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相公心里根本毫無地位,在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去收債還收到誤了時辰,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她非耍相公得到一點教訓不可。
「曾少爺,我們兄弟是出來混的,要的就是錢,你只要肯乖乖付錢,當然什麼都好說。」王虎頭笑道。
「除了錢以外,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贖回我娘子?」曾守財仍舍不得的討價還價。
「廢話少說,你曾少爺言下之意就是不肯付錢嘍?老大,我看還是一刀解決了這兩個娘們再說。」狗子裝腔作勢的叫道。
王虎頭立刻作勢的揚起刀。
埃伯見狀連忙道︰「慢著,慢著,少爺,你就別再堅持那點銀兩了,重要的是夫人和小月的命啊!」
曾守財仍一副為難的樣子。「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娘子,這都要怪她當初我就叫你別出門看什麼市集熱鬧,你偏不听,這下可好了,出門露財,害得找又得損失一大筆銀子贖你回來,你自己說,進門至今讓我破了多少財,損失了多少物,你真是全大掃把,當初真不該娶你進門。」他邊說邊氣憤的走近臉色近乎青白的朱青織,突然出其不意的撞開王虎頭,抱住朱青織繞到他身後。
朱青織對于他敏捷的行動感到錯愕,相公居然會不顧她的安危做出這種舉動。她更氣憤了。
「娘子,你沒事吧?」劫回朱青織後,曾守財立刻開心的問。
「還沒死!」朱青織沒好氣的說。教訓他沒成竟三兩下就讓他救回,她頗不甘心。
「娘子,你怎麼這麼說,你一定還在為我方才說的話生氣,那是故意說的,你可別當真。」曾守財急忙解釋。
「我只知道我相公視財如命,視妻如帚。」她氣憤的說。此次試探難不盡成功,卻也試探出相公幾分,她真是失望,原本她還期待相公會心急的匆忙趕來,急于得知她是否安好,怎知他竟姍姍來遲,一提及錢又像要他的命一般,還當眾把她說得如此不堪,如今再來假好心的安撫,她真是遇人不淑,嫁錯了郎。
曾守財焦急的拍拍額頭。「娘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一听到你遭人綁架也是焦急不已,擔心到不能成眠。」
「放屁!」王虎頭不平的啐了一聲。「不能成眠?我看你來時因要到債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心中哪道記得你的愛妻,你分明是睜著眼說瞎話,哄死人不償命。姑女乃女乃你可別信他,我瞧你甭回去算了,回去也只有受氣的份。」他為朱青織大感不平。
「對,別回去了!」狗子附和的說。
「是啊,姑女乃女乃,老大說得對,你留下來,絲瓜自願為你賣命。」絲瓜也難得義憤填膺。
「喂,你們這些人,索財不成怎麼挑拔起我和娘子的感情,你們也太不道德了。」曾守財怒氣沖沖的說。
「他們沒有挑撥什麼,你自己模著良心說,是錢比較重要還是我比較重要?」朱青織氣憤的推了他一把。
曾守財踉蹌了一下才站穩。「這兩項怎能拿來作比較,這根本是兩碼子事嘛。」他有些支吾。
「兩碼子事,我倒覺得是同一件事,因為我發覺你的愛財程度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夫妻的感情了。」她決定跟他說清楚,否則絕不與他回去。
「事情哪有這麼嚴重,女人就是愛鑽牛角尖。」他不住本噥道。
「你——」她氣得跺腳。
「娘子,別鬧別扭了,有話還是回家說。」他拉著她就想打道回府。
「我才不要跟你回去!虎頭、狗子、絲瓜,快阻止他。」她大叫。說什麼她也不要跟這個一身銅臭的人回去。
王虎頭他們立刻跳出來擋住曾守財的去路。「你是耳聾了,沒听到姑女乃女乃說她不想跟你走,還不快放開姑女乃女乃。」王虎頭挺直身子耀武揚威的說。
「奇怪了,我要帶我娘子回去關你們什麼事,你們只不過是一群綁匪,我還沒送官嚴辦,你們倒先管起我的家務事來了。」曾守財覺得莫名其妙。這群人是綁架他娘子的人嗎?怎麼反倒成了他娘子的左右護法?
「他們才不是什麼綁匪,他們現在是我的朋友,你最好快放手,否則我要他們把你大卸成八塊。」朱青織威協的說。
曾守財大吃一驚。「原來你串通他們想詐自己相公的財,娘子,想不到你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現在還揚言要殺夫,枉費這幾日我對你廢寢忘食,你真是令我太痛心了。」他難過得居然捶胸頓足的淌下淚來,樣子悲憤極了。
朱青織見狀,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真的誤會相公了。「相公——」她想解釋些什麼,但卻被曾守財氣憤的打斷。
「什麼都不用說了,你不守婦道,居然聊合外人要謀財害命,我真是苦命喔!」他又忍不住悲嘆,根本不讓朱青織有解釋的機會。
「少爺,我相信夫人不會這麼做的,您先听听夫人怎麼說。」福伯排解道。
曾守財這才甩袖的道︰「方才她自己都承認與這群綁匪是好友,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朱青織這時還真是有理說不清,一個頭變兩個大了。
小月見兩人僵持,也急著為朱青織解釋。「始爺,我和小姐是真的被他們綁架了,後來虎頭他們突然良心發現,才會反過來幫小姐試探姑爺你的。」
「試探?我有什麼好試探的?」曾守財朝朱青織揚眉問道。
朱青織有些赧然。「我只是想知道在相公心中我和錢財是孰重孰輕?」
「荒唐!你怎麼能和錢財相提並論呢?」曾守財不假思索的斥道。
朱青織臉色立刻大變。「我現在明白,在相公心里我當然不能和錢財相提並論。」
他知道她誤會他的意思了,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兩者對我的意義不同,如何相比,再說你是我的娘子,不該這麼計較,應該幫夫共同守財才是。」他急急解釋,卻越說越糟。
「總之,我就是不該讓你破財,我的意義只在于做你守財的奴僕……我情願不要做你的妻子,不如做你手上的金算盤,之于你的意義可能還比妻子大些,嗚……」說著說著忍不住淚如雨下,愈想愈傷心。
「你怎麼又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錢是錢,妻是妻,兩者根本不相沖突嘛,你為什麼非要把兩者搭在一起自尋煩惱?」曾守財簡直拿她沒辦法。這個娘子還真不是普通的麻煩。
朱青織吸吸鼻子。「不讓我自尋煩惱也行,你大方的拿出五千兩給虎頭他們,我就相信兩者是不相沖突的,乖乖的同你回去。」她還是不輕易罷休。
「開什麼玩笑,你已經沒事了,為什麼還要平白送人五千兩?我瞧你是腦袋糊涂了。」曾守財大搖其頭。
「你如果不付錢,我就不同你回去。」她堅持的說。
「你簡直不可理喻,福伯,這些人就由我先擋一會兒,你先將夫人帶走。」他不想再讓她胡鬧下去,打算先救她離開這里再說。
埃伯立刻上前要將朱青織拉離。
「不,我不走,我不回去!你不能強迫我。」朱青織拚命掙扎。
王虎顧他們當然馬上要搶回她,曾守財不讓他們搶人,幾個人扭打成一團,曾守財人單勢薄,當然處于挨打的地位,看得朱青織心疼死了,她雖然生曾守財的氣想教訓他一下,但他仍是她的相公,見他為了她被打還是諸多不忍。「虎頭你們住手,別打了,我同相公回去便是。」她泄氣的阻止虎頭他們再對曾守財動粗。自己真是沒用,還是逼不出相公分毫,看來她只好認命,接受自己不如金銀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