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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留給你 第23頁

作者︰阿蠻

說完後便將門帶上,把女主人與不速之客關在門里。

于敏容原地站著,良久沒吭聲。

邢谷風只好比比身後的門,擺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問︰「妳要我改天再來嗎?」

她的意識這才回復過來,「對不起,我沒有不歡迎你的意思,請你務必留下。」說話時,她一手攙在酸疼的腰背上,另一只手則整理起沙發上的靠墊,擺出請上座的手勢。

邢谷風坐下後,瞄到堆棧一地的紀念冊,再有所領悟地看了于敏容一眼,這才注意到她身著彈性韻律褲裝。

以一個妊娠近七個月的孕婦而言,她豐潤的嬌軀仍是極為引人注目的,邢谷風深深地被她悠然散發的女人味所吸引,完全沒想到自己對她流連忘返、情不自禁的舉措會加重她的不自在。

為了轉移開他熾盛的目光,她勉為其難地問一句,「你想喝什麼?我這就去準備。」

「白開水。」他簡單地說,目光從她身上撒開,再度停在敞開的紀念冊上,尋到自己年少時期的照片。

見他挪了眼,于敏容本該松一口氣的,因為有紀念冊為憑證,她不必跟他多談自己遲至今日才搞懂他的真實身分,那會讓她感到愚蠢失面子的。

但不知為何,一股不受他青睞的失落感卻在瞬間竄上她的心頭。

她這才恍然大悟,女為悅己者容的道理,她其實很在乎他的看法,也滿心歡喜被他注視的,因為,他看她的模樣總讓她覺得自己是朵待采的盛放花朵。

本于盡一個女主人的職責,她覺得只奉上白開水算不上待客之道,于是建議說︰「我冰箱里有果汁、啤酒;櫥子里有紅白葡萄酒、白蘭地及威士忌,或者你喜歡清酒或竹葉青?」

其殷勤的程度簡直可用「討好」兩個字來形容。

對于她的轉變,邢谷風是受寵若驚的,但他沒招呼她一聲就跑來已談不上禮貌,現下若讓她費心張羅招待,更是過意不去,他于是堅決保證,「我不是在跟妳客套,真的一杯清涼白開水就夠了。」

「哦!好。」她感激他的解釋,倒來一大杯白開水,放在他伸手可及的茶幾上,然後將落在頰邊的一撮發挽到耳後,打算往他對面的沙發椅走去。

邢谷風適時地輕挽住她的肘,「我不會突然攻擊妳,坐我身邊聊一下好嗎?」

「好。」她應聲在他旁邊坐下,緊張之余,她沒算準間隔距離,落坐的位置恰好緊靠在他身側。

他們肩抵肩、腿貼腿,膝踫膝地黏在一起,四眼互望,花掉的焦距滑稽得可以,而他的手肘則被她圓滾強勢的肚子逼得不知該放哪里才好。

為了表示她信任他不會攻擊人,她沒有立即調整位置,一徑地繃著緊撐的神經,大氣不敢喘地危坐他身側。

一股別扭正在兩人之間醞釀著,他感覺得出她坐立不安,于是主動往旁挪開了幾吋,提醒她,「這是妳的地盤,妳何不放輕松一點?」

她投給他古怪的一瞥,「我知道,但沒法克制自己……」

她的眼光變得蒙而脆弱,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淚沒來由地在她的眼眶邊溢滿,如串的淚珠在眨眼之間便滾下了頰。

他以為是自己說錯話惹哭了她,想過去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又沒把握她會領情,于是兩臂交握胸膛,憂心忡忡地望著她。

于敏容抽搐地解釋自己失態的原因。「人家已經警告過我,懷孕後別動不動就哭,以免傷到胎氣……」

了解錯不在己,著實讓邢谷風大松一口氣,他伸長手臂輕搭上她的肩。「妳想哭就哭,憋著情緒不發泄反而傷身。」

她撇過頭,目光略過停在他象征性施惠的手,調轉到他深藏不露的臉。

他那彬彬有禮,含蓄自持的標準模式跟她初次在夜總會撞上他時如出一轍!

這個發現不但沒讓她好過些,反而凸顯出一個她害怕承認的事--

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那一晚,主動搭訕說要請她喝酒的人是他,但拉著他的領帶拖著他去開房的人卻是她。

原來,她才是那個促成不幸的一夜的罪魁禍首!

而更糟的是,他們兩人連手都沒牽過,就有了肌膚之親,這未經儀式祝福與背書的後果正在肚子里日漸孵化。

于敏容總算接受自己沒有在他面前哀聲嘆氣的權利,于是說︰「我沒故作姿態以博取你的憐憫的意思,只是覺得自己與你之間陌生得可怕,我們連手都沒牽過,孩子卻要來這個世上報到,而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將身子湊近她,溫情打量著她耳垂後的發絲,欣賞著她弧形優美的頸項,閑閑地問了一句,「我們當真沒牽過手嗎?」

她搖搖頭,繼續沉迷在自我譴責中,「我當初若拒絕你的搭訕,就不會對你提出過夜的要求……少了那一夜,你我之間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將鼻頭湊上她巧麗的耳垂,慢騰騰地搓揉著,嗄聲問了一句,「誰是井水?誰又是河水?」說罷,就將她的女敕垂含在嘴里扯弄著。

自艾自憐的于敏容被他打了岔,突然清醒了,她抽離他,捂著熱紅的耳,不解地望著他,「誰是井水或河水不是重點好嗎?我只是藉此打一個比方罷了。還有,你說不攻擊人的,怎麼現在竟咬起人來了?」

他瞅著她,也打了一個比方給她听,「牽手或耳鬢廝磨等求偶方式,對妳來說哪一個親密?」

她委屈地看著他,解釋著,「依情況而定,公開場合里一對情人耳鬢廝磨給人游戲人間不夠認真的感覺︰牽手雖然無傷大雅,卻能傳達出彼此相知相惜的印象。」

他听著她的理論,覺得極有意思,于是起了追根究柢的念頭,「那私底下呢?一個男人想跟女人求歡時,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女方知道他是認真的?是不是要這樣子,才叫有誠意?」

他牽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然後傾身將唇湊上她的耳鬢,挑逗她的回應。

她不敢轉頭看他,只是忙著澄清自己的意圖,「我真的沒有博取你憐憫的意思,你犯不著委屈自己,就為了讓我這個大肚婆好過一些。」

邢谷風那雙迷人的眼眨了兩下,將于敏容的臉扳了四十五度,與她正眼相對。

他哭笑不得地反問她,「妳認為我是因為同情妳,才跟妳親近?」

她愣愣的點了頭。

邢谷風頗無奈地說︰「顯然我們之間不夠了解彼此的問題,大于沒牽手這一回事。」

于敏容听他這麼一說,總算找到問題癥結處。「我同意你的話,但只有一半。」說完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他這回可不依她,堅持緊握她的手下放,甚至把她拖到身邊,親密地環著她的肚皮探听,「妳不同意的另一半是什麼?說出來听看看,也許我有辦法說服妳。」

她想抗拒依偎他的沖動,因為他的擁抱甜蜜得不真實,于是她撒了小謊,「我胃不舒服,你先放開我。」

她連看著他說話都不肯,他當然沒把她的話當真,不過倒是依了她的意思,松開了她,誰知孩子在這時動了兩下,讓他驚嘆不已。

她望著他一臉興奮的模樣,不忍心剝奪他的歡樂,便同他解釋,「孩子現在是橫躺著的,而且剛醒,活動力正旺盛。你若想跟他打招呼,現在正是時候。」

邢谷風一刻也不等,隔著肚皮就跟孩子喊話,「嘿,小搗蛋,爸爸來看你!你要安分點,活潑可以,但就是別對媽媽拳打腳踢,省得媽媽為你吃苦頭。

「嗯……等一下……你說什麼?你要媽媽大方寬心一點,對爸爸親切友善一些,免得爸爸誤會媽媽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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