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未著寸縷,全身都被看光了,連臉上的假皮面具都被剝了下來,而夜梟卻是衣著整齊,連面罩都未除下,嘴角還掛著可惡的笑容。
「你既然可以為了我,而不顧危險地從船上跳下來,為什麼不能再為了我,離開你不愛的夫君?」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惡劣了些,但他想知道沈縴縴愛的是哪個他。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沈縴縴不敢相信地問道︰「你這是在覬覦旁人的妻子呀!」
獨孤毅深深地凝視著她,「我是忠于我自己的感情。」
「你可有想過家中的妻子?你打算置她于何處?」
他是想休妻?還是要她居側?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獨孤毅避開重點地回答。
「衣服還我,我要回去了。」她冷著臉,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失望。
他模稜兩可的答案不過是他逃避現實的方式,而無論他是打算休妻抑或是要她居側,那都是她無法接受的。
「不!」獨孤毅深黑的眼閃爍著某種決心,「我不放你走了。」他閃電般的將她壓到床榻上,激烈地封住她的唇。
「不!夜梟,你在做什麼?嗚……」
他熾熱的唇霸道地封住她拒絕的話語,柔軟的紅唇被他徹底地佔有。
「住手!啊……」
「不要阻止我,我一直夢想著這一刻。」他啃吻著她細致的頸項,在她柔滑的肌膚上低喃著,「如果這是夢,就不要喚醒我,至少……不要那麼快……」
「夜梟……」她心里一陣酸楚,忍不住心疼他在掙扎中飽受的折磨,「這是……我們的命啊!」
她何嘗不想拋下一切與他廝守,但是,她不能,她的良心不允許,她自小所受的禮教更不容許,她不能自私的奪去一個女人的丈夫,她也不能辜負獨孤毅對她的情意。
「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改變的。」他貼著她雪白光潔的額頭,黑夜般的深眸凝鎖著她慌亂的瞳眸,「難道你已經不再愛我了嗎?」
「不!夜梟……我……」他深邃的瞳眸里蘊藏著他濃得化不開的情,她不禁開始動搖了。「明知道這是不允許的,但我……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輕撫著他灼熱的唇,「我……就是沒有辦法不愛你……」
「幻月……」他顫著手捧起她迷亂泛淚的嬌顏,綿密的吻一一地落下。
雖然早知道她的愛,但當他親耳听到時,極大的狂喜在他的胸口炸開,綿密輕柔的吻漸漸轉為濃烈,狂野的交纏幾乎奪走了她的呼吸。
「唔……」她微微地顫抖著身子,在他強烈地需索下,不由自主地回應他激狂的吻。
「跟我走!做我的妻……」獨孤毅流連地輕吮著她的唇瓣,誘惑地柔聲道。
「不!夜梟,」她別開臉,痛苦地說道︰「我愛你,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為什麼?」
「我的夫君……他對我很好……我……我不能……我在感情上已經對不起他了,不能再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她緊閉著雙眼,就怕情不自禁地陷入他深邃的黑眸,卻錯過了他得意的笑容。
或許有朝一日,當沈縴縴知道了真相,她定然饒不了他,但他現在就是忍不住逗弄她的沖動。
「但你不愛他呀!他低沉的聲音充滿魔性的誘惑,「為什麼不肯離開你不愛的人?」他熾熱的唇舌緩慢地下移,仔細地舌忝晚著她柔女敕的肌膚,粉女敕的雪膚上已烙下不少艷紅的吻痕。
「不!我不能……」她昏亂地搖著頭,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貼近他,熱烈地給予反應。
獨孤毅不禁微微一笑,「你嘴里說著不要,身體卻說好,我該听誰的?」
「不……」她忍不住哭了,「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求求你!如果你真愛我,就不要讓我背負上的罪名……我……承受不起……」
「別哭了。」他突然感到罪惡,「我不再踫你就是了。」
他玩得太過火了!
他扯回被扔到床角的毯子緊緊地包裹著她赤果的身子,歉然地吻著她的頭發,輕聲地安撫。
沈縴縴在他懷里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地止住了眼淚,她沉默地躺在他的懷中,聆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激動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地凝望著密室中搖曳的燈火,靜靜地開口道︰「我要回去了。」
獨孤毅輕啄著她的鬢角,說道︰「我送你。」環住她的手卻沒有放松。
沈縴縴沒有掙扎,她動也不動地躺在他的懷里,緩慢堅定地說道︰「我們不可以再見面了。」
她必須徹底斷了與夜梟的這一段情,不然她將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
「我們……相識得太晚……也許我們本就無緣,既然無法廝守終生,我們就不該再為這份不該存在的戀情而傷害別人……」
「我以為你愛我。」環住她的手臂逐漸收緊。
「我是愛你!」她幽幽地說道︰「但是……沉重的罪惡感會毀了這份愛。我的良知、我的禮教,都不允許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不希望這份愛最後竟成了傷害……」
與其讓一份真摯的情愛在吃人的禮教下枯萎死去,不如讓這段愛戀終止在最美麗的時候,將這片刻的美麗珍藏在心底。
獨孤毅靜靜地擁著她,「你真的……要結束?」
「是的。」她沒有看他,話氣卻十分堅決,「我以後不會再出來了,我……要回去做他忠實的妻子,你也不該再冷落你的夫人了,回去好好地對待她吧!」
「就這樣?」他低沉的聲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我們……只能這樣?」
「不然……還能怎麼樣?」她咬著唇,淚意慢慢地在眼眶里泛濫。
獨孤毅放開她站起身來,沈縴縴感到一陣冰冷,卻只能看著他的背影,想念著地溫暖的懷抱。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結果……我答應你!」他背對著她,平靜地說。
沈縴縴卻听到她心碎的聲音。
獨孤毅雖是答應不再見她,卻還是執意親自將她送到了廣陵,然後雇了一輛馬車送她回家。
上車前,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不肯松手,夜空般的星眸深深地凝視著她,將她美麗的容貌刻畫在心底。
沈縴縴仰頭望著他,黑色的面罩仍是遮住了他的五官,到頭來,她還是不知道他的模樣,這個讓她深切愛戀的陌生男子,終究只是她心底的一個黑色剪影,「我走了!」
狠心地抽回她的手,也扯斷了那根系住他們的情絲,她毅然地登上等候多時的馬車,當馬車絕塵而去時,忍隱許久的淚水終于潰決了,她蜷縮在馬車里哭得無法自己,悲泣的哭聲連在前方駕車的馬夫都不禁為之動容。
這便是心碎的聲音嗎?一個人能夠承受多大的心傷呢?
馬車在哭泣中緩緩地行進著,等到她察覺時,馬車已經停靠在別院的側門旁。
她並沒有告訴馬夫要前往的目的地,馬夫是怎麼知道該送她來這里的?是夜梟囑咐的嗎?那麼……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她下意識地搜尋他的身影,一輪新月高懸在夜空,黑色的夜幕籠罩著大地,沉寂的大街惟有幢幢黑影,卻沒有她所熟悉的人影。
他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沈縴縴心中一痛,恍恍惚惚地回到她所居住的院落。
夜涼如水,四下一片寂靜無聲,奴僕們該都已經沉睡了吧!
沈縴縴悄悄地走進自己的房間,當她落上門閂,點燃了桌上的燭火,熒熒的燭光在雪白的牆上投射出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