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德三緊盯著熒幕--
可是……不對!一開始就不對。居然是不能人道的對人被包婆戴綠帽子又跑去求醫……
石德三忍著氣。「把帶子退出來。」
洪芍萸見鬼計得逞,連忙「遵命」地把帶子取出。
「根本就和片名不符,文不對題,」石德三生氣地把影帶的片名標簽給撕了下來。
可是不撕還好,因為下面還有一張寫著」開不了屏的孔雀」。
後來洪芍萸早料到他會有此舉。「你--」
石德三氣瘋了!氣得把帶子扔在地上。
「怎麼可能有這種片名,一定又是你在搞鬼。」石德三目光逼視著洪芍萸,可是她無懼地迎了上去。
「是沒這個片名。」洪芍萸又撕了一張。
「男人站起來」原名現身,另外兩張都是洪芍萸偽造的。她家也是開錄影帶出租店的,動這點手腳太容易了。
石德三看到這五個字,想立刻站起來給這女人一拳。可是他不能,他現在就是「站」不起來。
「好!苞我斗。我就和你斗到底。」石德維怒吼道。憤恨難平,他居然栽在一個女人的手里。
「我下午要到醫院做復健,你推我去。」
「‘新光’離這很近!一下子就到了。」洪芍萸信口說著。
「不是‘新光’!是‘陽明’!」石德三咬牙切齒。
「新光」離士林真的較近,可「陽明」在天母耶?雖也是士林區,可是要從中正路沿著中山北路推,再轉入忠誠路,然後才拐入雨聲街。起碼也要一、兩公里的路程。
這還不打緊!最叫洪芍萸叫苦的是上中山北路的爬坡……
橫跨著橋而上,她得使出多大的力氣啊!
可是石德三看準了這點,就是要她推。
他有錢,可是就故意不叫車來載,也不讓洪芍萸替他開保時捷。
洪芍萸這下子,連吃女乃的力氣都快用盡了。
她很想把他往大馬路中央狠狠推去,好讓車子撞死他,讓他真的永遠也站不起來……
石德三坐在輪椅上悠哉悠哉的,還不忘欣賞沿途美女對他的「注目禮」。
「嗨!」有人認出了石德三同他打招呼!石德三笑嘻嘻地回應著,大方地擺著手。
洪芍萸已汗流浹背了--摔死他!把他從陸橋摔下去。洪芍萸「謀殺」動機不可救藥地涌上心頭。
一個不會自我反省的男人!活該小時候被嚇得要開燈睡覺。
最好一輩子怕黑!什麼習慣了。哼!澳天我就扮吸血鬼去嚇他!
看他還習不習慣?保證大燈、小燈、台燈全點亮。
洪芍萸體力快透支了,可是她咬著牙。
餅了上坡就好走了。放手吧!讓輪椅滑下去--
「別以為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這謀殺罪名鐵定成立。」石德三絲毫沒有同情她氣喘吁吁。
到了!終于到了「陽明醫院」了。
可是一想到回程……她又得再一路推他回士林她就雙腳發軟。「可是我不能就此認輸。」她必夠補充體力才行。
乘石德三去做「復健時,她跑到地下餐廳大吃一頓。她必須有充沛的體力才能同他再斗過。
洪芍萸回到復健門診,等著再「伺候」石德三。
「唉唷--是石三公子耶--」但見石德三已做好復健,又和同一票女護士打情罵俏的。
哼!狽不了吃屎。豬玀就是豬玀。
「可以回去了嗎?」洪芍萸耐著性子。
「改天見!美女們。」石德三同俏護士一一吻別。
美女?哪有多美!還不是兩個眼楮,一個鼻子。洪芍萸不屑地推著「大」回家。「改天見?」她沒听錯吧!
「我一個星期要做兩次復健。」石德三揚著眉,等著洪芍萸回應。
幸好不是天天!如今洪芍萸只能如此自我安慰。她必須等待機會,然後再痛宰石德三這只驕傲的「孔雀」。
「好餓哦--」可回到家,石德三就喊餓,該準備飯了。
洪芍萸想休息也不成,兩、三下搖鈴又響了,一會兒要喝水。
一會兒要入廁、一會兒要看電視……
哩叭嗦的,真把她當成了老媽子看待。
洪芍萸累得像只狗似的,還被他挑三揀四、嫌東嫌西的。
「忍!忍!可是忍字頭上一把刀,好難忍啊!」好幾次洪芍萸都回到房間大哭一場,將所有的委屈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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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洪芍萸度日如年。
但苦日子就快過去了!不久就會雨過天晴了,洪芍萸心想著,她期待「自由」之日的到來……
有件事洪芍萸一直很納悶,石德三家的電話很少響。
她以為應該三不五時的就有女人打電話來「哈拉」!或是干脆直接找上門來。可是沒有!一個女人也沒有。那些女人全哪里去了?石三公子的一群紅粉知己怎都不見芳蹤?
夜里睡到一半,洪芍萸听到了異聲--
她以為小偷上門了……「唉唷--」原來不是,是石德三摔下床來--
「你搞什麼鬼,別嚇死人好不好,想起床就播鈴啊!」洪芍萸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石德三,又好氣又好笑的。
石德三想起身坐上輪椅,可是他仍然站不住腳。
「三更半夜的要去哪?快說吧!找女人是不是?憋太久了是吧!要不要我幫你叫‘雞’啊!可萬一你‘不行’我可不管……
這種忙我可幫不上!」洪芍萸沒好氣直嚷著。
「我要去書房。」石德三平靜地說著。
「拜!那些漫畫書是很好看,可……也不必半夜不睡覺爬起來看吧!」洪芍萸感到莫名其妙。
「那你去看什麼?書房除了漫畫書就是……烏龜,莫……」
不會吧!真的要去看烏龜。
「你去睡覺吧!我想個一人待在書房--」
「你又要耍什麼花樣?」洪芍萸不想他再摔倒。
「我說了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石德三強調。
「靜什麼靜?三公子一向最愛熱鬧的。」洪芍萸譏諷他。
「我心情不好--」石德三意外地說了這句話。
「開什麼玩笑!石三公子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有花不玩的錢,有玩不盡的女人,雖然現在暫時‘閉關’……而且你走到哪,誰不是對你吹捧拍馬屁的?真不知足--家世好,外在條件也不差,只是穿著太招搖了!你怎麼可能會心情不好?別唬人了行不行?」
「誰唬你了!我真的心情不好。」石德三臉上有少見的沉靜。
「好吧!叫那些紅粉知己來陪你解悶吧!」洪芍萸伸了伸手。
「她們只是紅粉,不是知己……」石德三喃喃地道。
「那叫你那群臭味相同的朋友啊!」她直嚷。
「除了你哥英荻外,我沒有真朋友。他們都是酒肉朋友,無法說知心話的。」石德三神色黯然。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哥人又在國外,你去書房同誰說話?烏龜嗎!它又不會回答。」洪芍萸直感到好笑。
可是石德三居然默認了。
不會吧!他是不是摔了一跤,腦子摔壞了?
「好吧!我這個‘看護’客串一下‘張老師’好了!你為什麼心情不好,說來听听?」
「你不懂……」石德三別開頭。
「你不說,怎知我不懂?」洪芍萸好奇。
「你不是我,又怎能感同身受?」他低頭不再說話,自行推著輪椅到書房去。
洪芍萸不放心也跟了上去,她也不知自己干麼如此熱心?
石德三果然對著一桌的烏龜呆望了半晌,久久不發一語。
好人做到底!洪芍萸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今晚咱們就先‘化敵為友’!你說吧!」
「說什麼?」石德三望著一桌的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