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除婚約了?他沒對她說,為什麼沒對她說?
但是……由勾伯伯口中得到證實,他現在沒有婚約,自強嘴角忍不住上揚,然而想起他的冷,笑意不禁僵在臉上。
他有沒有婚約重要嗎?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看待這段感情。
「別再等這個混小子了,你明天還有工作,先去睡吧!」勾信義不舍地看著她眼底的疲憊。
自強緩緩地搖搖頭,她想等,等待著他,等待著希望。
唉!或許是情到深處無怨尤吧!
「那陪勾伯伯聊聊天。」勾信義不忍見她一個人呆坐地等待,故意要求她陪伴。
「好,但是勾伯伯要記得早點去睡。」自強了解勾伯伯的心意,也不願讓老人家擔心,強顏歡笑地說著。
「好!好!」勾信義心知他現在不能露出擔心,擺明岔開話題,漫無邊際地和她聊起來。
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有效,不多久,自強不再不時瞄著書房的門,專心地和勾伯伯討論起來。
無痕放棄了煩人的公文,揉揉頭痛的額角,幾日的不理不睬,他也不好受,尤其看到她受傷的眼神、容忍的態度,這份溫柔的情,他不是感受不到,但是梗在心口的悶氣讓他無法釋懷。
步出書房,無痕才听到客廳傳來的笑語聲。
她在笑?他如此痛苦,她還笑得出來?
無痕驚訝地看著客廳中笑得燦爛的自強,他愛看她快樂,但不是現在,自私的男性心態,希望她承受他所給她的痛苦,但是當她出現痛苦的表情,他卻又心如刀割……
無痕搖著頭,自責自己太自私、太任性,正想悄悄地走回房間休憩,卻听到父親的問話。
「自強,你別看勾伯伯現在又老又丑,年輕時候,多少美女都對我說,要生死相隨呢,你認為她們會真的殉情嗎?」勾信義笑著問。
無痕一听,嘴角也揚了起來,他也常听到女人對他說這句話,表達了心無悔的深情,剛開始听到時,他深信不移,但是當社會閱歷深到了解人心時,他認為這些話是哄騙人的謊言。
唉!但是謊言會醉人心。
「我不知道,要看對方是說真的或假的,是有這種女人存在,但我不是。」自強听到勾伯伯當年的風流韻史,放聲大笑。
「哦!那你的想法呢?」她的答案出乎勾信義的意料,他看得出她用情之深,擔心情字對她的打擊過大,故意試探她對情的看法。
「我不認為感情是人生的全部,人生該做的事情太多,感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自強曾深思過這個問題,剖析過自己,了解自己的方向。
「那你不會殉情?」
「會,但不是用生命來殉情,我只用‘心’來殉情。」自強冷靜地說。
「心?說清楚點給勾伯伯知道你的想法。」
「對于感情我付出全部心意,不會付出生命,所以我會‘生相隨’,但是若遇到死亡的分離,我不會再有感情,有句詩說‘妾心古井水’就可以說明。」
「噢!」勾信義懂了,她說的雖然理智,不如甜言蜜語的動容,但是鐵錚錚的話更讓人相信。
無痕听到她的答案,初入耳時,感覺不太舒服,但是仔細想想,她說的也有道理,或許她說的是真心話吧!只是他不禁疑惑,現在還有不說謊言的人存在嗎?
「無痕?你怎站在那里,過來坐坐。」勾信義眼尖,瞄到呆立的無痕,對他招手。
「無痕,我沖杯熱牛女乃給你。」自強起身。
「不必,我要去睡了。」無痕心思尚未定,需要冷靜的思考,揮揮手想上樓。
「站住!」勾父見到自強眼中的委屈,對他大喝,阻止他上樓。
「勾伯伯,夜深了,我們都去睡,有事明天再談。」自強阻止了勾父的火氣。
「好!你快去睡,瞧你這孩子累得不成人形,快去休息,不用再陪我這個老頭子聊天了。」勾信義心疼地說。
「爸,有什麼事?」無痕戒備地問。
「公司有點事要問你。」勾父故意以公事讓自強放心。
「你們談,我先去睡。」自強乖巧地將空間留給他們。
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耳中傳來她關上房門的聲音,父子倆很有默契地走入書房。
「爸,有什麼事?」無痕明知故問。
「無痕,你為何對自強如此態度,你在嫌棄自強什麼事?」勾父開門見山地直問。
「沒事。」無痕不想談。
「孩子,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
唉!無痕累了,心結卡得讓他很難受,面對父親不放棄地詢問,于是便開口將事情全部說出來。
貝父越听越睜大眼楮,心里非常驚訝,一向驕傲自信的他,卻被旁人的幾句話搞得疑神疑鬼,自信全失。
但仔細想想,也就不意外,因他了解無痕的個性。
「爸,就是這回事。」
「笨孩子,我不想為自強解釋,也沒必要解釋,你只需要好好回想從認識自強的那一刻起,她所表現的個性,符不符合那位陌生小姐所說的。」勾父說。
「你要想想,你是信任她,還是信任陌生人。」勾父知道他說再多也不如無痕自己想清楚,臨出書房時,語重心長地說︰「你的人生遇到太多謊言,很難相信真誠的存在,孩子,雖然少,但是這世界上還是有冒‘真’的人。」
听到父親一針見血的話,無痕不禁怔愣。
「真實」的心不一定能被認同,因為「真心」有時比虛情假意看起來還虛假,他該如何分辨真假?
或許,他真該好好想想了。無痕坐在椅子上,望著漆黑的天空沉思。
夜漸漸過去,東方一抹彩霞破除黑暗,宛如她澄明的雙眸。
是的!要相信她,自從認識她,她不曾對他有所虛假,為何不能相信她?
笨!他竟然不信任她,而去信任那個女人?
無痕伸手敲敲自己的腦袋,他真該打,也該被她罵,因別人有心的造謠而對她產生懷疑,他真蠢!
一股沖動讓他想立即見到她,想對她說出心里隱藏的話。
無痕沖出書房,遇到忙碌的管家問︰「你有沒有看到應小姐?」
「應小姐已經出門上班了。」管家回答。
笨!他怎麼忘了!現在她應該在交通車上,前往醫院。
可,他不想等了!在此心情下,他無法等到晚上再對她說,他立即想開車去找她,但是看看自己的模樣,還是先梳洗一番才去見她吧!
終曲
沒有他的日子,會是世界末日嗎?
自強淡淡地笑著,沒有!太陽還是由東邊升起來,公文還是一樣多,病人還是一樣要指導。
對他的冷淡,自強沒有怨尤,只有等待,在該做的事情中耐心的等待。
「應姐,你的公文我放在桌上。」
「好!謝謝。」自強抬起頭回應,接著又繼續指導王先生。
「再來一次。」
「哇,應小姐,饒了我吧!」
「啪!」快狠準地拍在王先生的腰部。
「算了,換做仰臥起坐,來!拉著我的手,腰部用力坐起來。」
無痕神采奕奕地走入復健室,微笑地看著熟悉的房間。
這里還是一樣熱鬧,她也是一樣生氣勃勃的模樣,他好懷念柔柔的聲音、暖暖的笑意、不變的堅持。
可,笑意突然停住了,因為……他看到王先生和他以前一樣,快支持不住,倒往自強的身上。
「哇!」又出問題了,自強連日的睡不安穩,造成體力下降,竟無法支持王先生瘦小的體重,見到王先生倒往她的身上,咬著下唇,阻止自己尖叫出聲。
奇怪!身體沒被壓住,自強睜開眼楮一看,無痕一把捉住王先生,阻止他和她的身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