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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是秘密 第6頁

作者︰于晴

「以此代劍嗎?恁地看輕我了吧!」

「不然你送把劍給我好了。」

「哼,胡言亂語!今日看我追魂劍非削下你那張嘴皮不可!」招招直攻她周身要穴。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她防守防得很困窘,很狼狽。好幾次差點滾下屋去,可是心頭疑惑很想獲得解答。

「問我為何取名追魂?很簡單,這把劍一動手就得要見血!」過了幾招發現此女功夫果然奇差無比,全仗靈巧的輕功閃移。

「不,我是想問,為什麼沒有劍鞘?」師父曾說,沒有劍鞘表示此劍魔性頗重,劍主殺氣必然可怕。但,這些都不是她想知道的重點,她一直很想知道的是——「我第一次瞧見你就很想問了,你把劍系在腰間,又沒劍鞘,你帶著它到處又走又坐,不會反刺傷自己嗎?」

「……」他短暫失神,沒有料到她會冒出這種奇怪的問題。

她扮了個鬼臉,轉身欲逃,他立刻喊︰

「李聚笑,閔總管不會將聞人莊的秘密告訴殺死他之人,如今為了證實你的清白,唯有將秘密說出來。」

「哼。」她哼哼笑笑幾聲,不理。

「就算不談秘密,那聞人劍命呢?」見她身形一頓,他就知賭中了要害。他飛身上前,大聲喊道︰「我知道你愛慕他、喜歡他,就如同白日你見到的那對奸夫婬……師兄妹一般!」

她回身,面露極度震驚,說出來的話抖啊抖的︰

「我愛慕他……喜歡他,就如白天那個、那個……」實在無法說完整啊。

「哼,一見鐘情的事我可見多了。聞人劍命長相俊美,又是聞人莊的舅爺,即使沒有實權,他的地位仍不可小覷,加上他的氣質不同于江湖莽漢,會有女人喜歡他,並不意外。我早就發現你時時刻刻注意他,看他的眼神充滿迷戀……」

迷戀?有嗎?有嗎?她捧住雙頰,不敢相信。

「三更半夜,你飛檐走壁,為的不就是去私會他這個情郎嗎?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有沒有情,那可就難說了。」

她微啟雙唇,訝道︰

「你在說什麼啊……」害她腦袋亂轟轟的。

歐陽罪撇下冷唇,怪她的裝模作樣,直截了當道︰

「不就說,你迷戀他、愛慕他,巴不得與他情話綿綿、恨不得與他共譜連理嗎?」

她錯愕萬分,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瞧,你在笑了!」笑得多啊。女人,都是一個樣兒的。

「哇,連我在笑你也瞧得出了。」連忙撫上沒有血色的唇辦。多冤枉啊,她就說她這一對笑窩害死她了,明明她頭皮發麻,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還能說她在笑?

天地明鑒啊!

扁是說迷戀他、愛慕他,就讓她渾身發顫。情話綿綿、共譜連理……天,她自幼在山上長大,在師父身邊學習寫字背書,可是師父從來沒有解釋什麼叫「芙蓉帳暖度春宵」;下了山人多嘴雜,再粗俗的話她也听過,才知道……腦中驀然浮現一個美麗的果背。糟糟糟,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她又要噴鼻血了!

「咱們可以打個商量,我可以幫你。」

「幫我?」她一時回不了神。

「你若願意將秘密告訴我,並發死誓不再告訴第二人,我願為你向聞人不迫證實你的清白;願動點手腳,讓你委身于聞人劍命,這樣的條件,對你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夜色里,黑白分明的眼楮瞪得極大,她咽了咽口水,抖抖身子。

「你要動手腳?什麼手腳?」把聞人劍命五花大綁送到她面前嗎?

「話何必說得太白?聞人劍命一向不動七情六欲,要你委身,自然得借助藥了。」

「藥……拜托,別讓我幻想……」一幻想,渾身不對勁。尤其她以胡思亂想見長,一提到委身藥,會讓她很不規炬地想到白天不小心撞見的「果身奇景」。

聞人劍命的果背……天,她要頭暈了。

「你不肯?」他眯眼。

「閔總管的秘密,我根本沒有听啊。」她哀叫。

「你找死!」他一怒,快如閃電的飛身逼近,劍鋒直攻她的門面,見她輕松側身相避,他行劍動作不斷,身若飄絮,自認三招之內……不,五招……十招……

愈來愈驚訝,見她明明以左撇子之身擋劍,擋得如此狼狽,怎能連避數招而不落敗?他心一狠,痛下殺手的同時,忽見她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他砍落的白色袖袍。

藥味在身後!

全拜今晚南風之賜,他立刻回身——

「哎呀,不妙,被發現了。」嘴里說是不妙,依舊沒有換下臉上的笑意。

事後,歐陽罪自認絕對能接下她那一招的,只是剎那的震驚,讓他犯了兵家大忌。幸而她的功力普通,沒有好到能在一剎那間取下他的首級——

當時的他,震驚無比啊!

聞人莊的功夫一向只傳聞人姓,絕不外傳,而他之所以學到聞人家的劍術,全仗他們施舍;甚至他敢斷言,這世上唯一學得聞人劍術的外人姓,只有他歐陽罪。

所以,當她從背後偷襲的那一招,很粗糙、很笨拙,只具形而未達意,但,他仍然認出這是聞人劍術最簡單的一招,也是在危急之中最能制敵的一招。他頓時僵硬,然後她扮了個鬼臉,枝條抵在他胸前時,拂手一丟,人便消失不見。

等他回神之後,連忙在夜里四處張望。

「在那!」他眼尖,瞧見遠處屋內回廊有黑影,立刻飛身落地,奔向該處。

未久,伏在房檐下的李聚笑翻身而起,沒有費神瞧歐陽罪是否去而復返,只選了偏僻的方向飛躍而去。

黑夜里,白色的身袍遇風飄揚,飛姿輕盈,宛如無骨身軀,融進風速之中。

雙足幾乎不點屋瓦,最後停在一棟屋子之上。

放眼所及,已到聞人莊的最偏僻之地。彎眸微流疑惑,匆聞屋內傳出細微的泣聲——

「舅舅,我受不了……」

「你最好不要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你必會後悔。」

她聞言,慢慢垂下眼,盯著腳下的瓦片。

「舅舅,如果不能跟你說,我還能跟誰說呢?那華師傅簡直是天殺的混蛋!三不五時就來報訊,今天又來說江湖上有哪幾個新人武功高強!倘若他們來找我挑戰,我打不過,壞了聞人莊的名聲,教我怎麼對得起九泉下的爹跟外公……嗚……」

「壞了就壞了吧。」淡漠的聲音帶絲絕情。「你再說下去,會更懊悔的。」

「嗚……名氣大也是很辛苦的。你不是江湖人,不知道成名後的痛苦,那個混蛋華師傅,準是看穿我會心驚膽跳,三不五時來耍我一下——」

「他沒看穿,你做得很好了。」

「真的嗎?真的嗎?我沒丟了聞人莊的臉嗎?舅舅,上個月才來個後生小輩,在莊前叫囂,要跟我挑戰,以為打贏了我,就可以取代我在江湖中的地位。我吃飽閑著,成天等人來挑戰嗎?我還有事做,還有一座莊園要管,我置之不理,他竟在外頭放話罵起聞人祖宗十八代來,我還得一笑置之,我怎麼這麼委曲求全啊,嗚……」

「你盡量哭吧,待會兒你會哭不出來的。」

「舅舅,你是听煩了我的抱怨是不是?我只剩下你可以哭訴啊……身為一莊之主,連閔總管死了,我還得維持莊主的威嚴,只能躲在你這里掉淚……舅舅,我真的只剩下你啊,你不要離開我……」

屋頂上,李聚笑露齒一笑,空洞迷亂的瞳眸讀不出任何思緒來,然後,她踩住一片瓦,一使勁,腳下瓦磚盡碎,整個身子重心不穩,筆直地跌落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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