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討厭自己這種不干脆的心態。
「你若想知,親口對我說,我會告訴你。」無痕向來不對任何人解釋,也不愛別人追問,但是……惟有她,讓他不舍,讓他放不下。
自強微微一笑,搖著頭,她仍然想知道,但是現在不重要了,因為他的話已說的夠多了。
無痕了解她的用意,便主動將近幾日的生活點滴全告訴她。
自強專心注意听著,雖然是瑣事,但是表示他信任她,這種感覺真好,一顆飄浮的心總算漸漸安穩。
日子趨于穩定,自強的笑意更加燦爛。
但是她的心底仍有點隱憂,到底這段感情能不能長久?
人無法得知未來,但是她知道,能活著的一天,她的感情不會改變,這就足夠了。
還好她的生活很忙碌,能夠讓她亂想,以至于心情沮喪的機會並不多。
無痕也不能確定有沒有將來,雖然她沒說,由她的反應,也可以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不確定的恐懼在忙碌的間隙中,偶爾仍會鑽入他的心里。
還好,忙碌的事業讓他全力以赴,鮮少會感受到得失之間的恐懼;而且除了每夜可以相聚外,他還會抽空打電話和她聊幾句,有助于安定他的心神。
「總裁!有位蘇小姐說應小姐拜托她來找您。」秘書早就被指示應小姐若來訪,必須立即通報,即使傳說中的應小姐到現在還沒出現過,但是秘書見到總裁慎重的叮嚀,不敢忘記這道命令。
「蘇?請她到會客室。」無痕不知是誰,但是提到了自強,他仍自公文中抽身,進入會客室。
「你是?」無痕疑惑地看著眼前婷婷而立的小姐,面熟的臉孔,但是他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勾無痕,你忘了我?」佳茵不滿地嘟起櫻唇,為了這小計謀,她還特地從醫院溜出來,結果他卻不記得她,何等傷到她的自尊。
「你是哪位?自強要你來有什麼事?」無痕應酬地隨口請問她的名字,但是重點想知自強為何不打專線,要請這位陌生人來訪。
「應姐姐說我有空可以來看看。」佳茵壓下不滿,以親密的稱呼,表示她和自強關系不凡。
「哦!」無痕挑起眉,懷疑地看著她,心中拿捏著自強的個性,她明知他忙碌,有可能做這種事嗎?
「你忘了我們曾經‘同居’?」佳茵用似真似假要對方負責的口吻,開玩笑地說著。
「啊!是你。」這種無賴的口吻,激起他的記憶,指著對方說。
「你總算記起我了。」佳茵撇撇嘴。
「你會走路了,真替你高興,自強拜托你何事?」無痕問。
無痕的記憶停在她是坐在輪椅上,難怪一時之間無法將眼前站著的小姐和坐在輪椅上的病人作聯想。
「沒事,應姐姐只要我過來看看。」佳茵算準他出院已久,不知道她和自強現在的關系仍和以前一樣。
「嗯,我很忙。」若無事,無痕寧可埋入公文,也懶得理會這種小女生。
「應姐姐說我只要能走路,你會請我吃飯。」佳茵看他打算下逐客令,立即將自強的名號抬出來。
自強可能代他作決定嗎?不可能。
「好!」無痕打算花一點時間,搞清楚她心里的盤算。
「太好了,應姐姐說得沒錯,你的錢很多,可以請我吃飯。」佳茵裝出天真的模樣拍手叫好。
錢?無痕皺起眉頭,他的身家財產是不少,雖然無法避免有人因錢或名氣而接近他,但自強會是如此的人嗎?不可能,他對她有信心。
「哦!她還說什麼?」無痕隨口問。
即使是隨口,但是他仍相當在乎,因他不愛被人在背後討論,不愛被別人當成炫耀的工具。
「應姐姐說了好多,如你的嗜好、小時候的生活……」佳茵口沫橫飛地說,但是她的心里在暗笑。
她玩弄過許多人,早已熟悉男人的想法,知道他會在乎這種事,所以早就和阿奇及醫院護理人員攀一些關系,打听到他的私事,如今將這些謠言的由來全栽給了自強。
無痕越听心里越火大,自強會是如此無聊的女人嗎?如其他女人一樣,將他當成炫耀的工具嗎?
他不相信,但自強畢竟是女人,多嘴的毛病是女人常犯的事,如此推演,無痕不得不相信這些事都是出自自強的口中。
不舒服,自陌生人口中滔滔不絕地細數自己的私事,一點也不舒服。
要搶別人的感情,首先要破壞雙方的信任感,這個方法,佳茵早在她犯罪累累的母親身上學會,由無痕陰晴不定的表情,佳茵明白她的方法奏效了。
「我想說句真心話。」佳茵以同情的眼光看著他,讓人相信她也有符合年齡的純真。
「說!」無痕心情不定,難以深思。
「應姐姐似乎在騙你。」佳茵裝出猶豫的樣子說。
騙?這個字眼是愛情中最忌諱的事。
「她騙我什麼?」無痕吸一口氣問。
「她騙你,讓你相信她的為人月兌俗,其實應姐姐喜歡將你的事情掛在嘴邊,讓大家羨慕她釣到金龜婿。」佳茵大聲地說,好像充滿正義感,在打抱不平。
「我不是要害你難過,但是我看不下去,才來找你說。」佳茵接著表明自己的無私態度。
「誰說我難過?我沒事。」無痕干笑幾聲,強撐著自尊,揮揮手。
「呃!下次再請我吃飯,不打擾你的工作,我先回去了。」佳茵懂得見好即收的道理,先破壞他們的感情,再利用他感情上的空窗期,才是介入的好時機。
無痕望著她離去,心思不免陷入思考中。
真的嗎?她說的話全是真的嗎?
她將他視為金龜婿嗎?她不是因為他是他才愛著的嗎?
不確定的恐懼鑽入心里,自信在佳茵的話中破裂成碎片。
難道令他動心的人,真面目是如此粗俗不堪嗎?
這段感情,他必須好好的想一想。
他好冷!
為何突然對她冷淡?
自強不是很敏感的人,但是無痕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即使再遲鈍的人也可以感受得到。
「你有心事嗎?」自強關心的問。
「沒有,我工作很忙,別吵我。」無痕拒絕她跟入書房。
「嗯!我不吵你,你要記得休息。」自強被他的冷漠傷到,眼底閃過一抹痛苦,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關心他。
可能是工作上的困擾吧!自強給自己一個安慰的理由。
無痕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心里有些不舍,但……想問她真相,卻又問不出口。
他怕答案是真的,若是如此,那麼他該如何看待這段感情?難舍的感情讓他像鴕鳥似的回避她。
唉!還是工作,才能停止磨人的心情。
然而,特地帶回家的公文,看了半天,仍在同一行,無法靜下心來看,眼前還是閃動著她眼中的痛苦。
另一頭,坐在客廳中的自強,望著緊閉的門,不斷地思索。
為什麼?
為什麼他的態度突然變得好冷?難道他對這段感情厭倦了嗎?
靶情放得越多,越來越難以釋懷,讓一向樂觀的她也不免陷入苦惱。
幾日下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終于讓勾信義忍不下去了。本來他認為小倆口吵個嘴,沒什麼大不了,但是近幾日的低氣壓,看起來不是吵架這麼簡單。
「自強,你和無痕怎麼了?是不是吵架了?」勾信義又見到自強呆坐在客廳等,忍不住坐在她身邊問。
「勾伯伯,我不知道。」多日的心慌及惶恐讓自強听到溫柔的關懷聲,忍不住眼眶紅了起來。
「別難過,這小子不知道在搞啥玩意,一個小小的訂婚,花那麼多的時間才擺平,和你的感情才開始平穩,現在不知哪條神經又出問題。」勾信義舍不得她落淚,嘴里嘮叨地數落他所知道的事情,盡己所能地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