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時來孕也轉 第12頁

作者︰素問

斌客?玉夭馬上聯想到剛才所見一幕。

「是怎麼樣的客人?」

小道士搔搔鼻子,「听師兄們說那是朝廷里的重臣親眷,我來得晚,以前沒有見過他們。」

「你有沒有見到其中一個白發公子?」她小心翼翼地求證。

「白發公子?」小道士笑了,「您是不是在開玩笑?既然是白發,怎麼會是公子,應該老先生才對。」

會是湊巧,抑或是天意?莫非這就是樓玉京的安排?只有她才一眼看得出那是狐翹楚,而在別人眼里毫無異常?

玉夭深吸一口氣,「那好,我在雲水堂等候,如果樓掌門得空,請他前來一見好嗎?」

「好的。」

玉夭對桃都山的一草一木已很熟悉,九霄派弟子也知她是掌門的貴客,對其出現在山上並不意外,反而習以為常。她默默地往雲水堂走,驀然回首,玉虛宮大殿被籠罩在一片霧水朦朧之中,如神祇般莊嚴,不覺發起愣。雨水順著她的面頰淌落,濕漉漉的發絲貼在身上,全無察覺。

這時,一把骨傘出現在頭頂,為她遮去雨水。

「姑娘,淋雨會生病的。」

低沉的嗓音既熟悉又陌生,牽動了她凌亂的心,玉夭猛地抬起頭。

那張魂牽夢縈的臉孔映入瞳孔。

差點就要失去他,差點就要看著他灰飛煙滅,差點就再也听不到他說話,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他看她時專注的眼神……一時間,淚如泉涌,也分不清眼角是淚還是不久前沾濕的雨,無聲無息的思念在靜靜流淌。

那個人望著情緒失控的她,臉上閃過一抹驚訝,而更讓他自己也意外的是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溫柔地拭去那令他莫名糾結的兩行清淚。

玉夭輕顫著一縮身,「公子逾矩了。」

「我們一定見過面。」他篤定地說。

玉夭苦笑著說︰「公子這種搭訕的話,玉夭以前听得太多。」

「玉夭?」緩緩念出那兩字,他根本沒把諷刺當回事,「好名字。」

玉夭抑制著心頭的沖動,捺著性子說︰「公子是迷路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雲水堂附近。」

他揚起眉,「那麼為何你出現在這附近?」玉虛宮的女子都是身穿道服的弟子,沒有一個像她這麼特殊,身著大紅的流仙裙,萬分醒目。

「小女子是樓掌門的朋友。」她輕描淡寫地解釋。

他的眉頭舒展,「原來如此,在下淮南王府世子翹楚,與姑娘都是在九霄派做客。」

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翹楚?」

翹楚喜歡听她的口中吐出自己的名,「這個名有什麼不對?」

「你——你一直——」她訥訥地道,「都叫翹楚?」

「不。」翹楚淡淡低訴,道出一段從不與人談及的過往,「以前不叫這個名,九霄派師祖紫陽真人為在下批命,說今年會逢大劫,果然病得難以下地……數日前在下仍纏綿病榻,若非樓掌門修書一封,告知家父及時奏請聖上修改族譜玉碟上的名諱,怕是見不到姑娘便撒手人寰。」

還有心情揶揄,玉夭哼道︰「是很走運。」

翹楚低下頭,仔細打量她的五官,「我的確對你很熟悉,好像——」

她的心漏跳一拍。

「世子!世子!」遠遠地有家僕踩著水花跑來。

玉夭借故就走。

翹楚有種錯過就會失去的預感,上去一把拉住她,「你別走。」

玉夭咬著唇,「請放開我。」

「你暫時不能走。」霸道天性彰顯無疑,他不悅地瞪著僕役,「何事大呼小叫?」

「世子,您忽然不見,王妃很是擔心。」

「人在桃都山上有什麼好擔心。」他瞥了玉夭一眼,「跟王妃說,我和樓掌門的朋友一見如故,晚膳時再回去陪她。」

「呃——」家僕偷眼瞄玉夭。

「還不走?」翹楚沉下臉,「是要我在這里發火?」

「小的馬上去回稟王妃——」

礙事的人走了,翹楚才松開抓住玉夭的手,「不用害怕,我並無惡意。」

「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玉夭話不由衷地說,「願意如何就如何,哪里會在乎別人的想法。」

「世子又如何?」翹楚不明就里地說,「難道我不能有個人意志,一定要圍著金科玉律打轉?」

如果做狐仙的他就有這種覺悟,他們就不會走得這麼辛苦吧。

玉夭眼神復雜地望著他,「不,不是,你這樣很好。」大概狐翹楚自誕生起都沒有這麼隨心所欲過,骨子里的叛逆釋放殆盡,令她夾雜些許心酸。

「那你在反感什麼?」

玉夭抗議︰「我哪有?」愛他,護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反感他?

「喔——」他的嘴角勾起彎痕,「那可以陪我坐坐嗎?」

「你當我是什麼人?」她當下的心情不佳,「說陪就陪的。」

「你也不像拘泥于世俗的人。」小家碧玉、大家閨秀見得多了,每次在他跟前要麼含羞帶怯要麼是欲迎還拒,十足倒胃。

「我的確沒那麼清清白白的家世。」玉夭失落地垂首。

「既是有緣在此相見,不如拋開那些繁瑣之事。」他抬手一指廂房,「進屋去飲茶吧,你身上已被雨水淋濕。」

第5章(2)

以前的他只做不說,對她的體貼都在舉止之間,此刻的他像是一只掙月兌了束縛被的蒼鷹,自由飛翔,如果可以,永遠陪伴他下去該有多好,玉夭在怔忡時已被他拉進屋子。檀桌上擺著備好的一套茶具,裊裊燻煙盤旋而上半空,翹楚隨手抄起鐵夾撥弄小爐子的薪柴,「這樣衣衫很快會干。」

「世子在王府處尊養優,想不到會做此等小事。」身為狐仙的狐翹楚最不怕冷,命格轉到世子身上,又有成群僕役,輪不到他做才是。

「以前是不會。」摩挲著下頜,火苗照耀他的面龐,「自從大病痊愈,我會做許多以前不會的事。」

「例如?」

「例如現在。」他的眸子轉移向她,「我討厭女人,從不和女人多話,即使是現在。」

她一眨眼,接著怒然而起,「你沒把我當女人!」

他看她半天,然後,開懷大笑,「哈,如果不把你當女人,早就把你的衣服扒掉,直接晾在火爐上,而不是讓你遠遠地坐在旁邊烤火。」

玉夭尷尬地囁嚅︰「無禮。」

「你對本世子才叫‘無禮’。」他氣定神閑地說,「從沒人這麼跟我說話。」

「你娘親也不能嗎?」她挑起眉。

「我說過我討厭女人。」他說。

「你怎麼可以討厭生你的人。」她明白翹楚對她的熟稔親昵是源于兩人之間深刻的淵源,然而,樓玉京說過暫時狐翹楚只能記得真正世子的經歷,到底淮南王府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讓兒子討厭母親,那狐翹楚以後都以這個身份生活是好還是不好,實在沒底。

「我不是她兒子。」

玉夭呆住,繼而趕緊走到窗邊打開看看,確定沒人才回到近前,「你瘋了,這種話不可以亂說。」

他不以為意道︰「玉姑娘,你何必緊張。」

「我——」她沒法子解釋其中的前因後果,怕是說了他也不會信。

「我是誰我很清楚。」翹楚丟下一塊柴,拂了拂袖上微塵,拎起茶壺為兩人都斟上一杯,「以前是以前,從地獄繞了一圈回來,我的日子由我做主。」

如果不是深知他此刻沒有以往記憶,玉夭一定會認為他在暗喻狐仙身份所帶來的無奈。

她捧著杯子,一口一口啜飲澀澀的茶,他深邃的目光徘徊在她身上,令玉夭沒有辦法回避,咳了咳道︰「公子,非禮勿視。」

「你問了許多。」他淡淡道,「我卻只知你的名。」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