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藍色女孩 第26頁

作者︰水色

韋諾一邊命令自己在最快速度里冷靜下來,一邊慢慢地移近于藍的背影,眼眸沉著犀利,柔聲低喃︰"藍藍?天快黑了……起風了,一會就看不見那些漂亮的紙鶴了,我們……回房再折?"

于藍全神貫注地折著紙鶴,嘴角淺淺地微笑。雙腳不時搖晃著,只差沒唱著歌兒打著拍子。

天色暗淡下來,風過,便多了些刺肉的寒意。在韋諾即將靠近于藍之時,輕風撩起于藍膝上的彩紙片,彩紙倏然飄散,頓時漫天紛揚的彩絮,上上下下的抖動著往側邊移去……于藍睜大眼楮,用遲緩的動作要捉住跳動在眼前的那一張。紙片並不听話,依然向著西北方向浮移。于藍向側邊傾身亂抓,嘴里發出慌亂的低叫,"紙,紙……"

韋諾嚇得肝膽俱裂,健實的雙手伸前一摟……于藍驚呼一聲,已安然落人韋諾懷中。而那些該死的紙片,竟然轉移了方向,朝欄桿外悠悠移去!天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她真的以為那些該死的紙鶴會飛來救她一命?

他申吟一聲,緊摟著于藍癱坐在偌大的水藍磚陽台上——大手兀自顫抖。望了懷中的于藍,韋諾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想狠揍她一頓!但又不敢太霹凶相,只得用帶著哭音的嗓音說︰"坐得這麼高,還笑得出來,你究竟知不知道……這樣摔下去……會死人!小東西;你實在太太過……折磨我了……"這果然是對我最大的報復。

這話他死忍著沒吐出來。

于藍抬頭看了他一眼,慢慢垂下眼簾,嘴角有點兒噘著。她有反應了!韋諾眼眸閃動,一把抱起她,大步下樓回房去了。

進了臥室,他把于藍放下。後者連忙輕退了一小步,垂著頭,兩手緊緊握著。韋諾嘆了一口氣,拖著她的手來到床邊,輕輕按她坐下,然後蹲子,讓她無所遁形地看著他。

"我相信你有時是能領悟我所表達的意思的,也相信你的情況並不是十分嚴重,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明白不?只要你好起來,一切都會和以前有全然不同的面貌。我這樣說,是因為決心要讓你過得和以前不一樣!不但覺得快樂,而且覺得安全,這是你最欠缺的。所以我會包容你的一切,但並不代表我能放任你去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明不明白?抑或你私自走上陽台,甚至坐在欄桿上,是想考驗一個為了你的健康和安全而活得心力交瘁的男人?"

語氣是輕柔的,卻夾帶著攝人的威嚴——必須要讓這小女人知道,她這樣做,無論是有意識或無意識的,只會強烈地惹怒他!

說完後,他立起身子,又定定望了她一會,赫然轉身離去。當房門"砰"的一聲關上時,于藍縮了縮肩頭,抬起垂了半天的眼簾,心里空空的,突然覺得好想哭。

這段時間,她覺得自己把心迷失在某個時段,身軀卻遺留在現在。這些無法協調的思維讓她混淆了白天和黑夜,幻象和現實的對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好像能听見韋諾在說話,只是有些模糊、有些不懂。

她不思考,不注意周圍的一切。但,只要他在身邊說著話,她會感覺安然。有時不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他沉穩的溫柔的語調里,有一些讓她覺得溫暖安全的情愫……

內心,有一種要努力注意他的言行舉止的意欲,那似乎是一份帶著希冀和不甘的心情。然而,她又經常會無意識地覺得冷,先是後背,然後是手,最後是腳。再慢慢地,全身濡濕……

漸漸地,于藍微歪著小腦袋,視線慢慢看向窗外,似乎開始努力搜索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一連兩天,韋諾依時過來服侍她吃藥,卻沒有在臥室里陪她閑坐、說話。連那張特地搬到臥室辦公的書桌都搬走了。

好像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了。于藍開始茫然地望著半開的房門,一望就是半天。然後覺得有些坐臥不安,後來連紙鶴也不折了,開始努力思考韋諾為什麼不再陪伴她。影像交匯重疊,腦袋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讓她更顯迷惘。

直至第三天下午睡醒來,她呆呆瞪著天花板,拼湊著剛剛的鮮明的夢境,仿佛間,她明白過來——韋諾是因為她坐上欄桿的事生氣了。

那天,阿芬肚子痛去方便,她站在院子里張望,突然覺得喜歡三樓的陽台,便緩步登上。陽台上,是滿目粉藍色的瓷磚,秋陽淺照,風很輕、很淡。

藍色的地磚帶著炫光,把身子往左邊一點,地磚奇怪地變成了白色。她覺得漂亮,便想靜靜坐下來,心底處又覺得坐在地上會不好的,便慢慢騎上寬欄。臉孔下意識地帶動身體扭擺,朝向清藍的天空。當時,她知道欄桿外還有二尺余寬的平地,那是二樓頂圓形的小飄蓬。

她沒有失憶,也沒有痴呆,只是某些時段,腦子會如灌鉛般沉實——不能正確思考,不能靈活到可以迅速接收危險的警報。若真要勉強,腦子會突然繃緊,無數的過去如剪接的影片般重復閃現、掠動。那些畫面,似乎都染上鮮血、黑夜、尖叫,或許是來自四面八方的陰狠的面孔。她慌亂無措,恍惚自己正擠身在這樣的恐怖之中,會延續一輩子。

沒有人比她更渴望腦子空白停頓——從醫院回來之際,暗示控制了的思想,讓她得嘗所願地過著沒有意識的生活。直至韋諾的強行闖入,迫她接受述之不盡的往事,許多細節便慢慢清晰起來。晚上,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他會不會以後都不再理她了……

www.4yt.netwww.4yt.netwww.4yt.net

這個晴朗的周末,劉銳帶著曼青和雪莉來到韋家。

還帶來本該能令韋諾興奮的消息︰沒有了許應龍的幫助,于志成死不服氣,自認為Lj集團實力雄厚,此等空穴來風不足為懼,仍然死捂著手中的股票。

誰知Lj股連續陰跌,一來一去跌幅接近四成。于志成不斷補貨以求平倉(在低位買股,以求拉平在高價時購進的價格),更求神拜佛,希望不會再有大單拋售。

鄙價穩定了二天後,第三天起又繼續有大單不定時的拋售,此舉嚇壞了草木皆兵的散戶,一時間拼命蜂涌拋出。Lj股價居然又跌多了二成。

二年前,許應龍曾叫于志成買過一只長線投資的股票,坐莊一年,看盡起起落落,後來穩攢了十五個百分點。這讓缺乏投機觸覺的于志成誤以為,股票的起落是圍繞著價值規律而波動的。也就是說,只要該上市公司業績優良,那麼它的價值就存在,再怎麼跌,也不會跌至面目全非。

可惜,投機場所自然有投機的把戲,既是投機,必然充斥泡沫經濟。沒有真材實學、沒有敏銳的時代觸覺和投資投機相結合的理念,讓騎虎難下的于志成終于明白——許應龍從來就沒有救過他什麼,他的出現,或者是因為于藍,又或者是他閑暇無事的一個試驗而已。

總之無論是哪一種理由,都絕不是他于志成交了什麼好財運。

所謂"屋漏更逢連夜雨",這段時間,"成玉公司"更出現不少大單客戶頻頻"塌訂"退單的現象,公司積下大批存貨,更無力償還布料供應商的貨款,以致積貨如山,債台高築。當然了,這種半途截客的把戲,是方強最擅長的。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