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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用淚拐 第18頁

作者︰水漾

呂戚鳴愣了一秒,眉頭緩緩蹙起,看著她的淚、她的狼狽,涌上他心頭的不是歉意而是心疼,一個下午的時間,直到此時,他終于找到了一絲光亮,不是心痛不是悲哀,是最柔軟卻也最堅硬的心疼,能夠帶他沖破迷霧的力量,于是他拉住她,緊緊擁在胸前,越擁越緊。

說不出的感動,心中唯有不停的念叨。這個笨蛋,為什麼這種時候她還要這樣感動他,他說了很過分的話,要她離開留給他空間思念另一個女人,可為什麼她明明在意得要命也生氣得要命,卻依然這樣委屈自己?而他,答應要對她好一點的他,到底能做什麼?

無論是涼子,還是懷里的人,他到底能做什麼?

「你留下來好不好?我不求更多,也不貪心一輩子,但不是現在,給我一點點時間忘了你,等到有一天我能夠對你說『好吧你走』的時候再走!好不好?」

哀傷的靠在他胸前,淚水沾濕了他大片的襯衫,黃靜雅知道說這些話太沒骨氣,但是,這是她唯一能留下他的方法,她不想為了一時之氣以後後悔,如果他就這樣定了,她真的會後悔的。

閉上眼楮,他無奈地吻著她的發。他能到哪里去?涼子身邊根本沒有他的位置,過去的一年,無論他走到哪里都是流浪。

「你說只要我需要,你就不走的!」

生怕他直接拒絕,她急切的自他胸前抬起頭,迫切的尋求保證。

望著她眼底的渴望,呂戚鳴憐惜的伸手拭去那些斷線的淚珠。其實她錯了,真正需要的人,是他,他需要一個收容他的地方,收容他的人、他的心。

而她,正是這個港灣,目光放在她身後,他倏地皺起眉頭。

「剛才你在做什麼?爐子上的火關了嗎?」

「嗯?啊!火!」

黃靜雅半晌才反應過來,但動作還是沒有他快,在她變了臉色的瞬間,呂戚鳴已經飛身竄進廚房……

後來他一直沒有給她答案,留下或者離開,她甚至根本不敢問,那天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痛苦?也不敢問為什麼那把小提琴是他唯一的行李?更不敢問,這里是否有值得讓他留戀的人。

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待在他身邊,還把大部分工作都帶回家做,有時候睡到半夜醒來發現身旁另一半床鋪空蕩蕩,便會驚出一身冷汗,然後發現他竟然在衣物間望著那把小提琴發呆,那個時候她真的很想對他說——走吧。

如果他那麼為難,那麼難以抉擇,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這樣留他在身邊,傷的是他們兩個人。

可是,每天當她睜開眼楮的時候,又會看到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為她準備豐盛的早餐,嘮叨她要喝牛女乃,幫她整理衣服,甚至還是那樣體貼的幫她穿鞋……比平時對她更好更體貼,可是,他越這樣,她的心仿佛越是被繭絲一層層纏繞,透不過氣來。

難以抉擇的,又何嘗是他一個人。

她發瘋的想留下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這樣的渴望,渴望他留在她身邊,哪怕多一分鐘也好。

可是,她的心一邊享受他給的溫暖,卻一邊被灼傷,他的牽強微笑越是溫柔,她就越痛苦。

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才是盡頭?誰來替他們做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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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老師!」

「嗯?」

「老師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幾天都魂不守舍,難道是我拉得很糟糕嗎?」姚方文不安的看著一臉失落的老師。

「哦!抱歉!不是因為你,但是,雖然你能順暢的拉完整個旋律,卻依然拉得不夠完整,這首曲子——」

「黃小姐!」

呂戚鳴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只見公園外的馬路邊,她的車已停在那里。

「車里的人是黃小姐嗎?她為什麼不過來?哦!難道說老師和黃小姐吵架了,所以才悶悶不樂?」姚方文自顧自的開始想像。

「開始拉吧!注意第三章以後的情緒,低沉與高昂之間流暢的轉換,要把握吉普賽流浪民族內心的悲愁與火一般的奔放性格。」

收回目光,呂戚鳴將樂譜翻到第三章,示意學生拉琴。

于是旋律響起,可呂戚鳴的心卻不在這里了。她為什麼只是坐在車里,為什麼不過來?

知道這段時間他表現得有多糟糕,連他自己都覺得笑得勉強,但是,他沒有辦法,過去的那些仿佛電影一般在眼前流過,他根本沒有辦法穩下心緒。涼子怎麼樣了,她是否會找他,斯特恩又會做出什麼事情,還會像以前那樣欺負她嗎……一切一切都縈繞在他腦子里,讓他幾乎無法喘息。

那一剎那他想過離開的,可是,他知道即使回去了,對涼子來說,依然是斯特恩最重要,一年前她已經作出了選擇。

還有——余光不由得飄向車里的人兒,每次看她隱忍的目光,他的心也是會疼的,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同情憐惜,或者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愛?他還來不及想,也不敢想。

不願看她,不敢看她,卻又不舍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視線穿過干涸的噴水池,穿過樹影和車窗,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如何眷戀的落在她臉上。

黃靜雅怔住了,原本地只想偷偷看他的,看他會不會離開,看他有沒有留下來,她甚至不敢跨出車門到他面前,生怕當他面對小提琴的時候,又要她離開,所以只能隔著馬路和樹叢,遠遠的看他。

沒想到他卻看到她了,兩人就這樣相望著,在她不知道,在她來不及阻止的時候,眼淚就像冰冷的雨滴沾濕了臉頰,于是,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他的表情,看到了他眼中的疼惜。

拼命咬住嘴唇告訴自己不可以哭,可是,淚水就像被按了播放鍵,怎麼也忍不住,唯有逃走,逃出他的視線。

她怎麼能夠忍受,在她已經不能沒有他、愛上他的時候,他對她,僅僅只是同情,她怎麼能夠忍受!

看著她發動汽車疾駛離去,呂戚鳴下意識的邁步上前,卻在下一秒又頓住,伸出的手僵在午後的冷風里,邁不開追趕的腳步。

對她——真的只是同情嗎?真的放不開過去嗎?

可是,為什麼看到她的眼淚會揪心的疼?

可是,為什麼邁不開追趕的腳步?

沉沉垂下手臂,他的雙眼緊緊閉上,不想面對這樣懦弱的自己,追上去又能怎樣,他又能說些什麼、保證些什麼?除了痛苦和更多的失望,他還能給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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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你倒是給個決定好不好?是用音樂學院的學生,還是你有別的安排,你不會讓明天的試演開天窗吧!」

梁萱儀焦急的將諾思克的文件放在好友的桌上。她能不急嗎?人家那邊一個勁催促報上節目安排,可她這做老板的卻依然一副神游太虛的樣子。

「萱儀,如果以撒•斯特恩是個狂熱的小提琴愛好者,他應該知道什麼才是最動人的演奏,對不對?」

「什麼意思?難道你有什麼策略嗎?」

「我不清楚,但是,我想明天之後,一切就會有答案了。」

「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去帶他來。」飛快的在紙上寫下地址和名字,黃靜雅拿起皮包起身出門。

「姚方文?你等等!這是什麼人?你要去哪?還有你的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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