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系在腰帶上的錦囊,他取出里頭的玉佩幫她戴上,「這玉佩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如今我把它送給妳。」
「這……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可以送給我?」她心慌意亂的模著玉佩?
「唯有妳配當它的新主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
「妳懂,妳只是不願意用腦子想。」
「你說得好象我沒腦子似的。」
「難道不是嗎?」
「我……」她不過是粗枝大葉了點,事事漫不經心,怎麼可以說是笨?
「我們來日方長,妳若認為我錯了,妳就證明給我看。」
頓了頓,她語帶遲疑的道︰「我……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說啊!」
「我……其實不是為了我爹,我是……因為跟家人鬧脾氣才會離家出走,而且我爹……也不是什麼睹鬼,他是揚州最大武館威震四方的館主。」螓首越垂越低,她根本沒有勇氣看他的表情。
「我知道。」
「什麼引」倏然抬起頭,她眼楮眨也不眨的瞪著他,他臉上見不到一絲不悅,甚至面帶微笑,笑里流轉著無盡的寵愛。
「普通的姑娘不會有那麼好的功夫,更不會喜歡暗器。」
老天爺,她怎麼忽略如此重要的事情?她真是胡涂,他如此清楚她的性格,她心里就應該有數了,她卻完全沒有想到,可是……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分?」
「妳是揚州的大人物,想知道妳的身分並不難。」
「你何時知道我的身分?」
「我們第一次相遇之後,我就打听出妳的身分。」
第一次?他是指街上相撞那一次,還是在悅香樓的時候?寒柳月甩了甩頭,這一切實在是太混亂了,她是有听沒有懂。
伸出手,他的長指輕撫著她的青絲,「其實,妳是誰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即使我是個騙子?」
「那又如何?妳依然是妳。」
他的話令她感動,她情不自禁的投入他的懷抱,她相信他是喜歡她的,至于他口中那位贈玉的小泵娘,那都過去了,她何必小心眼的耿耿于懷?
難得可以上街,寒柳月興奮得像只麻雀吱吱喳喳,衛楚風一路耐性相陪,所幸他為能與她多一些相處的時間,沒讓其它的人跟在一旁伺候,否則這會兒必定是叫苦連天。
看到賣珠玉飾品的攤子,寒柳月不自覺的停下腳步,雖然她告訴自個兒不要對「小泵娘」的玉佩耿耿于懷,可是一看到它,她就想到自己遺失的那彎明月,她心里頭免不了起了疙瘩,她要找另外一塊玉佩把那彎明月換下來。
「我以為妳對這些玩意兒沒興趣。」衛楚風好奇的看著她的目光。
「我總是個女兒家。」
「喜歡就買下來。」他的口氣充滿了寵愛。
推了他一把,她揮了揮手,「你先去前頭的茶棚等我,別在這兒吵我,我要慢慢看、慢慢挑。」
「好,妳慢慢看。」他隨即步向前頭的茶棚。
終于可以安心挑選她要的玉佩,可是她對這些玩意兒實在沒什麼眼光,怎麼看都挑不出個所以然。
就在這時,一名驚惶失措的莽漢從她身側撞了過來,害她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小泵娘對不起,妳還好嗎?」莽漢一臉愧疚的把她扶起來。
「我沒事。」
「小泵娘沒事就好,我告辭了。」
回以一笑,寒柳月輕輕拍打身上的衣裳,忽地,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一怔,然後低下頭一瞧--
她慌張的轉身朝莽漢喊道︰「慢著!」
「小泵娘有事?」莽漢有禮的回身一問。
「我的荷包拿來。」她筆直的伸出手。車虧她及時想到戀星姊姊的行竊手法,發現自個兒系在腰帶上的荷包不見了,否則她就麻煩大了。
「我不懂小泵娘在說什麼?」
「你偷了我的荷包。」
「小泵娘,我不是故意撞到妳,妳怎麼可以趁機栽贓?」
此時,衛楚風推開漸漸圍觀的人群走到寒柳月身邊,「怎麼了?」
「這個人偷了我的荷包。」
「小泵娘,妳說話可要憑良心,我怎麼可能……」
「我勸你把荷包拿出來。」衛楚風冷冷打斷他的辯駁。
「我身上只有自個兒的荷包,你們瞧,就這個。」他拿出衣襟里面的荷包。
「柳兒,那是妳的嗎?」
看了一眼,她搖了搖頭,「我的荷包上頭繡了月牙兒。」
「我這個可沒繡什麼月牙兒。」莽漢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荷包。
「可是,你還沒撞到我之前,我的荷包還在啊!」寒柳月好困擾的皺著眉。
「你們可以搜我的身。」莽漢大方的舉起雙手。
寒柳月不知所措的拉了拉衛楚風,他眼神轉過一抹銳利的光芒,然後走上前,不過他並沒有搜身,而是抓住莽漢的手腕。
「你想干什麼?」神情變得有些緊張,莽漢死命的抓緊荷包。
「她的荷包就藏在這里頭。」他輕輕一扭,莽漢疼得哇哇大叫,抓住荷包的手松了開來,衛楚風用另一只空著的手接住往下墜落的荷包。
這下子莽漢可急了,可是一旁有議論紛紛的群眾,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打開荷包,衛楚風果然在里頭取出他行竊的證物,他冷酷的目光像兩把利刃嚇得對方兩腳發軟,「你還有話說嗎?」
「這……這也不能證明荷包是她的。」莽漢硬是不肯輕易認罪。
「我的荷包里面放的是玉佩不是銀子。」寒柳月連忙喊道。
聞言,衛楚風立刻打開她的那只荷包取出玉佩示人,這玉佩正是他娘的遺物,他臉色微微一變。
像是被嚇到似的,莽漢睜大眼楮瞪著玉佩。
「你無話可說了吧!」
半晌,莽漢突然跪了下來,求饒的拱手拜著寒柳月,「小泵娘,我知道自個兒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請妳放了我,我不是真心想偷妳的荷包,我實在是肚子太餓了,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別浪費口舌,有話上衙門說。」衛楚風可沒有同情心。
「小泵娘,我求求妳大發慈悲。」
「我看算了。」寒柳月悄悄的拉住衛楚風。
「不能放了他,這是縱虎歸山。」
「得饒人處且饒人,每個人都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嘛!」她一臉哀怨的瞅著他,彷佛請求原諒的人是她。
「這種人不值得饒恕。」
「我又沒有遺失任何東西,何苦斤斤計較?」她像個小可憐似的噘著嘴。
他投降了,他就是逃不了她的哀兵攻勢,「妳自個兒作主。」
開心的一笑,她轉頭看著莽漢,「沒事了,你走吧!」
事情到此,圍觀的人群開始散去。
「小泵娘,真是謝謝妳,妳一定會得到好報。」說完又是一拜,莽漢狼狽的起身走人。
「你等等。」寒柳月再度叫住人。
「請問小泵娘有什麼事?」莽漢恭敬的回過身。
她踮起腳尖貼近衛楚風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但見他眉頭一皺,不過,她還是不死心的雙手合十向他祈求,一雙楚楚動人的星眸瞅著他,他終于點了點頭,取出十兩銀子給她,她隨即拿著銀子走到莽漢跟前。
「這銀子給你。」她將銀子塞進他的手里。
「小泵娘……」莽漢激動得說不下去。
「你收下,就當這是緣分,盼你好自為之。」
「謝謝小泵娘!謝謝小泵娘!」道完,莽漢羞愧的轉身離去。
蹦到衛楚風前面,她充滿敬畏的問︰「你怎麼知道我的荷包藏在里頭?」
「直覺。」
「好厲害……你在生我的氣嗎?」隨著兩人夜夜纏綿的相處,她越來越懂他的喜怒哀樂,雖然他表面上冷漠淡然,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可她就是感覺得出來藏在面具下的心情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