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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屬 第15頁

作者︰席絹

濃濃的咖啡香飄揚在二十坪大的臥室內,她拿了一大把方糖與女乃精調出她最喜歡的味道,才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陪伴她研究公事時的枯燥時光。

門板被無聲打開,她眼角餘光看到了他的身影,不想理他,逕自喝著香醇可口又熱呼呼的咖啡。哈哈!讓他垂涎死。其實她並不特別鍾愛這種飲品,畢竟那對美容挺傷的,可是他愛啊!想氣氣他時,喝咖啡最過癮了。

葉遐爾深深吸口氣,香濃的咖啡味里隱含絲絲火氣,證明他的嬌妻依然決定與他過不去。

原來這十天情況叫做「冷戰」。為什麼他的感受沒那麼強烈?

「要睡了?」她問。

「嗯。」他坐在床鋪一角。

「哦。」她起身拿來熱敷墊,沒有忘記他每天早晚得熱敷半小時,尤其在天氣較為寒冷時,他受傷過的那只腳容易酸疼。

溫熱感從傷處擴散,教他舒服的嘆了口氣。

他這妻子冷戰的態度相當異于常人。處于翻臉狀態的兩人,還會管對方死活嗎?她就只會在言語上逗逗他,以身體誘惑他水深火熱,但每天早晚仍不會忘記要替他熱敷傷腳。多奇怪的女人。

就他記憶所及,不曾有人關心他到即使氣他,也會服侍他。他與雙親的情份淡薄;他們在生下他之後,便把心力花在公司上,從小他就是在保姆、司機、各科家教的包圍下成長,直到學成歸國,父母再花了五年的時間訓練他扛起繼承人的擔子,然後各自享受自己的人生,每年支領上億元的股息紅利逍遙自在,偶爾回來干涉一下公事,過過掛名董事的癮頭。

一個偌大的家族,說穿了不過是利益共同體,利字當先,所謂的親情稀淡得不值一文。他早習慣了這種生活模式與人際關系。也因此他的性情冷淡,一切不掛心,從不覺得生活中有何值得大悲大喜;加上生來就是繼承人,他也沒有那種勃勃志氣一定要追尋到什麼不可的剽悍沖動。

但這小女子,月兌出了他的認知之外。漸漸的,他不曉得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嗯……」探手勾起咖啡杯的提耳,在替他按摩到一段落的休息空檔,大大喝了口,然後舒心的嘆息。唇角一點點沾到的汁漬,也教她微吐了香舌給勾進口中回味。

葉遐爾霎時覺得口干舌燥,心中興起兩股沖動——一股是抓她趴在腿上狠狠打她以嚴懲她的頑劣;二是摟她入懷狠狠吻她個夠,連同數小時前的帳一同吻清!

「你也渴嗎?」她一臉的滿足,問他時的口氣好綿。

「也許我該下樓喝杯水。」或者沖入浴室沖冷水?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好干啞。

「讓我來就好了。」她起身走向小茶幾,從保溫壺中倒了杯溫開水。「稍早時我請管家送來一壺水,已經變溫了,很好入口。」

「謝謝。」

他伸手接過,她卻沒有放手。于是他的手包住她小手,兩人一同握住了茶杯。

「老公……」嬌滴滴的聲音,嗑搖頭丸後的表情。

別又來了!他心中暗自申吟,一個男人長期欲求不滿下來,她再玩下去肯定佔不了太多便宜。

「你……也想喝水嗎?」他決定放手。

她再伸出一只手蓋在他手背上,不讓他退縮。

「不是啦!人家想喂你喝。」一邊說著,身子已坐在床沿,兩人之間零距離。

葉遐爾笑得有點苦,投降了︰「好吧,既然你希望,那我們就來談談這十天的冷戰原因吧。」再不談,他可以悲慘的預見不消三天,他就會死于噴鼻血過多。死狀甚慘不打緊,更是沒臉向閻羅王陳述自己的死因。

很好,他都表現得這麼有誠意了,她如果不接受呈上的白旗未免說不過去。收回雙手,讓他順利喝到水,開啟懇談的善意大門。

「可否請你指教一下,最近我做錯了什麼大事,讓你……呃……不想理我,決意冷戰?」雖然他不怎麼有感覺,但她恐怕挺堅持的,所以就以「冷戰」解釋這十天來的平淡生活吧。

「我吃醋。」她很干淨俐落的丟下這三個字。不扭捏不遮掩,直來直往一如她辦公時的明快。

葉遐爾千思萬想也猜不出竟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答案。他做了什麼值得她吃醋的事嗎?自從結婚以來,他除了上醫院做復健之外,幾乎是足不出戶的,她吃哪門子醋?

水漾不理會他一臉的問號,逕自道︰「十天前,我耳聞到你有一名初戀情人的消息。因為心中很介意,所以決意跟你冷戰來讓自已舒服一點。原本那很容易就可以落幕的。」

他心一動,猜到了她今天發火的原因,必是為了……

沒錯,水漾又說了︰「今天,原本有兩場會議,以及拜會客戶的行程,晚上甚至約了幾名精算師與會計師吃飯,但全在下午被我推掉了。因為,我又耳聞到另一項勁爆的消息︰八天前,我的丈夫與舊情人喜相逢,在公眾場合相談甚歡,狀似親密,就像電視劇演的,我正是那個最後知道的人。你說,我嘔不嘔?!」

「你介意?」他們之間似乎沒有感情深濃到足以互相吃醋的地步。他不以為她會……

「我不該介意?」她瞠大眼!他忘了他是當人丈夫的,她可沒忘她是當人老婆的。正常該有的反應一點也不會少。

他問︰「覺得沒面子?」應該是為了這個吧?她是這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受得了成為別人的笑柄?

「面子?」那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少了幾張面子頂多戮傷了自尊一下下,但老公的心在別人身上,就非同小可了。他到底哪來的自以為是?面子!

葉遐爾解釋道︰「你不該听信那些謠言的。我沒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它無關緊要。我與她約在公共場合,你不該為此感到難堪憤怒的。真正的背叛,就不會是在眾人看得到的地方了,你該明白。」

「無關緊要?」她揚眉。

「它只是一段過去。」雖不覺得有解釋的必要,但他還是自然而然的月兌口而出。大概是因為她……很在乎。

水漾慎重地問︰「都過去了?」基于對他人格的信任,她願意相信他片面的澄清,只要他肯定的告訴她一切都成往事。

「我沒有回頭追憶的習慣。」

「但偶爾也會懷念吧?」

「如果曾有不舍,就不會分手。」到此為止,他不想說出更多的話來消弭她的疑心。太夠了,他認為。

水漾也乖覺,從他溫文的眸光中感應到一抹隱忍的不耐。再追問下去,他還是會很耐心的回應,但心會退得很遠很遠,永不讓她有抓攫親近的機會。

她漸漸分得出來他平淡溫和表相下的心情波動。與其得到他言不由衷的敷衍漫應,還不如就此打住,畢竟她已听到他的保證了。

這十天來的冷戰,何妨就此劃下句點。

「我可以睡了嗎?」喝下剩餘的半杯水,他問。

「現在就睡啊?那麼早!」她瞄了下鬧鐘,十點四十八分。

「你有其它好建議嗎?」他揉了揉額角,希望她把注意力放在桌上的那堆公文,他會很感激。

「當然……」嘿嘿,既然不再冷戰了,就來慶祝和好吧!「遐爾……咱們來運動一下吧。」

吐氣如蘭,在伸手將床頭燈轉暗的同時,也以身子欺壓下他。這一次,沒有停手,挑逗得很徹底……

也許是再也不堪撩撥,這次,他的被動沒有太久,幾乎像是怕被唬弄得中途喊停,他很積極的投入其中,她連玩弄他身體的時間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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