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不怕麻煩哦?」
「我只是實話實說!」
溫婉有些氣惱地冷聲道︰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正好可以作我的伴?」
俊逸給了她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怕的輕松表情。
張組長若有所思地急問︰
「這麼說,知道嚴先生在書房里的人,就只有你們兩位?其他……」
溫婉忍住心中的悲憤,不輕不重地說道︰
「張組長,您別忘了,這是一場有兩百名客人的晃宴,當我二叔告訴我想去書房時,我們四周擠滿了客人,到底有沒有其他人听到,那就無從得知了。」
她確信楚克君也听見了,但是她不想牽扯任何人淌進這淌渾水。
「嚴小姐,我再請問你一個問題,據我目前所听到的,嚴先生前似乎和你相當親近,甚至勝過和他親生女兒的關系。」
亞凡的面部肌肉抽搐一下,溫婉心中則五味雜陳。
「張組長,你想問我什麼,請你直說好了!」
張組長走近溫婉面前,只隔了兩步之遙直視著她。
「好,我請問你,你知道任何有關嚴先生遺囑的事嗎?」
「遺囑?」
這兩個字不但令溫婉詫異不解,同時也引來座上所有人的注意。
「嚴小姐,請你回答我。」
「二叔從來沒跟我提起有關遺囑的事。」
這種意圖太明白了,張組長是在懷疑她因為知道遺囑上的什麼事,進而對自己親二叔下毒手?發她感到百口莫辯。
嚴太太卻在這時站起身來月兌口而出︰
「你是說,我先生曾經立過遺囑?」
嚴太太的這句問話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多注意,但是俊逸卻立刻聯想到了事︰如果莫成萬霄生前沒有立下任何遺囑,那麼他死後的所有財產則將依法律所規定的「夫妻財產共有」條文,半數自動歸到嚴太太的名下。
張組長環視眾人一圈之後,不疾不徐地說道︰
「這個問題,還是讓陳律師自己來向各位宣布吧!」
張組長說完,逕自走向一張沙發坐下,膝蓋上放著二本筆記奉,似乎要趁此機會對所有人作個觀察。
中年沉穩地陳律師從座位中站起來,他手上拿著兩份文件,走到大可中央,面向眾人說︰
「各位,我遺憾嚴先生發生這種悲劇,請各位節哀!有關遺囑的事,我早晚要向各位說明,嚴先生不但曾經立下遺囑,而且前後一共是兩份。」
「兩份?」
嚴太太顯得迷惑萬分,身為妻子的她,竟然連丈夫曾立遺囑這麼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陳律師清了喉嚨,提起手中的兩份遺囑說︰
「這兩份都是副本,原本在我的事務所里保管;其中一份,是在五年前——也就是嚴先生和現在的夫人結婚時所立下的。」
嚴太太神色不安地頹然坐回沙發上,這意味著什麼?是嚴仲不信任她而立遺囑?還是因為要把財產分配給她和兒子才立的?
陳律師繼續說道︰
「這份舊的遺囑上面有著非常繁復的細節,詳細說明若是嚴老因健康因素,意外傷害或自然方式而過世時,有關霄通企業及其附屬關系企業、股權和不動產的分配,我想很簡單地說明一下,概略來說,嚴先生將所有的產權分配成三部分,各歸屬于嚴先生前妻所生的兒子嚴文康、女兒嚴亞凡和佷女嚴婉!」
「什麼?」
同時發出這聲音的不止是嚴太太一個人;溫婉尤其感到意外,她產東曾奢望要從二叔那里得到什麼;而亞凡則是顯得五味雜陳——父親畢竟是愛她的,她雖然對長年不見的弟弟文康也得到一份這件事並不覺驚訝,但是她沒料到父親竟會對溫婉如此大方。
嚴太太一時淚如泉涌,她失聲哀號,泣道︰
「我這算什麼?我是他老婆啊!他這麼一走,我可憐的兒子怎麼辦?你們教我去流浪街頭嗎?」
嚴太太捶胸頓足地慟泣,而年紀尚輕的嚴文書,倒表現得事不關己的不耐模樣。
陳律師連忙安慰嚴太太道︰
「嚴太太,請你冷靜一點,嚴老並不是沒留給你任何東西,他另外說明內湖的一幢別墅歸你,還有五百萬元的安家費,以及嚴文書小弟弟的教育費。」
這一番話,仍無法安撫嚴太太,她聲嘶力竭,淚流滿面的嚷道︰
「五百萬?一幢別墅?嚴家的財產上百億,而我……我這五年來和他同床共眠,一夜夫妻百世恩,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他當我是他結婚妻子嗎?我真不值!真是不值……」
嚴太太哭癱在沙發里,她是嚴先生明文法定的妻子,這般痛心疾首也是人之常情,其余眾人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片刻,嚴太太淚眼模糊地又掙扎起來,急問︰
「等等,陳律師,你說還有另外一份遺囑?」
「沒錯,這份新的遺囑是我今天才替嚴老擬好的,他作了一些修改。」
在陳律師翻閱新遺囑時,眾人全屏氣凝神地靜候著。
「新遺囑上修改的部分,主要是將嚴家財產從原有的三份改成四份,多增的繼承人是嚴文書,但是有附帶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嚴太太立刻止住哭泣,心里有死灰復燃的期待。
「條件是︰嚴文書必須完成大學教育,並且年滿二十五歲時,才能正式繼承這份遺產︰若是稿文書沒能完成大學教育,這筆遺產將由霄通企業的董事會監管到他二十五歲,然後拆分三部分歸回給他三名繼承人。」
嚴太太總算松了一口氣,她語音哽咽的說道︰
「萬霄終究還是有點良心……」
文書年輕氣盛,此刻感到自尊心全被貶抑在地,他怒氣沖天地霍然站起身說道︰
「媽,我才不希罕什麼財產!他活著時沒把我當作兒子看待,死了之後,我干嘛還要任他操縱,控制?」
「你這孩子在胡說什麼?」
「我說我不希罕!」
文書撂下話,便悲憤交集地沖上樓,不再理會母親的叫喊。
溫婉心中暗忖著︰她畢竟沒有錯疼文書,而二叔總算也听從了她的苦勸,總算沒把文書摒棄在外。
然而,陳律師卻一臉為難地說︰
「不過,嚴太太,我很遺憾……」
「怎麼?在法律上,不是新立的遺囑才算數嗎?」嚴太太再度惶恐緊張起來。
陳律師愛莫能助地說︰
「話是沒錯,但是這份新遺囑嚴先生並沒有來得及簽名,他就……」
嚴太太頓覺雙目暈眩,再一次像只泄了氣的皮球軟癱在沙發里,口中喃喃念道︰
「這是天意嗎啊……怎麼會這樣?我……」
陳律師深感同情地向嚴太太輕說︰
「我很抱歉,如果我早到一步……唉,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恐舊這第二份遺囑沒有法律效用,一切仍要按照舊遺囑來執行。」
美夢再次幻滅,嚴太太沒再泣聲哀號,她只是顯得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傻愣住了。
陳律師又轉向溫婉說︰
「嚴小姐,根據遺囑上所列的,嚴老顯然在五年前就對當時仍在大學的你,有著相當大的期望和遠見,他特別說明一點︰你在繼承三分之一的產業之後,希望你出面掌管霄通企業的事務,並且出任貴公司的董事長!」
「啊?這……這怎麼可能?我……」
溫婉的心情只能以「震驚」二字才能形容得當,她何德何能承接這麼大的一片產業?以她區區一名涉世未深的二十四歲女孩子,她又如何去擔當並且挑起這樣的重責大任?
陳律師朝眾人一點頭,冷靜地說︰
「我的職責已經盡到了,所有的法律程度我會代各位處理,張組長……」陳律師退居一旁,並向張組長點點頭。
張組長起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