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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遇偏見 第17頁

作者︰素問

「是嗎?」他揉了揉困頓的眼圈,興趣缺缺地打了個呵欠。

「你不信?」覃七弦奪回屬于自己的煙,放在唇邊,「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他從她青紫的唇上又截下煙。

「身敗名裂!」她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狠重,眼中透出一抹哀色,灰灰的。

敝異的,畢聿反被那種頹廢的色澤吸引住了目光,竟產生了探索的沖動,在她再度伸手索取香煙的剎那,兩手交替位置,仙人掌橫空出世——

結果,當然是任何人都想象到的一種情況,覃七弦被扎了滿手的尖刺!

痛!痛痛痛!

「什麼叫‘笨蛋’。」畢聿挑挑眉,不無得色,「你現在明白了?」呵,他們所謂的「身敗名裂」不過是一段以訛傳訛的風言風語,他既沒有在這個地方出生,也沒有在這個地方成長,何必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說?看來,這女人口是心非,名義上自暴自棄,實際上誠惶誠恐得很,根本承受不住太多是非。

「冷血!」她痛得齜牙咧嘴,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畢聿丟開煙卷,大腳一踩,順勢拉過她的手翻轉過來觀看,就見上面不規則地扎著一排密密麻麻的刺,掌心柔軟的肌膚也因此變得分外殷紅,仿佛稍稍一踫,就會滴出鮮血。

「還不走?大呼小叫地丟人。」

「喂!喂喂!」

覃七弦被畢聿不由分說從外面拉進了公寓內的二樓C座——

心里涌起的熱潮,從與他交握的手徑自傳遞到四肢百骸,一個微妙的預感漸漸在心上某個角落生根發芽。天曉得,那一刻的覃七弦宛如被主人拾回的小野貓,神態充滿了淺淺的眩惑。內心的空洞冰冷,也被他不經意流露的溫柔慰藉——

他握住她的力度十分牢靠,卻體貼地避開仙人掌的一根根刺。

這樣一個家伙,真的是冷血的嗎?

她茫然了。

第7章(1)

「進來以後換拖鞋、外套掛在衣架上,不要隨便踫我的東西。」

畢聿推開房門,率先走進房內,經過玄關的時候把臨近沙發上的一件羽絨的外套反手甩到了身後亦步亦趨的女人頭上。

「什麼鬼態度啊?」覃七弦火大地吼,「是你強拉我來,不是我求你的!」說著,拽下外套準備離開。

「你敢踏出一步。」畢聿氣定神閑地一倚臥房的門,「別怪我拒付房租。」公寓的房租是按半年的租金一次付清,本來昨天搬進來他就該繳納,但是,由于發生了那些難以預料的意外,便耽誤了下來。根據相關推斷,覃七弦的證件被「凍結」,資金自然「凍結」,剩下的只有他一個活賬戶。接下來的幾天,她應該是拮據到揭不開鍋的程度——如果,按她那種偏執的性格來看,的確如此。

綜上所述,結論是︰要威脅就威脅最吃緊的事。

丙然,覃七弦的腳步抬在半空中,僵硬地一點一點扭轉身形,咬牙切齒道︰「你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中文成語我沒學那麼多。」他不在乎地聳聳肩,「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房間滴了雨水進來,你負責清干淨。」

他給她外套,是怕她身上濕漉漉的水髒了他的房子?

「不然呢?」一眼看穿她的疑問,他懶洋洋地反問,「擔心你的身體健康?」

「放心,你不說,我會這樣認為。」覃七弦沒好氣地翻個白眼,把滴水的外套月兌下搭在衣架上,裹上厚厚的羽絨衣,一股干爽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令她不禁咽了口口水,心跳速度加快。到底,他讓她來有什麼目的?

畢聿從里屋取出一個小箱子,放到了客廳的桌子上,「過來。」

「干……干嗎?」她嚴陣以待,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挪動。

「爪子給我。」他捏著鑷子蘸了蘸小瓶子里的液體,而後不耐地一扯她的胳膊,將整個人拉到身旁,動手前,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忍著。」

「咦?啊……啊啊!」她還沒來得及弄清畢聿的話是什麼意思,就被掌心灼熱的痛楚刺激得哇哇大叫,幾乎跳了起來,「快放開!你放開我啦!」

「閉嘴!」他對她的抵抗一律不予理睬,單腿一歪一彎,順勢壓住她的小腿,「一點小疼喊得驚天動地,沒出息。」

「嗚……嗚嗚……」覃七弦被諷刺得臉紅一陣白一陣,強忍痛楚,咬緊牙關。

「比起荊棘,」畢聿沉沉的嗓音適時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仙人掌的刺好挑得多,你算是幸運了。」

「什……什麼邏輯?」覃七弦哽咽著說,「哪有人像你一樣用仙人掌扎人?」

「是你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而已。」畢聿嘴角微微一揚,「不看清對方的動作就草率行動,如果我拿的是一把刀,你的手就廢了。」

「你也有臉說?」覃七弦的另一只手緊緊抓住他捏著鑷子的手背,「我吸我的煙,你干嗎多管閑事?」

「我說過,你會污染我的盆栽。」畢聿面無表情,不介意重復一次那個所謂的理由。

「房子的主人是我,我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她倔強地強調。

「但是,交房租的人是我。」他慢條斯理地挑著她掌心的刺,並沒在乎手背上被抓出的幾條血痕。

「那你大可不必多管閑事。」覃七弦的臉蛋鼓鼓的,被氣炸了,「貓哭耗子假慈悲!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不錯。」畢聿坦白承認,「我沒安好心,不過不是多管閑事,之前的協議是你做我的女友,如果,讓多事的看到你一副落魄的樣子,我的面子往哪兒擺?謠言會不攻自破。」

謠言會不攻自破?這是什麼鬼邏輯?

「有病!唯恐天下不亂!」覃七弦恨不得敲開他的腦袋,仔細研究里面的構造。嗯,看來吃面包牛女乃長大的人,和吃米飯面條長大的人無法溝通!

畢聿冷冷一笑,說︰「隨你怎麼想,我住在這里的這段日子,不希望被人打攪。你配合一點吧!」

「這段日子?」她瞪大眼,「你不會讓我繼續裝下去吧?」

畢聿輕哼,「你以為憑你的三言兩語別人就會死心?他們會來證實的,等他們死了心,你的任務才算完成。」

「要多久?」她可沒有那個閑工夫陪一群小孩子玩游戲。

「視情況而定。」有一根刺扎得很深,畢聿握住她的幾根指頭,「不要添亂。」

「唉?我哪有——」覃七弦疼到忘了爭執,愣愣地動了動唇卻沒發出聲音。

「覃七弦?」畢聿松開了冰涼的指尖,注視她蒼白的容顏,試探著問。嗯,無非是挑出刺的同時無法避免地釋放了些膿水,有疼得那麼夸張嗎?

「疼……很疼……」肌膚像被刀穿了洞一般,刺眼的血不斷冒出,火辣辣的觸感襲上心頭,她只能無措地瞅著手心呢喃。

此刻的女房東,總算流露了屬于女人的脆弱一面——宛如一朵荏弱的小花兒,褪去了艷麗的色澤,拔去了張揚的荊棘,楚楚動人。她可憐兮兮地抿著嘴唇,眼淚縈繞在眼眶四周,倔強地不肯落下。

畢聿一皺眉,放下鑷子,重新收拾好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徑自回了里間臥室。再來到客廳,她仍是維持著原來的動作,兩手交握,眼神呆滯,淚珠子終于落下,沾濕了由于寬大而搭在腿上的羽絨外套。

「穿過熱帶的原始森林時,常常會被沼澤中的枯藤扎得滿臉、滿手血泡。」他低緩的嗓音在她的耳邊流淌如潺潺的溪流,「要調整精密的儀器,帶著厚手套必然會產生誤差,所以就算被扎成刺蝟,也沒辦法。通常的工具是刀,挑不出來,直接劃一道,把荊棘刺破的血水擠出來,否則,化膿了只會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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