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雷風堡里,最多的不是人,而是各個院落的花草,像被加了超級肥料似的迅速增長,到處都是怒放的花草,還有在蔓延城牆上的藤蔓。
外表看起來,雷風堡像是一座久無人居的空城,但豎耳傾听,還是听得到有人在講話——「娘,爬高一點……左邊一些……對,就是那里。」一個女娃兒的頭抬得高高的,看著大樹上的遠揚正試圖去構樹枝間的鳥巢,把手上的小雛鳥放回去。
「哎呀!」身穿綠裝的遠揚慘叫一聲,因為母鳥憤怒的飛過來啄她的手指,啄得她痛死了。「混帳王八蛋!你再咬我,當心我讓你們一家‘窩毀鳥亡’!」她憤怒的威脅著,好不容易把小雛鳥放回去,但那該死的母鳥還是緊追著她不放,氣得她揮手就要打了過去……
「娘,不要打死它,它只是想保護它的寶貝而已。」可愛的女娃兒急急地哀求。
遠揚不甘心地寫道︰「哼!死丫頭,你就只顧著鳥,有沒有想過你娘被它咬得很痛?」她忿忿不平的下了樹,可那只母鳥一直撲過來咬她,氣得她怒火再度上升。「我要宰了你這只死鳥煮湯……」
「娘,小心!」女娃兒高聲尖叫。
但來不及了,「啊!」的一聲,遠揚整個人從樹上掉了下來,「鳴鳳,快閃!」她掉下去沒關系,但底下的鳴鳳被她壓到可就慘了,「叫你快閃,你沒听到嗎?」她試圖伸手勾住樹枝,但構不住。
「鳴鳳?」她尖叫,心神俱裂。
鳴鳳被嚇傻了,根本沒辦法動,眼看遠揚就要壓死她……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紫色的身影掠過天空,飛快的接住遠揚,飄然落地。
遠楊尚不及看清救她們母女的人是誰,就從那人的懷里跳下地,跑向還呆立在原地的鳴鳳,「鳴鳳,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她抓著鳴鳳,左看右瞧,擔心她是不是傷到了哪里。
「娘……好……好可怕……」鳴鳳抱著遠揚大哭起來。
遠揚心疼的拍著她的背,「別怕、別怕,這不是沒事了嗎?我們兩個都好好的。」遠揚抬頭望去,那只囂張的母鳥還在那里大聲喧嘩,「可惡,都是你這只死鳥害的,我要你們‘家破鳥亡’!」遠揚推開鳴鳳,就想要爬上樹。
「娘,不要呀!」鳴鳳替鳥兒求情。
但遠揚還在氣頭上,對鳴鳳的話置若罔聞,「別阻止我,它敢惹本大爺,就要有相當的覺悟。」
突然,有個不小的力量拉住她的衣服,遠場低下頭一瞧,一個穿紫衣、戴黑紗斗笠的姑娘拉住她,她不耐煩地抬腳踢了踢,「放開,不然我……」
紫衣?
遠揚腦子里突然靈光一現,她心愛的日月就愛穿紫色的衣服,莫非……
她馬上跳下樹,伸手就要掀開紫衣姑娘的斗笠,「讓我看你的真面目。」
但紫衣姑娘身形矯捷的閃了開來。遠揚突然腳一扭,一個不小心往前一栽,「救命呀!」她叫得可大聲了。
紫衣姑娘馬上上前扶住她下墜的身形;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乘機撕開紫衣姑娘的斗篷,果然,一張艷美的臉龐展現在眼前「日月,你終于回來了。」遠揚大聲歡呼,撲上前去,給了日月一個大大的擁抱,抱得日月重心不穩,往前倒在她身上。
「小心!」他硬是卷起兩臂不想壓到她。
可是已經躺在地上的遠楊根本就不管這麼多,硬是把他牢牢地抱住,「我好想你喔!」
日月放棄了,放開雙手,任憑她緊緊的擁抱。「唉!」一聲無奈的長嘆從他的口中逸出。
「日月、日月,我的日月!」遠揚連聲叫喚著。思念了五年,終于盼得他回來了;他還是如以往一般的美、一般的動人,遠揚忍不住激動的情緒,噘起嘴唇就要親他。
「你于什麼?」日月一驚,伸手推拒,把她的頭按到地上,「五年不見,你還是那麼的色膽包天。」他冷冷的斥責。
但她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反而笑開了嘴,「我實在忍不住嘛!強等了你五年,你終于回來了。」
這番話听得他心里酸酸的,他掙開她的擁抱站了起來,「不管如何,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分。」
她根本沒听過去,高興的跟著跳起來,「日月,這次你可別想走了,我不會讓你走的,鳴風也不會。」她拉住他的手,雀躍的宣布。
他淡漠的眼掃向身旁好奇的瞧著他倆的鳴鳳,「這孩子叫鳴鳳?」
「是啊!這名字不錯吧?我想了好幾天才想出來的,你喜不喜歡?」
她能生出這麼標致的女兒可不容易呢!再加上又取了個這麼美麗的名字,日月一定會很滿意的。
但他卻只是靜靜的說︰「這名字不錯。那你呢?你過得好嗎?」
他的反應竟然這麼冷淡,讓遠揚不禁有點失望,「你不夸我生了個好女兒嗎?」
他奇怪的看著她,但仍是順了她的意,說道︰「你的確是生了個好女兒。」
「你是怎麼回事,不高興我有孩子嗎?」她嘟起嘴,生氣了。
「我很高興。」但他的口氣卻一點也不像在高興。
實在想不出地不高興的原因,只好把鳴鳳拉來,「鳴鳳,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叫二娘呀!」
鳴鳳的眼楮突然亮了起來,親親熱熱的叫︰「二娘。」
日月的臉色白了白,「你的身體還好吧,遠揚?」他的眼神看起來擔心極了。
她倒是覺得日月奇怪極了,「你怎麼老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女兒在叫你呢!」知道自己做了爹,他怎麼不笑?怎麼不喜極而泣呢?
日月嘆了一口氣,「遠揚,不管要花多少時間,我一定會醫好你的。」
遠揚疑惑的指著自己,「我?我有什麼毛病?我好得很哪!」不好的話,還能當大夫醫人嗎?她倒覺得有病的是日月,不然就是……
但日月顯然沒听過去,他拉住她的手,極富感情的說︰「不管要花多少代價,我都會把你治好的。相信我,遠揚。」
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麼,遠揚的眼珠子算計似的左右亂轉,「在我病好之前,你會不會離開我?」
他搖頭,「不會。」
萬歲!她在心里歡呼千萬遍,「你保證?」
「我保證;」日月肯定的道。
她笑得更開心了,「那我一輩子都不放你離開了,你要有所覺悟,我親愛的日月!」她伸手又要抱他,但他一閃,讓她抱了個空,不過,她也不以為意,笑笑的轉身,「我說日月啊,你到底以為我生的是什麼病呀?」
日月瞧著她,不忍心說出來。
倒是鳴鳳開口了,「我知道娘得了什麼病。」
遠揚頗不以為然的看著鳴鳳,「哦?你說說看。」
「大家都說娘同爹一樣,都瘋傻了。」鳴鳳天真的說道。
遠揚馬上輕輕一個響栗打在鳴鳳的頭上,「不要隨便听信謠言。」
但她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嘻嘻的,好像很開心似的。
看得日月的臉色更沉重,心中的疑慮又更證實了一分,「遠揚?」
「什麼事?」遠揚立即轉移注意力,丟下鳴鳳迎了過去。為了日月,要她死都可以。
「你安心吧!我會陪住你,直到你痊愈為止。」
她笑得更開心了,「好,我這次就相信你。」她已經打定生意,一輩子都不「痊愈」了。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笑臉,多年未見,她出落得更美了,尤其是穿上女裝後。他的心里不由得苦澀了起來,「遠揚,你果然還是適合穿女裝。」
她馬上尷尬的收了笑臉,「是嗎?我倒是覺得挺別扭的。不過沒辦法,衣服都拿去洗了,我只好將就一點,穿這套徐嬤嬤的女裝。」她超級不喜歡這身衣服的,既老氣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