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誰?」他的眸子如刀刃一般的筆直劃過她,她霎時屏住了氣。
「是這樣的,這個女孩剛才差點被流沙吞滅,沙井德適時救了她,正巧這女孩似乎無處可去,所以暫時先把她給帶回來。」莫水凝及時上前打圓場。
「無處可去?可能嗎?她從哪里來的,就從哪里回去,總不可能沒有來時路吧?」阿瓦赦毫不放松地直視著她。
「如果我真知道我是從哪里來的話,我很願意回去,問題是我現在連自己身處何方都難以置信,又怎麼知道我是從哪里掉下來的?」蔚璽兒可不打算讓這個超級不友善男人的氣勢壓過她。
「你說的這些話實在是太復雜了,如果你是在混淆視听,我勸你最好省省力氣。」他不冷不熱地說著。
「如果我說我是從天空掉下來的,難不成你要我飛回天空去嗎?」她不甚高興地應了回去。
「如果你真做得到,我們樂觀其成。」阿瓦赦不帶一絲溫和冷聲道。
「可惜我沒有一對翅膀可以飛回去。」
「好了阿瓦赦,不如先把她交給沙井德看守。我們得趕著遷營啊!」莫水凝想辦法阻止他們之間的沖突。
「不,把她交給樊天崗,就當做奴隸一般的看守。」
「阿瓦赦……」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談。」說罷,他身子一轉,迅速地離開。
蔚璽兒第一次感受到憤怒的滋味。全身上下無一處的血液不在沸騰澎湃起伏。
這實在太令人生氣了!她氣炸得暗暗咀咒著︰這簡直太沒人情味了,來到這種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已經夠嘔的了,居然還被人當做奴隸看待。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可言嗎?
可惡的爺爺,為什麼還不來帶她走?說好只是拜訪一下,沒必要讓她受這些活罪吧?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發瘋氣死的!
第二章
預言實現,殞星將墜。
蔚璽兒舉步維艱的跟在隊伍的最後方。
東遺一行人約莫兩百多人,以老弱婦孺為最多;其中凡懷有身孕的、年紀過小、年紀過大、帶病的、扛背重物的、稍有地位的,皆可施予駱駝代步。
隊伍中只有一個較特殊的情景,那就是四人肩扛的轎子。每個人都知道,那是東遺最具異人能力的殘葉先生所坐的轎子,由此可知他所代表的重要性。
沙漠的氣溫逐漸高升,蔚璽兒的體力也即將消磨殆盡,並呈現出透支及負荷不良的狀態。她滴水未沾,以至于臉色發白,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但樊天開並沒有回過頭來瞧她一眼,而蔚璽兒的硬脾氣也驅使著她的意志要咬緊牙根撐下去。就算他曾救了她一次,她也不會再向他求救第二次,假如昏倒了,就讓她變成干燥花算了,反正這個沒有人性的民族也不會可憐她。
她的臉上、手上、脖子上及許多地方皆開始冒出一粒粒的紅疹,腳也起了水泡,全身上下痛苦難當,簡直要令她忍受不了的動手去抓,但是她告訴自己不可以,要是抓破皮,可是會更痛的,還會留下疤痕,那多丑啊!
想了想,她又忍不住開始咒罵起她那該死的爺爺,要不是他,她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可是想了想,又好像是她自找麻煩、咎由自取;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爺爺沒來救她?為什麼?
這時,隊伍漸漸停了下來,以乎是到達了一個小綠洲。
大概可以休息一下了,謝天謝地!蔚璽兒在心里大喊老天爺萬歲。
可是,正當她想要找塊蔽蔭處歇腳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沒有她容身之處了,她險些立刻暈倒;綠洲的四周都被東遺的人佔去了。
蔚璽兒口干舌燥地不知怎麼辦才好。且眾人異樣的眼光一直在她身上徘徊,她簡直快要承受不住地破口大罵了。
「蔚璽兒!」
就在這當頭,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你過來這邊坐吧!我替你找了個位子。」
蔚璽兒定神一看,居然是沙井德,她頓時愣了愣。
「你臉色好差,過來喝喝水吧!」沙井德好心地說,手上拿著一個皮套鐵制的水壺。
蔚璽兒覺得好感動,他一直這麼的幫助她,她點點頭走過去。
「這樣不會害你被罵嗎?」她有些不安。
「不會啦,是樊天崗叫我這麼做的。」
「樊天崗?」她大吃一驚地抬起頭,這怎麼可能?
「他一向不喜歡表現得太過于平易近人,所以大家都不太敢接近他,總覺得他很冷酷,不過我告訴你,其實他是一個大好人,只不過他長年跟隨在阿瓦赦的身邊,很多個性都被隱藏了起來,所以你不用怕他,他其實是很好的一個人。」「是嗎?」蔚璽兒聳聳肩,喝了一口水,對于樊天崗是怎樣的一個人她無心去「是嗎?」蔚璽兒聳聳肩,喝了一口水,對于樊天崗是怎樣的一個人她無心去探究。「算了,反正這對我來說已經沒差了。」
「對了,你這一身的打扮很奇怪也很顯眼,我看我幫你找件衣服換上好不好?」
蔚璽兒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她這身穿著確實是太引人矚目了,而且又容易讓皮膚直接曝曬在熾烈的陽光之下,她心疼地看著自己長了一粒粒紅疹的手臂,又模模自己的臉。
「好吧!」
沙井德隨即去跟莫水凝說了一下,莫水凝也算好心,二話不說便找了件衣服給他。還和他交頭接耳說了一些悄悄話,挺神秘的。
餅沒多久,沙井德便返回來了。「衣服拿來了,你直接套上去吧!」
她盯著沙井德手中那團破布愣了愣,天吶!假如她再把這件厚如麻袋的衣服穿上,她肯定會先噴鼻血,再七孔流血而亡。
「怎麼了?」
「有……有沒有薄一點的衣服?」她吶吶地問。
「薄一點的衣服?」沙井德為難地搖頭。「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們這個民族特別窮困潦倒嗎?除了這種粗劣的布質衣服,我們實在沒有能力穿那種絲綢綾緞了。」
蔚璽兒听了之後驚愕了一下,也才真正發覺到,他們這個民族實在是有夠貧乏和落後,就算她來自科技發達的西元二千一百四十七年,可是以她對歷史的了解,十世紀之前的勞斯赫爾時代也不至于這麼黯淡啊;相反的,勞斯赫爾時代反而是中古世紀最輝煌又最鼎盛的黃金時代,怎麼……「只要從你身上的衣服來看,我們就看得出來,你大概是從一個很富有的大城來的吧?可是沒辦法,你就委屈一下。等經過驛站或是商旅聚集地時,你就可以雇駱駝回你自己的部族了。」
「不,你誤會了!我不是在嫌衣服不好,只是……只是天氣真的太熱了,我怕我再穿上這麼厚的衣服會支撐不住。」
「是嗎?不然你把衣服罩在頭上好了,要不然近年的陽光會更烈,你如果沒有一點防護的話,很容易就被曬傷的。」
「好吧!」蔚璽兒不好再推辭了,只好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並將衣服收下。
再度上路了之後,沙井德就又到前頭去了,蔚璽兒依舊跟在隊伍之後,一步一步的跟著走。
,走了將近兩小時,蔚璽兒的兩腳起的水泡更嚴重了,她痛得實在難以忍受,在這個節骨眼又找不到沙井德來幫她,只好死撐、硬撐地走下去。
「哎喲!」突然,蔚璽兒腳底的水泡破了,她痛得僕跌在地上。
這個時候,樊天崗聞聲掉過頭。
「怎麼了?」
蔚璽兒沒有回答,她不想向他求助,她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但兩只腳卻不听話,仿佛在對她說︰主人,我們不行了,別死要面子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