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和女人有關,一定是在一個月黑風商的夜晚被相戀情人拋棄,要不然就是在賓館暗室中和某個情婦偷情被逮個正著……結果你跪地求饒……猛磕頭苦苦哀求……」洪芍萸愈說愈高興。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石德三用力拍了下餐桌。
洪芍萸一聲不響地把粥喝個精光,無視于石德三的情緒反應。
「你听過一個名叫‘法網’的節目嗎?」石德三不想再被「糗」,只好從頭說起。
「很久以前的一個電視節目,專演謀殺案的……」洪芍萸有這個印象,「法網’’當時還滿紅的。
「我很討厭看這個電視節目,老演些殺人分尸的,偏偏我妹妹愛看極了!越駭人她越過癮,把電視機音量開到最大,我躲在臥房被窩里可听得一清二楚……」石德三娓娓道來。
「你是‘怕’看吧!不是不想。」洪芍萸冷瞅著他。
「是又怎樣!我當時不過上小學,那個‘法網’的片頭配音,我一听到就毛骨悚然,偏偏淑四愛死了……」石德三耐著性子解釋。
洪芍萸似有這個印象,那音效的確挺駭人的。「原來如此!
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現在當然不怕,只是當時年紀小害怕,所以一直開著燈看書,不敢入睡。所以常常看到睡著了,燈也就一直開到天亮。
這下你滿意了吧!‘女福爾摩斯’。」石德三坦誠一段「童年往事」。
「看書?看‘漫畫書’吧!別假認真了!」洪芍萸忍著笑。
「你知道?」石德三訝異。
「我昨晚不小心參觀了一下你的書房……」她一個不留神說溜了嘴,只得掩著嘴,但笑意明顯在臉上。
惡有惡報!石德三小時候也被人「戲弄」過。太好了!
「你在笑什麼?笑我已經是大人還看小孩子漫畫?我告訴你,現在漫畫書不分年齡、國界的,人手一本,不看才落伍。」
石德三脹紅了臉解釋著。
「我不是笑這個。我是笑……這下子你總該知道,被人一時的‘戲弄’會產生不良的後遺癥?」洪芍萸冷笑著。
「我不明白。」石德三不解。
「你一叫好幾年的‘冰山’啊。」洪芍萸噘起櫻唇。
「你別混為一談!這是兩碼子事。」
「哼!只知怪罪別人卻不知自我檢討。」她搖搖頭。
「夠了--你可以上市場買萊去了,別忘了租!」石德三不想再說下去!听她說教了!他可是「主」她是「奴」耶!
「去就去……」洪芍萸準備要出門了。
「我要一條‘美人魚’,記得哦!」石德三另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砰--」洪芍萸用力地甩上門。市場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可是……哪來的「美人魚」?
她靈機一動!倒是讓洪芍萸發現了好「貨色」。
「老板!你這烏龜怎麼賣?」洪芍萸心里暗笑。
「那是鰲!」老板更正。
「烏龜王八鰲。反正都是同一國的!我買了。」洪芍萸喜出望外挑了好幾只。
當然租的事她也沒忘!她施施然走人巷口一家錄影帶出租店。
店員是男的!年紀不大,約莫比洪芍萸小。
「我要租。」洪芍萸開門見山地說著。
「什麼?」店員吃了一驚,他第一次踫上如此「直接」的女顧客。一般女顧客租總是遮遮掩掩、拐彎抹角的。
「查一下!有沒有‘冰山’之類的片名?」
欠扁的石德三,就是故意要整她就對了。
店員用電腦查詢了目錄。「很抱歉哦!沒有。」他搖了搖頭。
沒有--最好。可也不能空手而回啊!
「你知不知道有沒有那種片子?嗯……就是說一個男子‘不行’……要專門尋求醫治之類的,最好……老婆讓他戴綠帽子。」
洪芍萸叨絮地說著。「整我?我整你還差不多。」
「有--我看過。」店員熱心地找出了這卷帶子。
「小姐,你對這種片子有興趣啊?」店員很好奇。
「不是我,是別人,他是你們的老主顧。」洪芍萸報出石德三的大名,登錄在他的名下。
片名叫「男人站起來」。
好惡心的名字!不過挺合乎石德三的現狀。如果用「孔雀不開屏」就更恰當不過了!
她想著想著,鬼主意又上來了。「嘿……有你好看的。」洪芍萸竊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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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石德三住宅,卻不見他的人影。
洪芍萸听到了幾陣笑聲,笑聲來自書房。洪芍萸放下菜籃走了過去,書房的門半掩著……
「哈--哈--」石德三手捧一本漫畫書坐在輪椅上捧月復大笑著。他看的正是最新一集的「蠟筆小新」。
「笑吧!看等一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洪芍萸走進廚房,準備要大展手藝。
她下廚煮得一頭是汗,沒辦法!這道萊太難煮了,花了她不少時間!最後總算大功告成!她用手拭去了汗珠。
「有沒有‘紅燒魚’?」石德三揚了揚眉。
「有!當然有,而且‘色、香、味’俱全。」洪芍萸強調。
「有沒有……‘干扁四季豆’?」石德三直盯著她的胸部。
「有!怎麼會沒有,保證又干又扁入口即化。」她毫不在意地聳聳肩。
石德三滿意地看著一桌菜色!
為了讓「紅燒魚」好看些!洪芍萸動手幫魚「美容」了許久。
沒關系!為了「復仇大計」,先自我犧牲一下有何妨!
石德三吃得津津有味!洪芍萸心想好戲就要上場了。
「這道湯是我特別為你炖的。」洪芍萸故意嗲了嗓音。
「不是牛鞭吧……我不需要。」石德三敬而遠之。
「不是牛鞭,也不是蛇鞭、羊鞭、虎鞭的。這是十三生肖內找不到的--是烏龜!這鍋湯叫‘縮頭烏龜湯’。夠別致吧?」
「你--」石德三的臉都綠了,聲音也發顫。
「為了讓它更能‘名副其實’,我花了老半天才把烏龜的頭給塞到了殼內讓它出不來,這樣炖起來才更美味。你把它的頭從龜殼內挖出來吃吧!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她不慌不忙地解釋。
「洪--芍--萸--」石德三氣炸了。
「唉唷--不簡單!你終于叫對了我的姓名,發音標準了。」
「你故意--你看到書房內有烏龜。」石德三額上青筋若隱若現。
「喜歡收藏烏龜,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吃進肚內,一勞永逸,不用擔心被人偷了去。而且吃得越多,才能‘物以類聚……搞不好你的背也可以練成‘銅牆鐵壁’,不用怕再被人踩,成了最勇敢的‘忍者龜’……哈--」她說到最末忍不住笑出聲了。
「匡嘰--」石德三用力一推,推翻了一鍋湯,急怒攻心。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兩句話也是有道理的。
烏龜和鰲是‘近親’,自家人吃自家人似乎真的不大好……」洪芍萸慢條斯理地收拾著善後,不忘再叨念幾句。
「你說……它是……是鰲?」石德三這才明白,他被耍了,那不是烏龜。
「我吃飽了--推我回房去。」他心中生著悶氣。
「是!主人。‘飽暖思婬欲’!女奴明白。」洪芍萸立刻進行第二回合計劃,她穩操勝算。
「把帶子給我!」石德三憤憤地說。
洪芍萸依言把恭恭敬敬地塞了上去。一般都沒外殼封套的,只有個小紙盒,無非是不想太過于「醒目」。
石德三看著帶子上橫條寫著「將冰山劈開」。
他得意地笑了起來,哈--果然有「冰山」兩字,他等看看「冰山」女出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