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指維妮啦,你听不懂國語是不是?」
「噢,維妮!哪個維妮?」
他還在裝蒜!純子正準備火山爆發,不過才一秒鐘,她立刻明白過來--凱杰不但是故意在裝,而且還在暗示她!他的心中並沒有別的女孩!
在他的繾綣目光之下,純子含羞帶怯地低下臉。
這時凱杰大起膽子拉起她的一只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胸口,纏綿悱惻、真情摯愛她說︰「至少這一次我不再是剛還俗的和尚,不再有空洞幻想,而是很明白我自己要什麼。妳听到了嗎?妳感覺到了嗎?」
「嗯……你的心跳好快,會不會是心髒有毛病?」
他順勢將她拉入他寬闊溫暖的懷里,兩人就這麼靜靜地依偎著。
好半晌純子嬌羞不已地掙月兌開他,壓低聲音說︰「不要這樣啦,前座的司機等一下偷看得太過癮,把車子開去撞電線桿怎麼辦?」
凱杰依舊握住她汗濕的手,鄭重其事地說︰「妳知道我是個很少說話的人,我甚至很少笑,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做給妳看,以行動證明一切。」
「我相信你就是……暫時︰」
兩人相視一笑,接下來便鮮少再說話,只有彼此的心音一起跳動著……
※※※
一個小時後,凱杰和純子抵達希爾頓大飯店。
飯店門口,這一夜顯得冠蓋雲集、警備森嚴,盛裝赴宴的高官富賈、紳男仕女,一下了座車之後,就在警衛的保護之下匆匆忙忙走進飯店。
從這種排場看來,羅國總理和莫華部長花了不少心思來安排這一場盛宴。
凱杰和純子下車後,立刻被簇擁著走進飯店的貴賓專用電梯,國宴廳位于第十四層,也就是頂樓。一出電梯,面對的是笑容可鞠的莫華夫婦。
「爵士閣下,我們應該在樓下門口迎接你的,但是現在局勢這麼亂,站在門口目標太顯著了。」
「哪里哪里,你太客氣了。」凱杰應酬了兩句,心里則在想,子彈是不長眼楮的,誰都怕挨那麼兩下,也就不怪他了。
莫華引領凱杰和純子走進掌聲雷動的國宴廳,一邊還側過頭來說︰「你稍微等一下,總理先生還沒到,他會搭直升機過來,直接降落在這棟大樓的樓頂。」
凱杰和純子不約而同有種感覺!這場盛宴隆重歸隆重,安全措施卻好像只針對那些高官要員,而他們這兩個「主角」倒像是來湊熱鬧的。
純子有些忐忑不安地挨近凱杰,用中文低聲說︰「拿你的英雄事跡來作文章,這倒是最好的政治宣傳工具。凱杰,我怕……」
凱杰伸手拉住她的手,柔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妳的身邊,我們既來之,則安之。」
莫華興匆匆地帶領凱杰和純子周旋在近百名貴賓中,不時跟人握手、介紹、寒暄,純子雖然不懂羅馬尼亞文,也不認識半個人,但是從每位貴賓都會說流利的英文這一點看來,今晚出席的賓客來歷都不小。
在介紹了一大串連名字也記不清楚的賓客之後,莫華走到一位溫文儒雅的東方中年男子面前。
「高橋小姐,這位貴賓妳一定會有親切感,他就是貴國派駐本國的外交大使,三島耀司先生。」莫華含笑地說。
兩個有共通語言的人,立刻又是哈腰又是九十度鞠躬,嘰哩呱啦地用日文交談起來。
「大使先生,你好,我叫高橋純子。」
「高橋小姐,你好!我太太適巧回日本國探泄,失禮之處請多包涵。」
凱杰忍不住用中文向純子嘀咕一句︰「你們這樣哈腰鞠躬的,不怕把腰折斷?」
還有很多人要介紹認識,三島耀司便向純子說︰「他鄉遇同鄉,等一下再跟高橋小姐討教討教。」
這時,屋頂傳來轟隆隆的直升機聲音。
「總理先生到了!」莫華立刻整肅儀容地說。
幾分鐘後,在眾人鼓掌歡迎之下,有著一頭灰白頭發、不苟言笑的羅國總理,在數名貼身保鏢的簇擁之下匆匆蒞臨會場。
接下來便是官樣文章,總理先生上台講話,幸好他不是那種逮到機會就抓住麥克風不放的人。在幾句寒暄問候之後,他八成是還要趕場,便切入主題簡單地說︰「我們今天聚集在這里,主要是要頒發最高榮譽的紅星勛章給一位朋友,一位英雄,他同時也是皇室貴族,他因友誼來到本國,也因友誼救了我們一位政府要員的命。華德•凱杰•喻爵士,請上台領獎!」
凱杰忍住了打呵欠的沖動,得體如儀地走上講台,心里則不斷在想,回去後要將這枚勛章放在什麼地方?他老爸喻磬宇爵爺是來自中華民國的華僑,一旦看見這枚「紅星」,不把它丟進抽水馬桶里才怪!
領獎人免不了都要來段得獎感言,凱杰好像在背台詞般地說︰「首先,我必須感謝總理先生的抬愛,接著我必須感謝部長給我兩次救他的機會……」
這時眾人哄堂大笑,難得黑爵士也會講笑話。
凱杰待笑聲稍止,又繼續「表演」下去。
「另外,我必須感謝我的爸媽,他們生下我,那天我才可以去救莫華部長。最後,我沒有老婆可以感謝,不過我必須感謝我的女友高橋純子小姐,沒有她的尖叫支持,我一定會軟腳……」
說後面那一段話時,凱杰令人意亂情迷的眼眸一直注視著台下的純子,純子羞紅著臉低下頭竊喜。
突然,站在她身旁的一位貴婦昏倒了,手捂著胸口不斷地說︰「噢,他好帥喔!水,給我水……」
為了避免更多人昏倒發生意外,凱杰決定長話短說。
「我因友誼而來,也希望帶給這個國家和平。」
在熱烈的掌聲中,凱杰下台一鞠躬。按著莫華部長上台。
「很久以來本國難得有如此盛會,大家共聚一堂,不吃白不吃,請各位盡量撈本。來,音樂,舞會開始!」
總理先生才剛過來向凱杰和純子敬酒致意完畢,那個「他鄉遇同鄉」的三島耀司馬上走過來,彬彬有禮地說︰「爵士閣下,我可以借一下高橋小姐嗎?」
「只要記得還就好了。」凱杰半開玩笑地說。
純子沒好氣地瞪了凱杰一眼,接著又裝得很淑女地謙說︰「三島大使,我的舞技很攔。」
「噢,沒關系,我也不是很會跳舞。」
眾人正在大跳華爾茲,三島耀司很有紳士風度地行個禮,伸出手來邀舞。當純子把手放在他手掌心時,突然不自覺地一怔,而且本能地想抽手,但是三島從容不迫她便將她的手握住,仍然笑容滿面。
「高橋小姐,請保持微笑,我確定這里除了妳我之外,沒有人听得懂日文。」
「你……你的手中是什麼東西?」他握住她的手中間,夾了一個硬硬的小圓筒。
三島把她帶到人多處,以優雅的舞姿旋轉著,一邊若無其事地說︰「是一卷底片,我要托妳帶回日本國。」
「為什麼?我是說……底片拍的是什麼?為什麼挑上我?」
一曲華爾茲完畢,現在換成探戈,純子像個布女圭女圭般被扭來轉去。兩人面頰相貼,牽手成大炮狀移走探戈步時,三島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請不必多問,這是國防最高機密,妳我都是日本天皇的子民,有責任向天皇效忠。」
純子不禁心想,他知不知道她不是「純種」的?
「如果我拒絕呢?」
「妳怎麼可以拒絕?這件事攸關日本國的重大利益!我順便告訴妳,我已經被盯梢了,我個人安危事小,國家前途才是最重大的。妳回去後把這卷底片交給國安局,我知道妳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