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是不是『迪開』花坊?那個養著兩只迷你免的那個花店對不對?上次他說我
插的那一盆雜草流深受日本主婦的喜愛,老要我去教她們哩!」富薔雙眼發光,提到這個就有成就感了。原來插花這麼容易,莫名其妙便能被拱為大師之流,不曉得走什麼運。
「對呀對呀,那個王老板笑起來也與他的兔子一樣可愛,只看到兩顆大門牙。以他長得那麼可愛,又月入數十萬的情況來看,如果他要追你,你就給他追沒關系。」
盎薔楞了一下。
「不會吧?他會想追我?」
「如果有機會,給他追也很好吧?至少這種人不怕搞什麼外遇。」
「可是老板他——」奇怪,她的心情怎麼突然怪怪的?好像在抗拒些什麼。
盎蕷聳了聳肩︰
「都快兩個月了也沒什麼進展,你確定還要與那個男人耗下去?」
「我……」她心中沒有明確的答案,于是只能道︰「那我試著與花店的那個人培養感情好了。」對于沒把握的男人,她向來先放棄再說。
陳善茗不是她掌握得了的男人。
姊妹間有一會兒的沉默,眼看住處已在望,不料在前方路口突然騎來三輛機車停在她們面前。
「就素她!我們把她圍住!」林花美即是中間那個機車騎士。
與她一同來的,是兩名小男生以及三名濃妝小女生。看來還真有那麼一點架勢,不知道是不是黑社會電影看多了,居然不忘在嘴邊叼著一根牙簽。
听說這一代的青少年很凶狠的,姊妹倆心中同時浮現一大堆社會版聳動的標題。
「阿姊,她們是誰?」
「你未來姊夫的崇拜者之一。中間那一個,是個賣檳榔的。」她低語完,轉頭看向檳榔妹︰「有事嗎?林小姐。」
「我要和你談判啦。誰叫你敢搶我的幸子!」
「幸子?」富薔不明所以。
盎蕷只好代為翻譯︰「好像是男友的代稱。」
「那女朋友叫什麼?」富薔非常好學地向他們發問。
「叫七仔啦!也可以叫馬子,但姘頭比較有江湖味。」小男生甲很熱心地告知。
「喂!阿財,講到哪邊氣(去)了啦?我要與她談判咧,要凶一點啦!」林小妹幾乎沒出拳K人。
「要談什麼呢?」富蕷很好心地導回正題。
林花美立即道︰
「我不允許你搶我的幸子啦!我今天給你兩樣選擇,第一,你可以拿我一堆錢,然後不要再出現;第二,讓我們給你一點教訓。你要哪一種?」
錢!?
姊妹倆雙眼一致閃動金色光輝,浮現「$」符號。也不必她們開口問多少,就見林小妹由身上三四個口袋抽出一些鈔票,花花綠綠的湊在一起,小女生們努力算著錢。倒是富蕷以專家的眼光判定,悄悄對妹妹道︰「大概八千元到一萬元。」
丙然,那邊傳來聲音︰
「一共有八十四百五十元啦,你要不要?」
哪有這麼廉價的?要當散財童子就要甘願一點,這些錢要打發人未免顯得沒誠意至極?
「奇怪,檳榔西施的收入不是很多嗎?」富薔忍不住又問了。
「花光了你不會看呀!少羅收(嗦),要錢還是要給我打?」
盎蕷抬著下巴︰
「愛情哪能用錢收買?我不要。」尤其才這麼一點點錢,侮辱人嘛。如果十來萬她也許會考慮……哦,不不不,一點點也不考慮,就算收了錢也不退讓男朋友。
「你咧討皮痛喔!」
林小妹虛張聲勢地挽起袖子一副要干架貌。
「你們在做什麼!?」威武的喝問聲介入了小圈圈之中。
所有人皆瞪著眼看向警察伯伯,而那六七名小多子當場臉色鐵青了起來。誰報警了嗎?
「我們沒有在犯罪哦!」林小妹抖音叫著。
「對!我們沒有恐嚇她們!」同多甲女立刻叫。
「我們更沒有收(說)要揍她們。」乙女又叫。
「對對!我們煮(只)是在賣檳榔啦!」小多子乙冒冷汗地丟一顆檳榔入口以資證明,差點梗死。
白痴!
盎家姊妹倆同時對天空翻白眼。
「沒素沒素,我們要走了!」林小妹準備腳底抹油。
「站住!」威武的警察兄擋在他們面前,不善地眯著眼︰「你們不知道六月一號起騎機車沒戴安全帽要罰五百元嗎?居然囂張到在警察局門口也不戴安全帽!證件全給我拿出來!」
六七個青少年全發出哀叫聲,抬眼看才明白距此五十公尺處正對著XX分局,真是自投羅網,衰到最高點了!
包可怕的還不是罰五百元,而是一票人皆無駕照……
唉。
盎家姊妹倆從容離去。不當一回事。
第八章
又有哪一座超強火山爆發了嗎?
今天是富蕷穿著美美衣服上班的好日子,也是月初,同時也是富薔去花店上班的第一天;也恰巧在這一天,陳老大才知道富小美人辭工的事,並且——暴怒不已!
拎著簡短的辭職信,陳善茗飆到富蕷面前咬牙問︰
「為什麼我到今天才被通知了有人事異動?」
「因為富薔不在體制內,她只是我的臨時助理,就像工讀生一樣,可以隨時辭退,不須通過大老板。」她很公事化地回應。
「那至少先告訴我一聲不為過吧?她在哪里?我不相信你會放任她躺在家中不做事。」見鬼的!他甚至還是富薔的男朋友,居然什麼也不知道。
「她又有工作了。月薪二萬五,老板和藹可親,小兔子善體人意,又常有機會賺外快,相當有前途。」
「我猜那位老板不是女性。」陳善茗冷笑地說。
「是男的。但居心比你好許多,我很放心。」富蕷小心地坐著,生怕弄皺了一身新時裝,萬把塊哩,不寶貝點不行,最好穿個十年八年才夠本。
不過這同時也成了她致命的弱點。而她一時忘了大老板最擅長的本事之一就是利用別人的弱點。
「富秘書,你的意思是說富薔可能與她的新老板發生什麼好事嘍?」他危險地眯起眼。
「大概吧!她一向有異性緣。」
「我要知道她在哪里。」他命令著。
「我不會告訴你的。」她可得意了。
陳善茗慢條斯理地端起一邊的咖啡,放在富蕷肩膀上方,笑得好邪惡︰
「你確定?」
意思相當明顯,情勢表達出她寶貝衣服岌岌可危的訊息。當下,富蕷百分之百地合作,哈哈涎笑地奉上住址︰
「哎呀!我怎麼可能不告訴您呢?您是我最敬愛的上司呀!我對您的景仰有如石門水庫泄洪一發不可收拾呀!來來,這是小薔的工作地點,您老快殺過去吧,以免吾家小妹遭受辣手摧花。這會兒,我還真有點擔心哩!」
陳善茗接過住址,放下咖啡,笑道︰
「聰明的女孩,不愧是我的好秘書,未來我們會合作得更愉快的。」
真……XXXX的XX!
「當然,當然。」皮笑肉不笑,可憐下屬只能在肚子中破口大罵一些必須消音處理的字眼。
得逞的上司愉快地進辦公室去也。
這一次斗法,富秘書慘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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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薔正手腳俐落地為所有的花朵噴水,讓它們看來鮮艷欲滴,以招徠更多人的購買。
而花店老板王大豐先生正買回來今天第五份點心,以期博取佳人一笑。此刻,他逗笑的小兔牙正憨憨露了出來,抽筋似的看著佳人背影,口水暗流。
這世界向來是以貌取人的,瘦小、貌不揚的男人即使有點小事業也不易受到女子青睞。他一直娶不到妻子,虛度至今,已有三十六年了。如今新聘請的這位美麗女店員,不僅貌美有禮、勤勞用心,同時也是大學生哩!簡直是他夢中的仙女。也許……他會有機會的……畢竟她說過他長得和小白免一樣可愛……呃,也許不算是恭維,但相信她的意思是稱贊而非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