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這是一出完美而無懈可擊的商品廣告,它可以緊緊抓住所有觀眾的視線,侵襲他們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如果他能忘記那個清艷相、嫵媚動人的模特兒是他老婆的話,他會讓這出廣告,擠進三家電視台的黃金廣告時段!而且頒給他那個膽大妄為的弟弟一筆優越的工作獎金!
他慢慢按下定格鍵,靜靜凝注商珞瑤的特寫鏡頭,目光綿長而溫存。
這會是他一生中最美麗的典藏的!他輕輕而不舍的關上螢光幕,把自己融進一片昏暗而需要沉思的空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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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珞瑤剛洗完澡,她穿著一襲象牙白的睡衫,拿著干淨的毛巾輕輕擦拭著濕黑的長發。她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但這次的行動卻是輕巧而緩慢的。
範以農臉上的表情是溫文而耐人尋味的,他那深邃而銳利的眸光一直停泊在她忸怩不安的臉上。
「要我幫你吹頭發嗎?」
商珞瑤顯然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和體貼嚇壞了,她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他,研究了一、兩秒鐘,才囁嚅而委婉地笑著拒絕,「不用了——」
太遲了,範以農卻不容分說地接過她手中的毛巾輕柔地替她擦拭一頭秀發,「你有一頭非常烏黑柔軟、健康漂亮的長發,難怪,以升會打你的主意,慫恿你去拍個廣告。」他撩起她的一綹發絲輕輕把玩著。
商珞瑤卻惴惴不安了,「你——你不生氣?」
範以農笑了,他笑得溫和而神采奕奕。他告訴自己,沒有必要動不動就遷怒于他那美麗、縴柔、善良敏感的小妻子。
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他可以稍微對她好一點,當然,這個「好」和「愛」是沒有沖突的,而且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就像他知道保護他的財產,卻不必愛它們一樣簡單容易!
「愛」這個字是太危險了,他踫觸不起,也消受不起其中的沖擊和折磨!這是他從小就了解的事。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還拷貝了一份準備送給你做紀念呢?」
「真的!?」商珞瑤欣喜地連眼楮都亮了起來,她整張嬌顏都煥出一層生動的光彩,當她接下範以農手中那卷包裝精美的拷貝帶時,她興奮難抑而沖動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感動地親吻了他的面頰一下,「謝謝你。」
這個舉動卻令範以農震動地痙攣了一下,他情不自禁緊緊箝住她那縴細不盈一握的腰肢,將她攬進他寬闊的胸前,雙眼炯炯地凝注著她,粗聲命令她︰
「下不為例,你知道嗎?你的美麗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他的聲音隱含了壓抑的醋意和懊惱,這個發現令商珞瑤芳心如醉,喔!他是在吃醋嗎?這是否表示他是真正在乎她?
她的眸光是那樣明媚溫存、蕩漾著絲絲醉人心弦的光彩,範以農的心陡然加速了跳動,他呼吸急促地將她攔腰抱起,輕輕放在柔軟誘人的床墊上,然後,慢慢俯下頭深深吻了她——
夜深了,空氣中散發著異樣溫柔的旖旎醉人的氣息!
這是一個屬于情人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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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珞瑤在晨光溫柔的輕吻下張開眼眸,她心情愉悅地伸個懶腰,頓覺人生無限美好。
望著床畔那個被男主人睡過,而略顯有點紊亂的枕頭被褥,一抹摻雜著絲絲醉意的暈紅悄悄爬上微微滾熱的嫣頰,她傻呼呼地綻放著夢幻般的微笑,抱著那個余韻猶存的枕頭發了半天呆。
蟄伏已久的感情好像在昨夜那番令人心悸沉醉的纏綿悱惻中喚醒起生氣,現在這種醺然如痴如狂的滋味席卷了她所有的感覺。
讓她忍不住綻放著喜盈盈、嬌怯怯的歡顏!
然後,她那流轉著無盡醉意的目光被陳列在梳妝台玉磁花瓶里的一束紫玫瑰吸引住整個視線了。
她像個喜悅淘氣的孩子一般雀躍地跳下床,滿臉欣喜而貪婪地品嘗著這束粉紫色、淡雅秀致,吐著新蕊的玫瑰花。
玉磁花瓶下壓著一張精致小巧的便條。
字條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晚上我會回家吃晚飯。
這張再簡單不過的短箋,卻比世界上任何再纏綿動人的情書,更能打動商珞瑤那顆酸楚而狂喜甜美的心。
她的臉頰是紅撲撲的,而她那雙水盈盈的眼眸清亮晶瑩地宛如晨星一般奪目炫人。
當她踩著夢一般輕盈飄然的步履步下樓梯,大廳茶幾上那盆插滿數十朵粉橘玫瑰和滿天星的花瓶又帶給她一連串炫目而措手不及的喜悅。
她老實地來及掩飾自己滿溢的嬌怯和驚喜。
她那滿臉夢幻似的光彩,那張紅艷小巧的嘴,悄悄抿著微微向上彎,輕漾著淺笑盈盈,白皙光滑的面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那一臉醉人奪目的光彩和風情全部反映在郭媽含笑而的眼楮里。
她也意識到郭媽意味深長的注目,一時羞澀難抑地漲紅了耳根,「郭媽,早」
冰媽端出精致可口的清粥小菜放在餐桌上,「少女乃女乃,希望你能習慣我那中國式的早點。大少爺他雖然是受西洋教育的,可是,他喜歡喝稀飯,吃點道地的台灣小菜,所以,只要他在,我每天早上都會起來煮稀飯給他吃。二少爺就不同啦!他喜歡西式的早餐,所以,他要在家,我又得另外準備一份。還是夫人比較好伺候,她是什麼都可以,一點也不挑嘴!」
「我也是,我覺得能吃就是福,太挑剔是跟自己的腸胃過不去。對了,郭媽,大少爺說他晚上會回家來吃晚飯,呃——」她面頰微紅地遲疑了下,「郭媽,你知道大少爺喜歡吃些什麼?你能不能教教我,讓我好露一手讓他驚奇一下。」
冰媽微微發福卻親切質樸的臉上盈滿了笑意,「行,少女乃女乃,這個我是最清楚了,我從小看大少爺長大,他的飲食習慣我是再清楚不過了,所謂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必須抓住他的胃,少女乃女乃,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證大少爺大吃幾十‘驚’,再送少女乃女乃你數千朵數不完的玫瑰花。」
商珞瑤臉更紅了。
冰媽卻直腸直肚地繼續發表高論,「說真的,少女乃女乃,大少爺一定很寵你,真的——」
她見商珞瑤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她急忙拍著胸脯加重語氣,「真的,我郭媽跟你打包票,我可是看著大少爺從小長大的。他那個人一向比較沉默穩重、斯斯文文的,不像二少爺又調皮又搗蛋,一張嘴騙死人不償命,他呀!要是送女孩子玫瑰花那就沒什麼稀奇,根本是家常便飯,大少爺就不同了,他一向不善于表達感情,也不是那種會買花送女孩子的男人,所以,我看他今天一早起床就跑去花市買了兩束玫瑰花回來時,我簡直愣住了,他看我一副吃驚的表情,也沒多說,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少女乃女乃喜歡玫瑰花’便一筆帶過,把我給打發了,可見,少女乃女乃你在大少爺心目中是滿特殊重要的,你別不信我這個下人說的話,我可是旁觀者清,咱們大少爺從來不是那浪漫得會為女人去買花的男人。」
冰媽的話在商珞瑤波濤蕩漾的心湖里再度掀起了千堆雪!令她眼波流轉,醉眼迷蒙,一時情難自抑!
于是,她懷著滿腔喜悅而期盼的心情和郭媽上超級市場買菜,又抱著虛心受教的態度向郭媽請教烹調技藝。
一個下午她在郭媽悉心而技巧的指導下忙得不亦樂乎。
就在她手忙腳亂地炖好一鍋香氣四溢的白菜鹵牛肉時,擾人心亂的電話鈴響了。
她把其他的後續工作移交給了郭媽,拂拂略顯狼狽凌亂的發梢,心里暗自祈禱,希望電話不是範以農打來的,更希望他不是打來告訴她,他臨時變卦不回來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