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曾見過這種場面,從乘坐豪華轎車出門開始,就一直感到忐忑不安。
燕織荷從小就認識他,但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家那麼有錢,不過就是因為當時年紀小,才不會多問他家里的事。
所以她昏迷剛醒來時,其實很訝異,為何自己會在那麼大的豪宅里,還懷疑那房子真的是他家嗎?如今,她已經逐漸體認到他的家境有多富有。
幾個女人在人群里惡言惡語起來——
「那個女人是誰啊?竟敢離慕容王子那麼近,萬一弄髒他的空氣怎麼辦?」
「對啊!外表還長得那麼抱歉,簡直破壞慕容王子的美麗畫面嘛!」
那些女人放大嗓門,故意讓燕織荷听到,燕織荷不禁愕然,心想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這些人了?
彼及自己的保鑣身分,只好將那些批評當成耳邊風,靜靜走自己的路。
雖然她不在意,但有個男人臉色可變了。
慕容天作對圍觀的人群一向視若無睹,不過此時他卻停下優雅的步伐,轉頭對那些女人說︰「現在是上班時間,各位留在這里閑言閑語,是嫌工作量太少,薪水太多嗎?」
他擺明是在恫嚇這些女人,她們也立刻像雕像一樣呆住,不敢相信她們的王子居然會說出這種可怕的話。
慕容天作將一抹陽光般的笑容灑向她們,語氣卻冷得可怕,「還愣在這里是怎樣?」
那些女人嚇得花容失色,頭也不回的跑回公司,其它職員也跟著落荒而逃。
這情景看得燕織荷噗哧笑了出來,然後沖著慕容天作笑,感謝他替自己抱不平。
慕容天作表情依然冷漠,眼里卻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身子一轉,繼續走向那扇富麗堂皇的大門。
燕織荷輕步跟上,「那個,慕容先生,謝謝你幫我。」
「我只是在教訓一些吃飽沒事做的人罷了。」他一貫冷淡的回答。
「你就大方接受我的感謝嘛!還是說——」燕織荷水眸鬼靈精的盯著他,「其實你也會害羞?」
慕容天作停下腳步,俊臉撇向她,表情像是听見全宇宙最冷的笑話那樣僵硬,「我害羞?」
「哈、哈、哈!」他故意大笑三聲,然後恢復冷漠的面孔,繼續往前走。
「這家伙真是壞。」燕織荷咕噥起來,這男人擺明就是在笑她。
開始對他感到討厭了,就算小時候有什麼好印象,早在簽約時,就應該毀滅得蕩然無存才對。
踏進公司後,就只剩下她走在慕容天作身邊,于是她強烈的感覺到,周圍好奇的目光越來越濃,害她好想把頭發放下來遮臉,燙燙的小臉也越來越低。
慕容天作驀然停下腳步,燕織荷因為低著頭,沒看到就撞上去了。
「哎喲……」她模模頭。
慕容天作瞪她一眼,眼里寫著「你在干嘛」。
四周看到的人都偷笑著走開。
「我才要問你為什麼忽然停下來。」她紅著鼻子抱怨。
「等電梯,笨蛋。」他冷冷的說。
第三章
門上掛著「總經理室」,這里是慕容天作的辦公室。
燕織荷坐在沙發上,姿態端莊,表情微笑的望著窗外。
「那個……慕容先生,請問我可以抓一下癢嗎?」
「好。」
一會兒後,她又問︰「請問我可以喝一口水嗎?」
「好。」
接著沒過多久,她又開口,「那個……慕容先生——」
「又怎麼了?小白豬。」慕容天作皺起劍眉盯著她。
「你顧著畫畫,不工作可以嗎?還叫我充當模特兒,我記得我是來應征保鑣的吧!」
罷才一進辦公室,她本來以為慕容天作要開始辦公了,沒想到居然拿出素描畫具,然後叫她在沙發上擺個姿勢,就開始動筆了。
「你喜歡擋子彈,還是當模特兒?還是干脆辭職算了,反正我說過,我本來就不需要保鑣。」慕容天作口吻冷峻的說。
燕織荷勉強捺住性子,要跟這男人朝夕相處,恐怕得在身上裝一個安全開關,否則什麼時候會爆發,連自己都不知道。
「當然不喜歡擋子彈,而且我的意思是說,你來公司不是為了畫畫吧?」
慕容天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你知道嗎?畫是一種最能將內心感覺完整表達出來的藝術,譬如畫者自身的渴望,或者是繪畫對象在他心中的模樣。」
「真的嗎?那你畫完借我看一下,我要看我在你心中是什麼樣子。」
「你還是不要看比較好。」
「為什麼?」燕織荷皺起柳眉,還是跑過去看。
慕容天作立刻把畫藏在背後,「下行,我還沒畫好。」
「先給我看一下嘛!又沒有關系。」燕織荷伸手搶著要看。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慕容天作站起來將畫舉得高高的,害她一直跳一直跳也拿不到,「小氣鬼!小氣鬼!」
當他們鬧著玩時,忽然听見有人干咳兩聲,他們這才停下來,尷尬的發現門不知何時被打了開來,兩個人正站在那里。
進來的是總裁慕容靖和他的秘書,這是燕織荷第一次見到慕容靖,所以還不知道他就是總裁,也就是慕容天作的父親。
慕容靖瞄了一眼慕容天作手上的畫具,臉色沉了下來,但沒有多說什麼。
女秘書抱著一疊資料進來,問候了一聲總經理,並將資料遞給慕容天作。
「這是什麼?」慕容天作問。
「上次我跟你說過的晶立集團資料,這個合作案交給你處理了,價值五十億的利潤,千萬別搞砸了,不然我對董事會很難交代,還有,別忘了這個案子交給你的最大理由。」慕容靖強調最後一句。
慕容天作听完,漫不經心的跟女秘書搖搖手,「放我桌上吧!我現在不想看。」
「這位陳小姐是公司的總秘書,她會協助你完成這個案子。」
「嗯。」他隨便應了一聲。
「天作,這個案子關系到你能不能正式坐上總經理的位子,希望你記住這一點。」
好像沒听到父親說話似的,慕容天作自顧自的畫起窗旁的花瓶,慕容靖看見他這副散漫的樣子,臉色不禁變得更加難看,氣氛頓時僵了起來。
燕織荷替慕容天作一把冷汗,兩顆大眼在他們身上轉來轉去,好怕他們會忽然吵起來。
「你只听你媽的話,不听我的嗎?」慕容靖表情嚴肅。
慕容天作依舊沒有回答,慕容靖顧及這里是公司,有很多員工在外面看著,最俊他還是壓下怒氣,轉身帶秘書離開。
等他們出去,燕織荷輕聲問慕容天作︰「剛才那個人是你的爸爸吧?聯絡工作的時候,我在電話里跟他講過話。」
「走吧!小白豬。」慕容天作放下畫筆。
「去哪里?」燕織荷納悶的看著他。
「我們出去走走。」
「可是你不是才剛來公司?」
「你不走,我走羅!」他說著,就拿起西裝外套走出去。
「等等我!」燕織荷匆忙跟上,結果不小心絆到腳,跌倒在地,「好痛!」
慕容天作急忙蹲下來看她,「你不用那麼急好不好?」
「你又不等我……」燕織荷小臉要哭不哭的說。
「我是在跟你開玩笑,昨天我們不是約好不分開了?」他凝望著她說,眼里有些隱晦的曖昧。
「才不是約好不分開,而是不可以對你棄之不顧。」她急忙訂正。
她總覺得他那句話听起來怪怪的,害她臉頰微微發燙,心亂了起來。
「你喔……」慕容天作沒好氣的伸出手臂要拉她起來。
燕織荷瞧見他掌心的疤,不由得愣了一下,腦海閃過一個記憶中的畫面。
這疤……
看她在發呆,慕容天作問︰「怎麼了?還不起來?難道要我背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