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想知道白荷和死神現在的下落?」他走到窗邊,視線落在那株白荷上。
听到他的這句話,左櫻神情瞬間丕變,變得復雜。「你想拿這個答案和我談條件?」她定定地看著他,語中充滿不確定感。為何他的態度突然軟化,難道真和他所謂的干爺爺有關?
「那天你從我的住所落荒而逃後,我打了通電話給無怨,向他探听你主子的消息。」他說到這兒,故意停下。
「結果呢?」左櫻迫不及待地急問,眼神亮了起來。
「結果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除非……你答應我所提出的條件。」見她迫切的模樣,他已知勝券在握。
「你想怎樣的條件?」左櫻只覺好笑。現在她身上的所有財產只剩下命一條,他還能從她身上拿到什麼東西?難不成……
「我要你跟我回東川家去見你的親爺爺。」他簡單扼要的將條件說明。
「就這樣?」左櫻微蹙眉心,對他所提的條件不感意外,她果真猜對了。
「嗯。」她沒有一口拒絕,可想而知白荷在她心中的分量了。
「OK,成交。」左櫻思索不到三秒鐘,她一口答應,毫不猶豫。「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的主子現在人在何處?」只要她一得到答案,她立刻動身找白荷。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先完成你的承諾。」他咬定她不得不答應。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要我?」她反問。
「我以我的人格保證。」任無恩嚴肅的表示,他很少以此承諾任何事情。
「你的人格對我來說毫無價值可言,我才不稀罕。」她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不管在外人眼中他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在她看來,他只是一個有錢有勢,霸道好管閑事的「老」男人。
「你這麼說對我是很嚴重的污辱。」他沉聲警告,臉色轉為鐵青。
「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沒其它意思。」他何必把她的每句話當真,真是太辛苦他了。
「如果你的身體狀況可以,我們明天出發。」他簡單的問著。
「要現在走都沒問題。」她的身體狀況無所謂,只要可以早一點得到主子的下落,她什麼都可以忍耐。
「白荷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為了她,你連命都不想要了。」從他手中的資料,他無法理解為何她對白荷如此忠誠,早已超出兩人之間的主僕關系。
「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你無需過問。」她回以一個相當冷淡的答案。
「如果你是個男人,你會愛上她?」他間。
「不,我會守護她,一輩子守護她……」她的神情黯淡下來。
「你的忠誠讓人動容,現在已經很少可以找到像你這樣忠心不二的左右手了。」任無恩心有所感的表示。
「可惜……死神搶走了她。」說到此處,她的眼楮竟蒙上一層淚霧。那愛恨交雜的復雜神情,讓一旁的任無恩感到愕然,這是她第一次毫不遮掩自己的情感,自然不造作。
「你一定很恨死神?」他問。
她搖頭,神情淒然。「我不恨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她給了他一個相當意外的答案。
「你恨你自己?」他的語氣帶著訝然。
「嗯,非常厭惡,厭惡到恨不得殺了我自己。」她黯然地點頭,隱不住心底的淒苦。
「你有很多種可以自我解月兌的方法,不必要自我了斷。」他的話中帶著關心。
「譬如?」她挑眉,間話中有著挑戰意味。
「你可以試著忘掉過去的一切,重新來過。」他沒有發現自己話中帶著心疼。
「有些事情不是說忘就忘得掉。」她悶哼一聲。
「你必須努力去試著遺忘。」他望著她的眼眸說。「酒精和毒品絕對無法幫助你解月兌。」他知道她過往的惡習。
「我沒有吸毒,我很久不踫那種東西了。」她咬著唇說,怎麼她整個人全部被他看透,如透明人一般。
「你的個性不適合說謊,千萬則嘗試。」他沉笑一聲。「你是很久沒踫毒品了,直到你主子離開後。」他可以理解她又墮落的動機。
「這不關你的事。」她別過頭。
「直到見到你親生爺爺之前,該管的事情我絕不會放水。」他斬釘截鐵表示。
「卑鄙。」左櫻輕碎一聲。
「我早已習慣別人這麼說我,多多益善,晚安。」他輕笑一聲,帶著笑容轉身離去。
左櫻擰著眉坐在病床上,任無恩所說的任何一句話皆令她反感,然而最讓她氣惱的是,原本她是想激他生氣的,為何到最後他卻掛著笑容離去?且那笑容中包含著某種勝利意味……難道她的妥協是錯誤的,她不該和他交換條件?左櫻坐在病床上,混亂的思緒佔領了她的小腦袋瓜。
自從白荷離開後,這是她第一次將腦袋瓜用在思考其它的事情上。
她該感謝任無恩嗎?當然不!
「爸,你快點幫人家想想辦法嘛,我和無恩大哥的婚事再這樣拖下去,他會對人家愈來愈冷淡,說不定到最後他就不要我了。」亞馨和父親莊從德坐在自家書房內,她依偎在父親身邊,以不滿和撒嬌的語氣對父親抱怨著。
「乖女兒,別胡思亂想,無恩除了對你相當寵愛,也不曾見他如此疼愛其它女孩子是不是?」莊從德以相當寵溺的語氣哄著這唯一的寶貝獨生女。
「話是沒錯啦,可是我覺得最近無恩大哥對人家愈來愈冷淡,上次我到他家玩,結果等了一整個晚上,也沒等到他回家。」
「無恩工作很忙,他常以公司為家,不回家睡覺是很正常的。」莊從德笑著說。他那精明干練的面孔也唯有面對寶貝女兒時,才有慈愛和緩的一面。商場上,莊從德的精明、狠準可是出了名的,和同為商界冷面殺手的任無恩不分軒輊。
「可是他很少把他的大哥大關機的,最近我想找他,連電話都打不進去。」她嘟著小嘴抱怨道。
「你可以找元祈要人啊,只要找得到元祈,就一定可以找到無恩的行蹤。」莊從德笑著安慰。
「我試過了,元祈這小子總是不肯告訴我無恩大哥的行蹤,我真是愈看他愈不順眼。」這才教人生氣呢。
「這你就不聰明了,我的乖女兒,既然元祈是無恩的得力助手,說什麼你也得打通元祈這一關才行。如果你和元祈作對,就是和自己的終身大事和幸福過意不去了。」莊從德老謀深算、閱人無數,他懂得任無恩和元祈兩人之間的交情匪淺,也知曉元祈待在任無恩身邊的重要性,這小子對任無恩的影響力不容小覷。只要他建言一句,甚至可以改變任無恩的某項決定,任無恩對他之信任由此可見。
「這我知道,人家已經很努力的想辦法討好元祈那個家伙,就是沒辦法改變他對我的那種爛態度。」亞馨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對她的不友善,元祈這家伙做人八面玲瓏,唯獨對她,常常故意刁難。
「我相信元祈對你並沒有成見,他一定是看你可愛,所以才處處為難你。」他撫著寶貝女兒的頭發安慰道。看樣子他改天得抽空警告元祈,對他下點重藥,不然他的存在對亞馨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我才不這麼認為呢,我知道元祈一直看我不順眼。」她又不笨,怎麼會看不出來。
「不然,改天爸爸請無恩和元祈吃飯,再向他們探個清楚,OK?」
「爸,那我和無恩大哥的婚事,你打算什麼時候講?」她撒嬌地問。
「這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擔心,乖女兒,爸爸不會讓你失望的。」他向她提出保證,相當自負且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