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縴縴看見許久不見的爹娘,心里一陣激動,顫抖的雙手貼在冰冷的暗門上正要使力推開,獨孤毅突然抓住她的手。
「你……」
她不解地回過頭,對上他眼底的火熱,他低頭如猛禽般噙住她水女敕的紅唇,他沒有用結實的雙臂緊緊地將她鎖在懷里,但他溫暖堅定的嘴唇卻輕易地讓她臣服了。
這一刻,她忘了門外等待救援的父母,忘了她為人妻的身份,忘了所有……只記得他需索的唇和他灌注到她體內的熱情。
「夜梟?」她喘著氣,朦朧的眼中漾滿一池秋水。
為什麼?她看不懂他眼底錯綜復雜的眸光。
獨孤毅輕啄她略微紅腫的唇瓣,道︰「走吧!」他推開暗門,率先走了進去。
沈昊宇看見惟有沈家人才知道的密道內競走出兩名黑衣人,心里的吃驚自然不在話下,但他仍是冷靜地坐在椅子上,相形之下,紀若瑩就顯得相當沉不住氣,她一听到暗門開放時的聲響便跳了起來,若非沈昊宇緊抓住妻子的手,紀若瑩可能已經沖上前去了,獨孤毅不禁暗自佩服沈昊宇的冷靜。
「我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他表明來意。
「閣下是……」沈昊宇不為所動地審視著眼前的蒙面人。
「夜梟!」獨孤毅坦然地迎視著他銳利的眸光,「事實上我是二皇子派來的人。」
二皇子!
她那個莫名其妙地冒出來的義兄?那個害她不得不嫁給獨孤毅的罪魁禍首?夜梟便是受命于他?
沈縴縴錯愕地愣了一下,忽然看見父親銳利的眸光直射了過來,她心虛地別開了臉,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退縮到獨孤毅的身後。
沈昊宇的一雙銳眼在掃視到獨孤毅身後畏縮的身影時,眸光由銳利轉為憤怒。
「那‘她’呢?」沈昊宇怒瞪著那瘦小畏縮的身影,「‘她’又是什麼身份?」
他可還沒有老眼昏花到認不出自己的女兒,但是應該已嫁為人婦的女兒怎麼會跟這個神秘的夜梟在一起?瞧女兒對他全然依賴的模樣,分明已是芳心暗許,還有那明顯被吮吻過的嘴唇……
這怎麼成?無論如何,他可不許女兒做出背德失貞的錯事!
「她是我的人……」獨孤毅定定地迎視著那雙銳眼,「她的一切由我負責!」他一語雙關,卻氣煞了沈昊宇。
「你……」
「你說什麼?!」
沈昊宇還沒來得及發作,一旁的紀若瑩倒先按捺不住,隨手抄了只花瓶砸了過去,接著「刷」地一聲抽出寶劍指著他正要破口大罵,獨孤毅接下花瓶沉聲道︰「驚動了外面的禁衛,誰都走不了!」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終于知道沈縴縴的壞脾氣是怎麼來的了。
「你……」紀若瑩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瑩兒,冷靜一點!」沈昊宇抓住愛妻握劍的手,「有什麼話等出去了再說,別忘了還有趙夫人,她的安危不能不顧。」
「可惡
紀若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收回寶劍,知道此時不是吵鬧追究的時候,雖然她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但只得暫時放過這個可能欺騙了縴縴,害她犯下罪行的惡人。
等逃出去之後,她得要好好地質問女兒,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一行人逃出重兵包圍的府第之後,紀若瑩已經按捺不住,正打算開始算賬了,卻在江邊等待接應的船只時被追兵給追上。
眼見追兵如潮水般涌了上來,來接他們的船只卻還未靠岸,而現在也沒有時間讓他們慢慢地登船了。
「走!」
獨孤毅一手抄起沈昊宇,另一手托起趙夫人的腰,腳一蹬,如大鷹展翅般飛越了江面,登上了大船。
紀若瑩與沈縴縴也紛紛地展開輕功,幾個彈躍,正要登上船,但,幾乎在她們雙腳離地的同時,上百枝羽箭瞬間齊發,全朝著兩人射去。
此時母女倆全在半空中自然無法躲避漫天的箭雨,獨孤毅低咒了一聲,大腳在船舷上一踏,飛身過去擋下大部分的羽箭,剩下來的也傷不了她們,但是他卻也無法再回到船上。
「開船
仍在半空的他不忘對船上的部屬下達命令,他可以落水,可以回不到船上去,但他一定要將他們平安地送達北方。
「夜梟!」
沈縴縴驚恐的看著他的身子往下墜,看見所有的羽箭全往他身上射了過去,她想也不想地跟著跳了下去。
「縴縴
紀若瑩正要跳下去救人,船身突地一陣劇烈的晃動,紀若瑩身子一顛差點摔倒,她站穩了身子,卻看見船上的人只顧著把大船駛離岸邊,航向北方,壓根兒沒有下水救人的打算。
「你們不趕快救人,在做什麼?」
紀若瑩忍不住破口大罵,只這麼一會兒,船已經遠離他們落水的地方,再耽擱下去,那兩個傻瓜還回得來嗎?
她正要跳下去救人,卻被個蒙面的黑衣人給攔了下來,那人的武功不弱,紀若瑩一時竟無法掙月兌。
「放心!夜梟絕對不會讓你們的女兒受到一絲傷害,況且我們也不能再耽擱了。」他看著對岸,南齊已準備船只追上來了。
「他們不會有事的!」他再次地強調,心里卻沒有十分的把握。
第九章
為了躲避南齊的追兵,他抱著沈縴縴在水里漂流了好一陣子才上了岸,雖然他們兩人的泳技都還不錯,沒有溺水的危險,但等他們終于上了岸,沈縴縴卻受不了冰凍的河水而昏迷了。
獨孤毅自然而然地將她帶到藏身的密室中,褪去她一身濕衣物,還用毯子將她密密地裹住。
他只略一遲疑,索性連她臉上的黑布也一並除下,看見的仍是那張平凡的面容。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慌亂,她縴長的頸項上清晰的顯現出兩種不同的膚色,他伸向了那兩種膚色的交接處,將她的易容面皮扯了下來,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臉蛋。
「真的是你!」
他沒猜錯!幻月果真是他那個「體弱多病」的妻子,在他出門辦事的期間,她便躺在床上裝病,同時以另一種生龍活虎的身份出現在南齊。
「幻月……」他將臉埋入她雪白細膩的肩頸處,鼻腔盈滿她清雅的蓮花香氣,「縴縴……」他親吻著她柔軟的唇瓣,舌尖輕輕地探入她緊閉的雙唇,然後慢慢地加深這個吻。
「唔……」
沈縴縴申吟了一聲,終于禁不住他侵擾的吻而從深沉的黑暗中醒了過來,她睜開眼楮,卻駭然看見伏在她身上的黑影。
「放開我……」沈縴縴猛地推開他,緊繃的身子在看清楚是夜梟之後又放松了下來。「你沒事吧!」
那些箭矢有沒有傷了他?
獨孤毅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她,黑夜般的眼底有著燃燒的火焰。
「你……」
沈縴縴忍不住一陣戰栗,在他熾熱的凝視下,她感到一陣火熱從體內燃燒了起來,卻又同時感到一陣冷風吹拂著她敏感的肌膚。
冷風?!
沈縴縴低下頭,赫然發現身上的衣衫竟不翼而飛,惟一遮掩的毯子滑落到腰際。
「你……我的衣服……我的面罩……」沈縴縴氣急敗壞地拉起毯子裹住了身軀,「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沈縴縴兩眼冒火地怒瞪著他,羞澀的紅花卻在她潤白的臉頰上綻放開來。
「你衣服全濕了,我擔心你會著涼,才自做主張地褪下你身上的衣服。」他說得很不得已,但火熱的雙眼仍是緊盯著她的縴肩不放,分明是意圖不良。
「你忘了我是有夫之婦嗎?」這個事實讓她更為眼前的處境感到羞愧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