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天崗跳下駱鉈走到她身邊,在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把抱起她。
「你……」蔚璽兒宛若大夢初醒般的急忙掙扎。「放開我!」
「用不著逞強。如果我真的放開你,你確定你走得下去嗎?」他不帶一絲表情的看著她,低沉的嗓音宛若擂鼓似地在她心里敲,她沒來由的一陣心跳。
但她倔強地咬住下唇不打算強辯,跟他這種人是沒什麼好說的。
樊天崗攬她坐上駱駝後,便讓她坐在他的前面。就這樣,蔚璽兒百般不願意,又十分害怕地偎在他懷里,順便蒙住頭避免風沙的侵襲。
而另一方面,莫水凝來到阿瓦赦的身邊。
「阿瓦赦,你打算如何處置那名女子?」
「等我們到了下一個新的落腳地,讓樊天崗盤問她。」他不苟言笑地說道。
「盤問?」莫水凝大吃一驚。「你真的把她當成犯人?」
「她的身分不明,凡事都必須小心謹慎。」
「沒錯。她的確是出現得不明不白,可是我一向看人很準,她肯定不是來對付我們的。」
「就算不是,我們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收留她。」
「沒有人叫你收留她呀!她只是暫時落腳在我們這里罷了。」莫水凝搖搖頭,緩緩地說︰「難道你看不出來一件事嗎?她人。」
「莫水凝,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阿瓦赦面色凝重地看著她。「她如果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難不成她是過去或未來的人馬?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不,一點也不荒謬,我有預感,屬于我們這個時代。」她肯定的。
「莫水凝,難道你把自己當成一百多年前的神裔之女了嗎?你能否別這麼異想天開了?」
她有些忿怒地看著他。「難道你認為我在說謊?」
「莫水凝,我們沒必要為此而起爭執。你也不要再為那個女的說情了,我有我的打算,好嗎?」
莫水凝忿忿地一拉韁繩,繞回到隊伍中間去了。她不懂,阿瓦赦怎會如此的冥頑不靈?
經過一天的長途跋涉之後,他們終于尋到了一個落腳處,而此時,太陽已經下山了。所有人依照往常一般開始搭起帳蓬。
蔚璽兒實在是累得整個人都站不直了,不過她承認樊天崗確實幫她減輕了不少負擔,由于他的自作主張,今天的一大段路她都是待在駱駝背上沒再落地,甚至她還一度睡著了,醒時才知道落腳的地方已到了。
「蔚璽兒,吃點東西吧!」沙井德在樊天崗消失之後便走了過來,手上還拿了一些看起來干干扁扁、顏色可怕的植物,「這……這能吃嗎?」她望著那些東西發愣。
「當然能,是曬干過的樹根,吃一點就會有飽月復之感了。」
「是……是嗎?」
「是啊!吃吃看吧,雖然不是什麼人間美味,但是嚼起來還挺不錯的。」沙井德的臉上盡是真誠之色,見她有些畏懼,他還先拿起一根吃給她看,好像吃起來真的很帶勁兒似的。
璽兒不好意思推拒,只好畏生生地拿了一根。「老是麻煩你,真是抱歉!」
「相逢自是有緣,更何況我很喜歡你呢!」他坦白地回答。
她才剛咬了一點進嘴巴,一听到他的驚人之語,險些沒噎到。
她緊張地咳了咳問︰「什麼?」
「如果你不是外族人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他面露無奈。
蔚璽兒看看他,見他似乎也沒別的意思,心想或許是自己多慮。他們可能是把「喜歡」這個字眼當成友好的表示,既然如此,她應該不必太大驚小敝才是。
「你對我這麼好,不會被人排斥嗎?」她忍不住問,也發現這干干扁扁的怪東西還不算太難吃,只不過咬起來有沙子的感覺。
「排斥?不會啊,其實大家都很想認識你,只不過還是有些畏懼阿瓦赦,所以不敢光明正大來找你說話罷了。」
「我看那個阿什麼東西的看起來好像很跩,他是你們的什麼人?」
她想起他那不甚友善的態度,故用「跩」來形容他,卻不料這屬于未來時代的新潮用語又把沙井德給弄迷糊了。
「跩?那是什麼?」沙井德一呆。
「呃……」她忘了不能講太現代的話,只好胡亂解釋一遍。「呃……就是很高高在上的意思。」
「沒錯啊,他是我們東遺的領袖。」
「領袖?」她眉頭一皺。「他好像很年輕。」
「可是他的能力不亞于他的父親啊,所以大家都很支持他嘍!」
「你說你們這個民族叫什麼來著?」
「東遺。」他不卑不亢地回答。
「東遺?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東城的遺民!」沙井德還來不及回答,就听到另外一個低沉的聲音自背後傳來驚動了他們兩人。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過頭。
「殘葉先生!」
殘葉終于等到她了,果然是一個集靈者氣流與異者氣流相融合的女子。
蔚璽兒被他的笑容給嚇了一大跳,這是怎麼回事?站在眼前的是一位白發蒼蒼、雙眸瞑眛的老者,但是,卻讓人感覺出他的不凡與氣勢。
「你叫什麼名字?」殘葉溫和的眸中的神采有別于平日。
她極度不安地看了沙井德一眼,沙井德卻給了她一個要她放心的眼神。
「我叫蔚璽兒。」
「如果我的預言正確,你必定是來自未來的一名使者。」
蔚璽兒簡直是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他居然知道?這怎麼可能?但是他的說法又不太對,死者?她明明還活得好好的,不會是詛咒她吧?
正當她還一頭霧水思索著他的話中含意時,殘葉伸出他瘦削干扁、微微顫抖的手。握住她的手。
「我等你已經等了很久,你終于來了。」他沙啞地對她說。
蔚璽兒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只見殘葉先生突然一個倒嗝吐出一攤鮮血,當場頭部一仰暈厥了過去。而他的手還緊緊捉住她的手沒有放開。
「殘葉先生……」沙井德驀地嚷叫。
場面演變成一團混亂,直到阿瓦赦和樊天崗聞聲迅速趕到。
「怎麼回事?」阿瓦赦宛若陰風撲面地質問著沙井德。
「這……這我也不知道,殘葉先生剛剛突然出現講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話,隨後吐了一攤血就暈過去了。」沙井德心想這下完了,人是在他眼前暈過去的,于是他想也不想的一腳跪地立即認錯。「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沒有看出殘葉先生身體上的不適,對不起,請你處置我吧!」
阿瓦赦忍住氣,他看得出這一定和沙井德無關。
「你去找莫水凝來幫殘葉先生治療,其他人把殘葉先生迅速抬回營篷里。」他厲聲吩咐著。
眾人正要將殘葉先生抬起時,才發現殘葉先生的手此刻還緊握著蔚璽兒的手不放,而這個情形阿瓦赦也注意到了。他和楞在原地的蔚璽兒四目相望了一會兒,他別過臉。
「阿瓦赦,怎麼辦?」
「讓她一塊去吧!救人要緊。」
待人群散去,阿瓦赦才猛然想起殘葉先生曾跟他說過的話,難道……難道真如殘葉先生所說的,那個女子就是所謂的「異人」?
西元二千一百四十七年。
「老爹,您不要嚇我們好不好?璽兒怎麼可能真被您的時光機給送去別的時代?別這麼異想天開行不行?」璽兒的母親琪多莉十分果斷地搖搖頭。
「是啊,您的發明一向沒有成功過,更甭說這種科幻加高科技的儀器會被您給發明出來。」璽兒的父親蔚連華更是清清楚楚地說著。
「你們就是不相信我有這個能耐就對了。」蔚斯禮生氣地瞪著他們倆。「難道這種事情我會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