘴,因為深谷廣臉上有著無邪、坦白的企盼,兩老不忍心讓他希望破滅。
深谷冢司的視線落在深谷闇夫婦餐盤上的味增湯,濃郁及溫暖的味道很適合當作喚醒睡美人的鬧鐘。
望一眼時鐘,他起身走向廚房取了一碗味增湯即往房間走去。
他司空見慣的將兩老錯愕的表情拋在腦後,深谷廣睜著好奇的大眼,不顧上學時間逼近也跟了上去。
開門,深谷冢司瞇起了眼,陽光透過窗簾灑落絲絲昏黃于她暴露于外的雪白肌膚,瘦削的肩頭柔女敕,襯著乳白色的床褥,她的長發如絲披散于枕間,猶如睡美人般靜靜沉睡的嬌顏,引起他不由自主的撫觸。
「媽媽──」深谷廣只有在母親面前才會撒嬌;生為男兒,他表達的方式不似女兒家的嬌嗔,反而是剛強中帶著些許酷酷的味道。
「嗯……」平芷愛翻了個身,她抱住軟被依然未醒。
偷兒的感覺是靈敏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們如雷達般的眼耳;深谷冢司的臉上泛起笑意,她是真的累了!靶覺不到任何聲響,甚至連兒子的呼喚也听不見。
「平!起來。」他坐在床沿,味增的香氣充斥室內,他默聲舀了一口送入自己口中,咸味十足的柴魚味立刻充滿口腔。
深谷廣爬上床,攬著平芷愛的手臂喊︰「媽媽!跋快起來吃早餐,爺爺說過早餐要全家一起吃耶!」
「唔……」
她低喃著,細微的聲響喚醒了她,突地,暖軟的舌撬開她的齒,一股香濃的液體緩緩的滑入口中、穿過喉間,溫暖了她的脾胃。
嗯?她一驚醒就接觸到深谷冢司促狹的眼神,他轉而吻住她,瞥見身旁的深谷廣,她大驚失色的推開他,又羞又急的阻止他的無禮。
深谷廣一瞬也不瞬的欣賞著這一幕,意外的沒有回避,反而充滿好奇的等待他父親接下來的動作。
「你……你做什麼?小便在這里……」真是羞死人了!平芷愛恨不得將深谷冢司一腳踢開,埋怨的瞪著他;兒子在場,他怎麼能這麼做?
「我知道!我想他不會介意,我也不會!」深谷冢司的眸中泛起笑意。
「可是我介意!」她急忙調開目光,真要命!他笑起來真好看。
「那……」深谷冢司支開看好戲的兒子︰「小便,媽媽醒了,你快去上學吧,下課直接回道館,我們會在那里。」
深谷廣開開心心的離開後,深谷冢司冷不防地掀開被褥,也在同時引發她的驚叫︰欣賞她赤果身子的曼妙,粉白的雪肌上有著昨夜旖旎的印記,除了她稍嫌細瘦缺肉的曲線外,他皆相當滿意。
「你干嘛啊?」她抓起另一邊的床單,躲了進去,「一早就跟個一樣,變態!」
「我這個變態可是在昨晚被妳一再懇求的人喔。」他不諱言地道。
驀然,她的兩頰立刻泛紅,「哪……哪有?你到底想怎樣?」
「沒有啊!」深谷冢司遞上一碗湯,「喝一點,我想妳應該餓了!」
「我還沒刷牙!」她的確餓得腸胃快要打結,尤其被他喂了一口之後,肚子像蘇醒一般高唱空城計。
「反正妳剛才已經喝了一點,喝完再去刷吧。」他頓了頓,轉而提議︰「還是,妳要我喂妳?」
「不用!」她迅速搶過那碗湯大啖,眼角的余光掃到他的竊笑,她將所有的不甘願和著湯一並吞下肚,不由自主的被他牽著鼻子走,待她領悟時只能懊惱。
他斜躺在床沿上,目光未曾離開過她,眷戀的用指尖描繪她的背部線條。
「下午妳先到道館去學茶道,每一天的課程表我都已經交給妳了,小便每天下課都會去道館找妳,妳可別亂跑。」
「我答應的事就會做到。」她的背部被他的輕撫引起一陣酥麻,不由得抗議的扭了扭身子,無奈的是他的手依然頑皮。
「我也會去。」他佣懶的語調听起來非常性感。
「不相信我?你不是什麼主播嗎?不是很忙?不是有很多事業要管?」
他當然忙碌,闇鷹流旗下企業化的行業多元,掌權的他自然忙得分身乏術,滿滿的行程安排,自昨晚開始秘書群已陸續提出延後報告,倘若今日他再不出席,會議的停滯將影響各項投資及決策,動輒上億日圓的利益亦有可能成為損失。
「妳希望我挪出時間陪妳?」接過她的空碗,他將她攬入懷中。
「不是!」親密的接觸讓她雞皮疙瘩直冒,「別誤會,我沒有打算干涉你們家任何一個終業,你想忙得昏天暗地是你家的事,我喜歡一個人獨處。」
「是嗎?」
「廢話。」她的反駁氣勢很弱,感覺到他正肆無忌憚的看著她,她立刻感到全身不舒服。
「總之,我先去上班,下班後我會去道館接妳。」
他仍然得提防她會突然反悔的可能性,狠狠地于她細致的頸間烙下深深的一吻後,他才安心的放開她。
她撫著著一閃而逝的疼痛,心頭又是一陣亂跳嘖!可惡的男人!她的抱怨只能在心里嚷嚷。他專制且唯我獨尊,任何一個動作都隱含了她無法參透的意義。
是什麼呢?她不想懂,因為她的步調早已被他弄得一團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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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是我國的傳統之一,也是日本文化的精髓。」和室內跪坐著一名身著和服的日本婦女,年屆六十,嘴角毫無笑意,在看見平芷愛的同時翻眼一瞪,「妳太草率了!茶道是何等神聖?妳這身是什麼打扮?還有妳竟敢遲到!又為何從天窗進來?這成何體統?」
「咦?」平芷愛舒舒服服的躺在屋梁上,悠哉游哉地說著︰「學習的方式有很多種,誰規定要遵循一定的方式去做?」
「妳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茶道老師修養甚佳,大呼小叫時仍不失禮的跪坐著,憤怒難當的她只能扳著木勺發泄,可憐的勺子已幾近斷裂。「在我的學生里深谷廣算是相當優秀,而妳身為他的母親,竟是這般不男不女!」
可想而知,平芷愛又「借」了深谷冢司的衣服來穿。
「和服是不錯啦!可是包得一層又一層的實在不方便,還有那個木屐,不適合我在屋頂上奔走。」
「誰教妳在屋頂上走路?」老師忍不住吼道,為了顧及優雅的形象,她的聲音像極了獅子打呵欠──沒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