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旋,地在轉,她舞得頭昏,轉得有腦脹,哀愁象被她甩開了似的,正一點點的消失……
「哈!炳!炳!」
咦?天與地為何變了色。是烏雲蔽日嗎?
沒機會弄清楚了,因為她已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張勁坐在床前,無奈地看著慶上熟睡的容顏,感嘆地搖搖頭,愛情本來就復雜,被這兩個傻瓜一弄,變是更復雜了。
他不禁有些怨起他的拜把兄弟日月,怎麼丟了這麼大的包袱給他?
唉!
就在這個時候,阿順慌慌張張的找來了大夫,「快、快、快!幫我們堡主看看是得了什麼病。」
大夫也急急忙忙地把診療箱放在桌上,刻不容緩地走到床邊,「他昏迷不醒多久了?」
「幾個時辰吧!大夫,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別急,我還沒幫他診脈呢!」大夫這才開始替遠揚診脈,沒多久,原本氣定神閉的大夫突然臉色一變。
「大夫,怎麼了?我們堡主還好吧?」阿順趕緊湊上前問道。
「真奇怪。」大夫的額頭冒出冷汗,「這……這不可能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勁也開始擔心了。
「他的脈象很奇怪……」
「奇怪?該不會是得了絕癥吧?」
「我再看看。」大夫又診了一次脈,但顯然結果是一樣的,只見大夫的臉色更慘白了,「這沒有道理呀!」
「到底是怎麼了,你快說呀!」阿順著急的催促。
「是呀!這位大夫,你直說無妨。」張勁也忍不住開口。看那大夫的神態,讓他感到事情非常不尋常。
「他……他有喜了。」
屋外有只烏鴉嘎嘎的飛過……
一瞬間,張勁好像看到遠揚得意的大笑——蔣日月,這下子你一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哈!炳!
真是「藕斷絲連」哪!張勁忍不住無奈的嘆息。
「這怎麼可能?我們堡主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會生孩子?」
「可是我診斷出來的脈象明明就是這樣啊!」
「一定是你弄錯了,你這個庸醫,你有听過男人大肚子的嗎?」
「我沒有……可是……」大夫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醫術。難道他真的是庸醫嗎?醫了三十年,看過無數人,結果才發現自己是庸醫。這…他真是愧對天下黎民哪!
「沒錯,你就是庸醫。」阿順又火上加油。
「住口!」張勁忍不住大叫,「不要吵了,統統給我出去!」
阿順不服,「還沒弄清楚堡主生的是什麼病,怎麼能出去?」
「事情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你們堡主大了肚子,過度操勞又營養不良,不昏才怪。」張勁一臉的不耐。
「可是我們堡主是男人悶!」阿順不相信一個假男人能去玩張勁的夫人。
「你們堡主的確是女人。」
阿順冷笑起來,「張大爺,你把我們這些下人當傻子耍啊!如果我們堡主是女人,那你的夫人不就是男人了嗎?不然怎麼玩得出」玩意「來?」
「沒錯,日月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張勁鏗鏘有聲,震驚了一干人。
「天哪!」阿順張大嘴,突然領悟,頓覺自己是天下排名第一的大傻蛋。
在夢里,她又看見了他,看見他離開。
她在後面拼命追趕,用力呼喚。
他低沉輕柔的聲音不斷地在她耳畔喟嘆,「憐兒呀憐兒,原來你同他們一般,是這麼俗見的人。」
不,她不是!
她哭著睜開雙眼。
眼前有個男人的身影,但不是日月。張勁坐在床頭,雙眼里盛滿了同情,但她不需要同情。
「討厭的家伙,你怎麼賴在這里?」她轉過身背對他,飛快的推去淚水。
張勁嘆氣,「看你這樣子,我走得開嗎?」
「我不用你管,你盡避走好了,我死不了的。」遠揚固執的道。
他又嘆了一口氣,「你是我兄弟的妻子。」
她哼了一聲,「我是你兄弟的連續拋棄兩次的女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走,是因為他在乎你。」
「我傻瓜還當組不夠久嗎?」她不願相信。
「他是個美麗的男人,卻美麗得不適合當男人,更不能當你引以為傲的夫婿。」
這些她都明白,「所以我變成男人,就是為了配合他。」
「但你是真的喜歡扮男人嗎?他不喜歡你勉強自己。」
「我沒有。」她霍然坐起,大聲抗議,卻引來一陣昏眩,只好又無力的躺了下來,「算了,反正他已經跑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
「但你們之間斷得不干淨,這才是最麻煩的。」張勁傷透了腦筋,「不過,這也是你自找的,我是該罵你還是恭喜你?」
她听不懂,「你昏頭了。」
張勁長長的嘆口氣,「遠揚,你是要當爹,還是當娘?」
她笑,少了日月,她能當爹、能當娘嗎?
「我不當爹,也不當娘,我要開一家全國最大的妓院,把你們男人統統一網打盡,呵,呵,呵!」
張勁看著她,暗想,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瘋的,幸虧日月臨走前留了個「禮物」給她。
「遠揚,你肚子里有女圭女圭了。」
「哈!炳!炳!」她笑得更大聲,「你以為我會笨到相信你的話嗎?」
張勁的神情非常嚴肅,「我是認真的,你是要吃墮胎藥,還是補胎藥?」
她笑聲漸歇,看著他的臉,心里的不確定愈來意濃——有那個可能嗎?
她手指按在自己的脈上,但只感覺到「撲通!撲通!」的一團亂。
不行,她太緊張了,探不出來,「是誰告訴你這事的?」如果是大夫的話,那可能性就大了。
「你昏了以後,阿順請了大夫來看診,是大夫說的。」
「哦?」她的嘴角上揚。有了這孩子,她跟日月之間的關系就斷不了,日後再次相會,她拉住他的繩索就更堅固了。
「不過一個男人大著肚子實在太奇怪,你還是當娘吧,可是,做個未出閣的姑娘,生孩子會引人非議的。」張勁的眉頭糾結在一起。
她望著他傻笑,心里甜孜孜的,覺得生命終于又有了希望及意義「我看,你嫁給我好了。」張勁提出建議,有個名正言順的父親比沒有好吧!
她的笑容更艷了,「張勁呀張勁,你真是個爛好人。」
第六章
五年後在漠北繞了一圈後,張勁還是蟄回了江南,而聖上托他找的人,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唉!這個任務花了他將近十五年的歲月,真是有夠漫長的。
他疲憊的將馬交給店小二去照料,走進店里點了幾盤小萊及一壺燒酒,獨自酌欽了起來。他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覺得有些悲涼,飄泊了大半輩子,也還是光棍一個。
或許不該這麼說,他也曾經有個「美女」老婆陪伴他闖蕩了九年,可惜他無福消受,只能看卻不能動。
突然,隔壁桌傳來的交談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听說了嗎?東村那個樵夫老陳,在鳳棲山上看到一個仙女。」
「鳳棲山不是一座深山嗎?老陳怎麼會去那兒?」
「深山才有好木頭呀!」
「老陳說那仙女美得很,比他見過的娘兒們還美上好幾十倍,一身淡紫色的衣服,就像鳳凰的羽毛般漂亮呢!」
張勁記得日月也喜歡淡紫色的衣服,而且也的確是美若天仙,但他不應該會在這兒呀!這兒離雷風堡又不遠,日月既然要離開,就會離得遠遠的,免得被遠揚找到。
「那仙女冷冷的命令老陳離開,還說那里不是他該去的地方,但老陳死也不肯成開,硬是纏著仙女,要她救他生病多年的妻子。」
「那後來呢?」「仙女終于答應了,問了老陳幾個問題之後,就在他衣服上用泥巴寫下了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