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嚴令風為什麼要花這樣的心力在這兩個孩子身上?之前他威脅著要把他們送走,難道不是表示他不喜歡他們嗎?
再說他連孩子都不願意和她生,理應是厭惡小孩子的人,怎麼會反而對宇兒和儀兒那麼好,並加以栽培呢?
腦海里浮現一連串的問號,卻沒一個有答案。到底嚴令風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莊月屏突然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好少好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恨她,其余她完全不了解。
雖然心中有很多謎團尚未解開,但看到宇兒和儀兒的確得到良好的照顧後,她終于安心了,也不打擾他們念書,她打算就這樣回去。
為了怕被人撞見,莊月屏故意選擇偏僻的路徑,沒想到才走了一會兒,不遠處便傳來了人聲,她連忙躲到一旁,卻見來人竟是風遠揚和一個高躺優雅的夫人。
「日月,我已經把話說明了,你到底決定怎麼樣?」風遠揚追著那位名叫日月的夫人。
日月停下腳步,驟然轉身低頭怒視他,「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更何況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回老家去過你的富貴生活。」
「你不跟我走,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日月,你還不明白嗎?你是我的,我們應該要在一起的。」
風遠揚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向有夫之婦求愛?!難道他不知道這是有違道德倫常的嗎?雖然莊月屏很佩服他的膽量,但這種敗德的事是不該繼續下去的。
不過,奇怪的是,那位夫人的丈夫怎麼會讓自己的妻子落單,好跟風遠揚有機會獨處?
「不明白的人是你,我已經說過了,我這一生就是這副模樣了,不會為了誰而改變,就算是你也一樣。」
「我不在乎,你不變,我變就行了。只要我們能在一起,你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難道你要全天下的人都笑你嗎?」
「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才不管其他人怎麼想。」
莊月屏愈听愈羨慕這名喚作日月的夫人,能有風遠揚這般痴情的小子為她守候。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想毀了你。」日月轉身又要走,但風遠揚拉住她的手。
「日月,不要再跟張勁在一起了,就我們兩個不也挺好的?我們一起游蕩江湖,看盡天下風光。就算長輩們不贊同,那又怎麼樣?別忘了,我從小就注定是你的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在乎的。」
看那夫人臉上復雜的表情,明顯是被風遠揚的這番掏心掏肺的話感動了。頓時,警告的訊息在莊月屏的腦海里閃過,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風遠揚擔上「通奸」的罪名。
于是她急忙站了出來,「就算是兩情相悅,也要看彼此的身分。遠揚,坦蕩蕩的君子就不該奪人妻。」她盼望自己能夠點醒他。
風遠揚詫異的皺起眉,「你是誰?」雖然聲音、臉孔都很熟悉,但那身打扮卻詭異得讓他認不出來。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日月冷峻的聲音就已經響起,「風遠揚,虧你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我的人,結果居然還是勾搭上了別的男人,你把我當傻子耍嗎?」她氣憤的撂下話,便匆匆離去。
「日月,你誤會了,我不認識他呀!」風遠揚情急的想抓住日月,但莊月屏不許,硬是拖住他。
「別忘了,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她又提醒了一次。
風遠揚氣急敗壞的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說!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然後驚訝的看著她的手,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不是我的好姊姊嗎?」
莊月屏都忘了他是個大夫,可以輕易的自脈象中判斷出對方是男是女,她正想回話,卻見風遠揚笑著,「恭喜你了,我的好姊姊。」
她不明白喜從何來,正想出聲問他,卻听他高興的宣布道︰「你有喜了,要好好保重身體,別動了胎氣。」
霎時,莊月屏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有耳邊清楚回蕩著嚴令風的聲音——我還是把話桃明了吧!我不要我們之間有任何子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霄風樓的,當她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床前了。她愣愣的看著銅鏡里反映出自己的倒影,腦海里不停地重復著相同的問題——我壞了令風的孩子了?我要當娘了?
心里雖然很欣喜,但卻也有更多的苦澀,她沒忘記嚴令風不要孩子的宣言,如果她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他,毫無疑問的,他一定會堅持打掉這個孩子。
但她好想好想留下他,她甚至開始幻想他出生的模樣,慢慢的成長……滿歲的時候抓周……然後在夫子的教導下,搖頭晃腦的吟誦……然後結婚生子……
可這夢卻遙遠得踫觸不到,沒有實現的一天。
「你在想什麼?」
突來的聲音讓她一驚,一雙熟悉的粗糙大手抬起她的下巴,嚴峻的雙眼帶著審視的深思,「為什麼哭了?」
莊月屏連忙將眼淚擦去,拉回神志,這才驀然注意到,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
「你回來了。」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想掩飾自己的失神。
但嚴令風是個明眼人,立刻起了疑心,「你為什麼穿我的衣服?還這身打扮?,」
莊月屏低頭一看,天哪!她仍是一身的男性裝束,心里不禁懊惱起自己的大意,這下他一定會猜到她偷跑出霄風樓,而發一頓脾氣的。
「你是不是瞞著我,偷偷跑出去了?」
她臉色倏地發白,一時間竟然想不到任何反駁的話,只是一逕地往後退,強忍住想要遮住肚子的沖動。
「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他一步步逼近她。
她又後退,「你到底還想把我關在這里多久?你知道我過的是怎麼樣的生活嗎?你到底想把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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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知道她白天的寂寞,這一點,阿順已經跟他報告過了,但他就是不想讓她走出他的掌控範圍外,尤其是最近,她似乎離他愈來愈遠了,她常常自己一個人對著窗外發呆一整天,讓他心里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你如果悶的話,可以種種花、看看書、做做女紅……我相信憑你的聰明,一定可以找到打發時間的方法。」他皺著眉頭,覺得自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實在礙眼,「把這一身衣服月兌掉。」還是輕柔的衣料適合她。
但莊月屏沒猜到他的心思,還以為他色心又起。可惱啊!在她為肚子里的孩子擔憂的時候,他竟然只想著做那件事。一股怒氣涌上心頭,她忿忿的轉身走開,「我今晚沒有心情。」
他抓住她的手腕,「干嘛發脾氣?」他問,口氣還算平和,沒有平常的敵意與嘲諷。
她咬著牙,「我只是心情不好。」
「哦?」他硬是把她拉進懷里,「為什麼?你不是如願去看了孩子們嗎?」
莊月屏大吃一驚,臉色更蒼白了。莫非他派人跟蹤她?那他是否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了?
「你……你怎麼知道?」
嚴令風嘴角揚起得意的微笑,「不然你穿成這樣是為了什麼?總不會是為了取悅我吧!」
莊月屏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也興起了追問的沖動,「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為宇兒和儀兒請夫子?又為什麼要恢復綺春閣的舊觀?你到底想干什麼?」
她的表情怎麼沒有一絲感激,反而好像他做的是一樁壞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