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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夢想留給心 第17頁

作者︰阿蠻

「Dave。」他簡單報上自己的英文名。

「DaveWho?」女子再次問,這次態度已和善許多。

他正要解釋,女子身側的洋人已搶話調侃了,「Thesecretlover?」然後瞅著唐震天送秋波,眼里藏著許多曖昧的興趣︰為他的「身分」,也為他的「人」。

秘密情人個鬼!

他還來不及為這洋人含沙射影的揣測而發怒,女子已先他一步警告洋人別亂開玩笑,但回頭後反而持懷疑的態度追問他,「So,tellus,areyou?」

他懶得用英文跟她辯,因為英文破,尚辯不過,所以他將大手一伸,直接將她抓入房,率然地將洋人擋在房外。

門一闔上,他快速地以中文解釋,「當然不是。妳覺得邵阿姨是那種養小白臉的人嗎?」

她沒被他的話驚嚇到,只淺笑地為自己剛才的淘氣辯解,「我沒說她會養啊?但你這樣子衣衫不整的模樣容易引起人家誤會。最起碼,你讓我的朋友誤會了。」

她比了比被門擋在外頭的友人。「你這樣讓他出局,怪狠心的,讓我出去跟他解釋一下。」說完,開門探頭以英文輕聲對洋朋友說了幾句話。

洋朋友將肩一聳,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然後開口說要帶另外一個人來。

她搖頭,強力反對,蹙眉抿嘴並揮了兩下,像驅蠅似的要朋友自行離開。

洋朋友刻意地從門縫打量唐震天,並露齒微笑後才轉身離去。

這讓唐震天的臉不由得發皺,因為油條慣了的小太保可不習慣被當成「漬糖蜂蜜蛋糕」覬覦。

于敏容總算將人打發走,身子也縮回門內,頭才扭正,他人已站在一尺距離內,睜著兩粒銅鈴大眼瞪著她。

她問︰「干嘛!你學希區考克啊!」

他心情不佳,沒有閑情欣賞她的幽默,坦白要求她。「我跟妳朋友不同道,請他別太友善。」

她听了,也不友善地睨他一眼,下巴陡揚道︰「有斷袖癖又怎樣?」

他喊冤,「我從頭到尾沒說他是啊!」

「但你打心眼里就認定他是。」

她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當下就像條鱷魚,緊咬著誤入歧途的獵物不放。「你這樣不『政治正確』,要在美國大都會過日子可難了。听阿姨說,你打算留在美國深造,以後這種情況可能還會發生,屆時你就把這種現象當成一種贊許,日子一久,搞清狀況後,你也就習以為常了。」

「言下之意,妳是要我識趣點?」

「也不是,你長得討喜是上蒼賜給你的禮物,何必反應過度,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即使招蜂引蝶,也該有個界線吧?」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觀念落伍。

她給他一個未必盡然的笑。「在紐約談界線是正直的傻子做的事。你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但你無權限制別人的眼光。」

他思量片刻後,決定不與她爭論,改問她,「邵阿姨跟妳提過我了?」

「她說你是老家遠房親戚的兒子。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你不妨提醒我一下。」言下之意,她的「沒印象」是事出有因,正常的。

「這個嘛……讓我想想,好像是她爸爸的女兒的佷子的姑姑的兒子之類的,我這樣解釋,不知妳听懂多少?」他不願意欺騙她,這一生他可能會騙很多人,但對她可是盡可能的查白。

「講話拐彎抹角、吊人胃口,你得到多少樂趣啊?」她睜著圓眼望著他,口氣里的撻伐其實多過不解。

他定楮回視她晶瑩的目光,不吐一語。

她徑自解釋,「我大媽是獨生女,沒有佷子,就算有你這麼一號佷子,也沒有多余的『姑姑』可以讓你認。」

他轉了一下眼珠子,繼續專注地看著她,心中為她激蕩不已,想她的腦子被撞,記憶雖損,邏輯倒不差,久久才擠出一個宇,憋著笑解釋,「表的總是有吧?」

她冷靜的道︰「大媽的父親是獨生子。」

他听了,當下心里「媽的」不停,直到她開口補上一句「倒是大媽的母親有不少姊妹」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你多大年紀了?」她問。

「二十四。」他答得干脆。

「原來是表弟,見了長你兩歲的姊姊,還不快點叫人。」

他眼一瞠,怒相橫生。原因是,他觀念舊,姊姊這聲叫下去,別說將來,恐怕下輩子都怕追不到她的人了,一想到這上頭,他將唇抿得更薄。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凶相嚇了一跳,開玩笑的興致頓時減半。「不叫就算了,犯不著生那麼大的氣,擺個牛頭馬面給人看吧?」

他臉色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不吭聲。

「好,算我不識大體,初次見人,就在口頭上佔你便宜。這樣吧!我請你出去逛街喝咖啡,並介紹一些朋友給你認識,算跟你陪不是,好嗎?」

「妳的道歉我接受了,不必再花錢請我。我進去換件衣服,失陪了。」

「不必換了,把衣服扣上就成了。」

她笑著走上前,幫他將襯衫扣上,還刻意將穿了戒指的金鏈子塞進他的領口內,嘀咕著,「純金煉可要藏好,以免走在路上,引起歹徒的非分之想。」擺明就是一副姊姊照顧弟弟的模樣。

這讓他想起從前……那段有綁著兩個長辮女孩的日子。

他沒打算跟她吐實,說自己練跆拳道已上黑帶段數,在很多鄉親眼里,算得上是一名「歹徒」。只順從地說︰「我會記住妳的忠告。」

她從皮包里抽出了筆紙,快速寫了幾個字後,將留言擱在明顯處,回頭解釋,「給大媽的,要不然她會念。好了,咱們出去逛逛。」隨後挽著他的臂,大方地將他朝門拉去。

他順她的意挪步,只顧慮一件事。「婚禮不就是今晚嗎?」

他瞄了一下她亂糟糟的短發與未妝扮的面容,再看她一身白襯衫與黑長褲的打扮,有點擔心她會遲返,誤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是今晚沒錯。」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這跟我帶你出去逛街並不抵觸吧?」

他解釋,「我只是記得老家的朋友們討媳婦時,那些新娘子都是花整個早上請專業美容師精心打點,我以為妳也需要時間準備。」

「一切已打理妥當,我們只要在七點回到飯店就行了。至于化妝這事,我已習慣,三兩下就好了。」

他忍不住盯著她的眼眉,細細的觀賞,心里的真心話不自覺地月兌口而出,「妳人生得好看,不化妝也還是漂亮。」

于敏容聞言,抬眼凝望了他好幾秒,對他直得有點硬的贊美不知如何自處,最後挪開眼去,客套地說︰「謝謝。」

然後給他一個惡作劇的笑,調侃他一句,「其實你也是啊!還說別人。」

唐震天被她這樣一贊美,心中伏起了一線希望,想她對自己有好感,不該只是單方面地賣邵予蘅面子。

可是沒多久,他緊巴望的一絲幻覺,就在一家叫「野蓮」的茶室里,被她一往情深的幸福語態給扼殺了。

他坐在她對面足足兩個小時,見她帶著晶亮的眸子大談另一個男人的種種優點,心情隨著她的笑容而時起時落。

他忍不住想,經由于敏容的形容,她那個被西方喻為當代攝影界奇葩的未婚夫杰生似乎有著超凡人聖的美德與才情,讓任何凡夫俗子听了不自慚形穢都不行。

來美的旅程中,他也曾興起過搶妻的謬念,這檔野蠻事若發生在中國古代,以他的「職業背景」來行動,雖然違背世俗,卻是古已有之、有典可考的事,可惜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他又不是紐約的地頭蛇,無權、無勢、無才情,更無立場,要這樣要帥,簡直是跟美國境管局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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