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咖啡香飘扬在二十坪大的卧室内,她拿了一大把方糖与女乃精调出她最喜欢的味道,才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陪伴她研究公事时的枯燥时光。
门板被无声打开,她眼角馀光看到了他的身影,不想理他,迳自喝着香醇可口又热呼呼的咖啡。哈哈!让他垂涎死。其实她并不特别锺爱这种饮品,毕竟那对美容挺伤的,可是他爱啊!想气气他时,喝咖啡最过瘾了。
叶遐尔深深吸口气,香浓的咖啡味里隐含丝丝火气,证明他的娇妻依然决定与他过不去。
原来这十天情况叫做“冷战”。为什么他的感受没那么强烈?
“要睡了?”她问。
“嗯。”他坐在床铺一角。
“哦。”她起身拿来热敷垫,没有忘记他每天早晚得热敷半小时,尤其在天气较为寒冷时,他受伤过的那只脚容易酸疼。
温热感从伤处扩散,教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他这妻子冷战的态度相当异于常人。处于翻脸状态的两人,还会管对方死活吗?她就只会在言语上逗逗他,以身体诱惑他水深火热,但每天早晚仍不会忘记要替他热敷伤脚。多奇怪的女人。
就他记忆所及,不曾有人关心他到即使气他,也会服侍他。他与双亲的情份淡薄;他们在生下他之后,便把心力花在公司上,从小他就是在保姆、司机、各科家教的包围下成长,直到学成归国,父母再花了五年的时间训练他扛起继承人的担子,然后各自享受自己的人生,每年支领上亿元的股息红利逍遥自在,偶尔回来干涉一下公事,过过挂名董事的瘾头。
一个偌大的家族,说穿了不过是利益共同体,利字当先,所谓的亲情稀淡得不值一文。他早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与人际关系。也因此他的性情冷淡,一切不挂心,从不觉得生活中有何值得大悲大喜;加上生来就是继承人,他也没有那种勃勃志气一定要追寻到什么不可的剽悍冲动。
但这小女子,月兑出了他的认知之外。渐渐的,他不晓得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嗯……”探手勾起咖啡杯的提耳,在替他按摩到一段落的休息空档,大大喝了口,然后舒心的叹息。唇角一点点沾到的汁渍,也教她微吐了香舌给勾进口中回味。
叶遐尔霎时觉得口干舌燥,心中兴起两股冲动——一股是抓她趴在腿上狠狠打她以严惩她的顽劣;二是搂她入怀狠狠吻她个够,连同数小时前的帐一同吻清!
“你也渴吗?”她一脸的满足,问他时的口气好绵。
“也许我该下楼喝杯水。”或者冲入浴室冲冷水?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干哑。
“让我来就好了。”她起身走向小茶几,从保温壶中倒了杯温开水。“稍早时我请管家送来一壶水,已经变温了,很好入口。”
“谢谢。”
他伸手接过,她却没有放手。于是他的手包住她小手,两人一同握住了茶杯。
“老公……”娇滴滴的声音,嗑摇头丸后的表情。
别又来了!他心中暗自申吟,一个男人长期欲求不满下来,她再玩下去肯定占不了太多便宜。
“你……也想喝水吗?”他决定放手。
她再伸出一只手盖在他手背上,不让他退缩。
“不是啦!人家想喂你喝。”一边说着,身子已坐在床沿,两人之间零距离。
叶遐尔笑得有点苦,投降了:“好吧,既然你希望,那我们就来谈谈这十天的冷战原因吧。”再不谈,他可以悲惨的预见不消三天,他就会死于喷鼻血过多。死状甚惨不打紧,更是没脸向阎罗王陈述自己的死因。
很好,他都表现得这么有诚意了,她如果不接受呈上的白旗未免说不过去。收回双手,让他顺利喝到水,开启恳谈的善意大门。
“可否请你指教一下,最近我做错了什么大事,让你……呃……不想理我,决意冷战?”虽然他不怎么有感觉,但她恐怕挺坚持的,所以就以“冷战”解释这十天来的平淡生活吧。
“我吃醋。”她很干净俐落的丢下这三个字。不扭捏不遮掩,直来直往一如她办公时的明快。
叶遐尔千思万想也猜不出竟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答案。他做了什么值得她吃醋的事吗?自从结婚以来,他除了上医院做复健之外,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她吃哪门子醋?
水漾不理会他一脸的问号,迳自道:“十天前,我耳闻到你有一名初恋情人的消息。因为心中很介意,所以决意跟你冷战来让自已舒服一点。原本那很容易就可以落幕的。”
他心一动,猜到了她今天发火的原因,必是为了……
没错,水漾又说了:“今天,原本有两场会议,以及拜会客户的行程,晚上甚至约了几名精算师与会计师吃饭,但全在下午被我推掉了。因为,我又耳闻到另一项劲爆的消息:八天前,我的丈夫与旧情人喜相逢,在公众场合相谈甚欢,状似亲密,就像电视剧演的,我正是那个最后知道的人。你说,我呕不呕?!”
“你介意?”他们之间似乎没有感情深浓到足以互相吃醋的地步。他不以为她会……
“我不该介意?”她瞠大眼!他忘了他是当人丈夫的,她可没忘她是当人老婆的。正常该有的反应一点也不会少。
他问:“觉得没面子?”应该是为了这个吧?她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成为别人的笑柄?
“面子?”那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少了几张面子顶多戮伤了自尊一下下,但老公的心在别人身上,就非同小可了。他到底哪来的自以为是?面子!
叶遐尔解释道:“你不该听信那些谣言的。我没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它无关紧要。我与她约在公共场合,你不该为此感到难堪愤怒的。真正的背叛,就不会是在众人看得到的地方了,你该明白。”
“无关紧要?”她扬眉。
“它只是一段过去。”虽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但他还是自然而然的月兑口而出。大概是因为她……很在乎。
水漾慎重地问:“都过去了?”基于对他人格的信任,她愿意相信他片面的澄清,只要他肯定的告诉她一切都成往事。
“我没有回头追忆的习惯。”
“但偶尔也会怀念吧?”
“如果曾有不舍,就不会分手。”到此为止,他不想说出更多的话来消弭她的疑心。太够了,他认为。
水漾也乖觉,从他温文的眸光中感应到一抹隐忍的不耐。再追问下去,他还是会很耐心的回应,但心会退得很远很远,永不让她有抓攫亲近的机会。
她渐渐分得出来他平淡温和表相下的心情波动。与其得到他言不由衷的敷衍漫应,还不如就此打住,毕竟她已听到他的保证了。
这十天来的冷战,何妨就此划下句点。
“我可以睡了吗?”喝下剩馀的半杯水,他问。
“现在就睡啊?那么早!”她瞄了下闹钟,十点四十八分。
“你有其它好建议吗?”他揉了揉额角,希望她把注意力放在桌上的那堆公文,他会很感激。
“当然……”嘿嘿,既然不再冷战了,就来庆祝和好吧!“遐尔……咱们来运动一下吧。”
吐气如兰,在伸手将床头灯转暗的同时,也以身子欺压下他。这一次,没有停手,挑逗得很彻底……
也许是再也不堪撩拨,这次,他的被动没有太久,几乎像是怕被唬弄得中途喊停,他很积极的投入其中,她连玩弄他身体的时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