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妮嚇跑了。你別想找受害者碎尸萬段,人家早結婚生子去了。你只要搞定這女人就可以了。」
「你——你——」安妮跳腳,依然在口吃中。
「走!」何濬氣沖牛斗,健壯的手臂一手撈起安妮,大步往門口走去。對她的扭動不費力便收服。
還沒走到門口,就遇見了相偕走進來的鐘尉泱以及季亞彥。一頭霧水的他們躬逢其盛的一同被吆喝著往外走,目的地是婚紗公司,再是法院。
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新鮮事,相戀多年並育有一子的情侶終于打算補票正名了。
孫琳琳樂不可支的大笑起來,暗沉了數日的心情驀然撥雲見日,她決定今天該翹頭大玩特玩來搞賞自己。牢頭不在,再不溜就是蠢蛋了!
唉跳出巷子,不意看到幾名相熟的警員正快速越過馬路,跑到一條巷子內。她眼一眯,立即不動聲色的尾隨過去。那些便衣警察正是專案調查軍火失竊案的小組,想來事情是有些進展了。(missing)
※※※
懊死!
孫琳琳痛得直抽氣。
早知道就別雞婆的警告趙勤風有人放冷槍,結果趙勤風躲過了狙擊,她卻被子彈掃過大腿。事發當時不感覺自己受了傷,現在所有的苦頭都要自己承受了,還好只是子彈擦過,很痛,但沒有大礙。
太多年不曾受傷了,才知道這些年自己過得多安逸。
總算回到住處,咬牙爬上二樓,正想開門,門已被人由里面打開。她看到鐘尉泱泛著怒氣的臉。
「你去哪兒了?我一整天找不到你!」
理應是令她嫌惡有加的面孔,卻因為一盞溫暖的燈光,以及一個為她而等待的身影而模糊了視線……
脆弱的感覺不斷往四肢百骸流竄,是因為受傷吧?受傷使人無助,使人再也沒有力氣撐起自己的傲然……
她楞楞的看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也什麼都說不出來,傷口似乎更痛了……
「琳琳?」發現到她的不對勁,他警覺的上下打量她,最後臉色一凝,目光沉沉的停在她沾著一大片血漬的左褲管上。
下一瞬,他抱起她,大步往屋內走,踢合大門的力道重得令整棟屋子為之顫抖,並且一路抖到她心中。
「該死!你把你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他低咒,手勁卻溫柔得怕給她更多的痛苦。
她被放到床上,還是沒找回自己的聲音。直到他找來醫藥箱,拿出剪刀開始剪她的褲子——
「你做什麼?!」
「幫你上藥。」不容她抗拒,只一下子,她整條左褲管便已奄奄一息的散成碎片被丟棄于地上。
「沒什麼的——噢!你輕一點會死啊!」她大吼。
鐘尉泱洗淨了傷口,確定她大腿上七公分長的傷口確實不嚴重後,才稍稍舒緩了眉頭。
「這是什麼東西造成的傷口?」
「槍。」她說得輕描淡寫。
「為什麼?」他面無表情,聲音平板地問。
「不小心介入警匪槍戰。」
「然後呢?」
「不了了之。」她揪著眉,忍受傷處傳來的灼痛。
「給我一個原諒你涉險的好理由。」包扎好了傷口,他面孔移在她正上方,聲音是壓抑後的冷靜。
她不馴道︰「我不需要你的原諒。」
「你需要的。」
「做你的白日夢去吧!」她推擠著他。「滾開!我要睡了。」這人還真當他是她丈夫啊?!無聊!
「或許你希望我去找岳父岳母來關心你的傷勢——」
「你敢?!」她倏地捉住他衣襟。
「我不敢?」他的笑未曾到達眼底,一股野蠻的霸氣隱隱散發,訴說著他可以不擇手段吃定她。
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她現在知道了。
從來不對任何人解釋自己行為的孫琳琳不得不生硬的說明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件……
「……這次他們所承辦的案子由我和季亞彥分別提供消息讓他們去調查。我沒辦法看著有人放冷槍而不示警,然後就這樣了。」她咬牙問︰「你滿意了嗎?」
鐘尉泱的臉色未霽。
「你的工作一向這麼驚險刺激嗎?」
她聳聳肩。
「我可以睡了吧?」
「接下來那些歹徒會以你為目標嗎?」他不肯放她休息。
「我怎麼知道?滾開!我要睡了。」她抬起沒受傷的右腳要踹,但被他很快的壓得無法逞凶。
「同樣的把戲無法成功使用第二次。」他伸手解她褲頭的扣子。
她聲音尖銳地叫︰「你做什麼!?」
「褲子上全是血,月兌下來丟掉。」他保證道︰「我不會弄到傷口。」
「不必多事,你滾開!」這家伙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呀!「非禮一個受傷的女人,你要不要臉呀你!」
「別動!當心傷口又流血了。」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月兌下她的長褲,而她的回報是抓起床頭的鬧鐘砸向他。
他接住,念在她受傷,沒多苛責,拉過大棉被蓋住她,並且側身躺到她左邊,撐起棉被的重量,不使她的傷口被壓迫到。
她傻眼,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你想做什麼?!」雖說他已搬進來兩天,可是一直安分的自行去清出一間房間居住,兩人沒有任何逾矩。
「睡覺。」他一肘支著上半身,看來閑得很,不介意和她的不馴耗到底,即使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無妨。
識時務一點的人該在此打住,乖乖睡覺。但她是反骨的孫琳琳,若不和鐘尉泱唱反調簡直會痛不欲生。
「我夠大了,不需要保母睡在一邊把屎把尿。你省省吧。」想上她的床?門兒都沒有!
鐘尉泱以危險的淺笑貼近她無路可退的面孔,直到兩人的鼻尖幾乎相抵。
「原來你精神還這麼好,那就是說我不該多事的押你上床了?」
她戒備的看著他,明明命令自己不要頂嘴的,但——
「啊!你什麼時候去上啟智班了?有救喔。」
「很好。那我們就來談談你接下來要怎麼接續這份工作。」
「關你屁事!怕死的話就趕快滾出我的屋子,省得我還要替你收尸。」那些歹徒和她的梁子結大了,敢射傷她,真是找死。
鐘尉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會就此作罷。其實即使她想,恐怕也月兌身不得。那些歹徒搞不好已把她列為狙殺目標了。想到這里,他突然覺得自己快要染上偏頭痛的毛病了。
「身為你的丈夫很值得同情,我想我于情于理都有權向你追討一些補償。」他一手撫著下巴,邪笑的瞄她。
她向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天啊!這家伙以為他是誰呀?」
他的面孔很快的在她眼前放大,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便已壓制住她雙手陷入枕頭中,他的唇幾乎是抵著她的開口︰「我知道我是誰。倒是你恐怕才真不明白自己是誰的那名頑劣分子。」
好癢!
她轉著頭,心慌意亂的想躲開他體膚的接觸。他討人厭的熱唇,該死的臉,更別說他男性的下巴帶給人不舒服的微刺感受有多麼欠人砍!
討厭他的貼近,那令她無助又心慌,她得快些改變現況。極辛苦的,她躲開他唇的狩獵大叫︰「王八蛋!你欺負一個受傷的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有膽跟我下床單挑!」她一定要扁得他滿地拔牙。
可惜這次的挑釁收不到任何成效,反而還逗樂了他。他停止對她唇的攻擊,呵呵低笑,氣息吹拂在她熱燙的耳根,簡直令她抓狂!
「弱女子?你還真是客氣啊。來,對著我胸口的瘀青再說一次自己是弱女子。」他以令她顫抖的方式,邪惡萬分的月兌下上衣,並且拉過她一支手放置其上。
「如何?弱女子小姐,對于閣下的杰作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