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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錯到底 第11頁

作者︰席絹

女眷一向不列席參與聚會,但單曉晨地位超然,每每聚會總要她坐在一邊,不發言亦無妨。

對莫家的景仰,以及對莫若怡的愧疚,再論對莫靖遠的期許,在在建構了單曉晨獨一無二的崇高地位。她風流的父親也總是對她小小翼翼,重一點的話一句也說不出。

對長輩們一一打過招呼,單曉晨優雅入坐。

「對不起,我睡晚了。」

「阿菊,快些給小姐送上一杯牛女乃,別讓她一起床就涼到了。」單老爺威嚴的在首座喚著。

「牛女乃來了。」其實不必老太爺吩咐,菊嬸早已俐落的送來。

「謝謝。」她對老廚娘一笑。

「曉晨,最近身體好不好呀?有沒有過敏?」坐在她身邊的單毓琉笑問。

「早晚比較敏感,過了就好了。」

「哼,你要真有心,怎麼會抱著你的拉丁美人在巴西狂歡一個冬天!?」單太爺怒火高張。這次的聚會,正是針對呂艷若那女人。緋聞!緋聞!這些中生代只會給他鬧這種笑話,搞得公司股價隨著緋聞而跌停了好幾天,那呂艷若是決心攪得天下大亂不可。全為了這些不成材的東西!

「你倒是說說,為什麼一直擺乎不了那個女人!」

「她要名分,不要理她就衍了。」單毓琉如果對擺平女性在行,就不會總有女人找上門鬧。通常這種事發生時,他會跑到國外一陣子。只不過這一次沒料到會鬧那麼久。

「什麼叫不理她?她把她女兒送到曉晨讀的高中,抱著她兒子天天給八卦周刊拍照。地想要什麼你會不明白?!」單太爺怒斥,令一票位高權重的男子全低下頭,不敢發言。

「曉晨,那女人沒有打擾你吧?」老太爺問著。

單曉晨乖巧回應︰

「沒有,她們以為夜茴是我,找的人是她。」一票叔伯表兄們都不敢吭聲的場面實在好笑。她塞了一口粥以防笑意泄露。

「總算君怡沒有白收養她。」老太爺對庶出的子孫並不看在眼內。「還有,靖遠有說什麼嗎?」放眼看向單家二、三代成員,老爺子茲茲念念的仍是姓「莫」的單家長孫,認為靖遠是真正繼承了他單某人經商天分的精英。一直以來,重大的決策總是在與長孫談過之後才會定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幾年為了得到這個本來就該屬于單家的人才,單、莫兩家暗自較勁了多少回合。老爺子更直接向幕僚表示︰如果他會退休,必定是莫靖遠進入單氏那一天。于公于私,老爺子只重視莫靖遠一人,已是不必爭辯的事實,因此他才會這麼問孫女。

「哥哥沒說什麼。他說父親一定會處理妥當,當人子女的,不該在這方面發表意見。」

「對呀,爸,靖遠都沒說什麼了,代表事情一點也不嚴重,您就別生氣了。」彷佛得到特赦令,單毓琉吐出一大口氣。

「靖遠是敬你為長輩,不好說什麼,你就當真以為一切沒問題嗎?」老太爺就是氣這些子孫只會惹事不會收拾的失敗性格。莫怪他七十高齡仍要坐鎮集團,否則單家早已成了泡沫化在空氣中了。

「爺爺,堂哥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啦,不然他早回國了。」單和升也忙著加入消火隊中。他是典型的單家第三代,有心努力,卻能力不夠;景仰莫靖遠的一切,也願自己是他,或能取代他,但又明白知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羨慕、嫉妒、欽佩、景仰,交織成第三代的心結。

莫靖遠什麼也不必做,只消站在那里,便立即暗淡了其他十名男丁的光采,陷入宇宙黑洞之中。一直都是這樣的。

「曉晨,你告訴爺爺,你的看法怎樣?」單老爺不理會其他人了無建樹的發言,直接問孫女。

單曉晨沉吟了下。

「其實我覺得呂女士一旦鬧到連八卦周刊都不理她之時,一切都會淡了下來。所以她最後也只求孩子能入籍而已,不如讓父親買幢樓安置她們如何?」

「你跟你母親一樣明理寬容,偏偏你那不成材的父親從來不懂得分別珍珠與魚目。我為他訂了這一門好妻子,他卻女人不斷來傷你母親的心。」

每次說到這個,單毓琉運氣也不敢吐出一丁點。妻子天生的病弱,在亡故後成了他風流的大罪之一。從未忠實過的他完全不敢反駁。久而久之,自己也認為得為妻子的早逝付上一點責任。

幸而每每這個時候,曉晨總會為他說話。

「爺爺,別這麼說呀,媽媽自己身體不好,怪不得誰的。眼下就看父親的決定了。」老是將緋聞當成國家大事討論,她真的膩得不得了,一點地不想去沾。

「好,毓琉,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這次你不能飛出國躲著。若搞不定那女人的事,我就撤了你的職,派你去大陸出長差!」

單毓琉在眾人同情又幸災樂禍的眼光中,硬著頭皮說出他沒信心的保證︰

「我會做到的,爸。」

單老爺點頭,望著一桌子男丁——極盡所能的給予栽培、送出國深造,付出與回收卻不成比例;一盤散沙的各擁其主,若資質卓然也就罷了,但並不!

怎不教他這位在商場打拼了一輩子的強人.不再三烯噓!他多痛恨靖遠居然姓莫呀,並且被莫家人守得死緊。

幸好,他還有曉晨。

只要曉晨姓單,靖遠就永遠不會丟下單家的一切。他最疼愛的人就是曉晨了,所以他仍有回單家企業體的一天。

單老爺只能以此當定心丸自我安慰了。

「單曉晨,外找。」

才剛用完午餐回教室,門口的同學立即叫著。

會是誰?正在勾勒背包草圖的單夜茴先抬起頭,但行動力比她快的曉最早已迎向單晶晶,好奇著她今天想搬演那一出連續劇。

「有事?」一手搭著門框、,單曉晨居高臨下的看著不足一六○的單晶晶。

「我不是找你,你出來做什麼。」單晶晶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立即僵成冷漠狀。十七歲的少女藏不了太多的深沉。

「找我也是一樣。你可以趁我心情還不錯,說說你的來意。」今天沒有過敏的情形,讓她愉快得不得了。

「憑你地想阻止我與姊姊親近?你算什麼?!不過是你媽奸詐的博取大媽的同情心,才會讓你住進大宅。別以為自已的身分就高了多少。听說十幾年下來,你們母女的存在連佣人也不看在眼內。」

「你也想成為不被看在眼內的一員嗎?」單曉晨隨手撥了下短發,不免好笑于單晶晶鄙夷的口吻與希冀的眼光。既知人了單宅也得不到地位,何苦硬要得到相同待遇?

「我只要姊姊承認就可以了,我與弟弟並不會做過分的要求。你粗魯率性,照顧不了細致體弱的姊姊的,我會做得比你好。下學期分班,我一定會與姊姊同班。」她母親都打點好了,這將是一場長期抗戰。只要得到莫靖遠兄妹的認同,未來進了單家才會有地位。

莫靖遠長期在莫家的栽培下東奔西走,並不好近身下工夫。而且他是成人了,被商場大老們列為不敢小覷的可畏後生。听說只消他看上一眼,便可將入由眼楮看透到腳底板,無所遁形。傳言也許夸張,但精明的呂艷若並不敢輕忽它的可信度,所以全心力攻十七歲的小女生,期盼早日開花結果,遂了心願。

單晶晶的任務就是取代單夜茴,成了單曉晨身邊的左右手、無所不談的好姊妹。

一向疼妹妹如命的莫靖遠對單曉晨的呵護常會恩澤到她身邊的人。調查來的資料顯示,王秀佳母女名下的房子正是莫靖遠贈與的。听說是他二十歲那年為妹妹買別墅時,「順便」也挑了一幢送給身無恆產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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