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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燭印 第11頁

作者︰素問

玄齡扁扁小嘴,頹然道︰「何時開始,我們變得彼此之間只剩下爭吵?再不能如以前一樣開心地談天說地?做不了夫妻,我們就什麼都不是了?"

風燭的心一繃,思及往事,拳頭攥緊。

他記得,玄齡是個淡然無愁的女孩兒,很容易開心,也很容易滿足,幾片珍稀的茶葉就哄得她笑吟吟很久。曾幾何時,她變了,竟然動輒就說出淒絕的話?

但是——

他扭過頭,生硬地回答︰「是。」

八年來,變的人不只她一個。他不再像當初為情而沖昏頭腦,不顧心意地步步妥協,卻只換來一次次屈辱。

玄齡的身子歪斜一下,手忙扶住床柱,「你不肯原諒我,始終不肯原諒我……我要怎樣做,你才肯放下前怨?"

風燭眯著眼眸,冷冷道︰「我要的你辦不到。」

「你說!"縱然要她再喝上一百壇、一千壇燒刀子,只要可以挽回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風大哥,她心甘情願。

風燭拉開她的胳臂,怒沖沖道︰「我守著一個得不到的女人十幾年!你說,我會善罷甘休嗎?我給過你機會,甚至荒唐地答應娶君玄佩,可到頭來,你們卻跑來再次撕我的傷口!你本可以滾得遠遠地,逍遙自在,咱們老死不相往來。但你偏偏選擇又跑來招惹我!你當我是什麼廉價的東西,可以隨便拋棄?"說著強吻上去。

「風大哥!不要!"她拼死掙扎,嚇得魂不復體,驚叫︰「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不要欺負我!"

心一橫,她絕望地用力咬舌——

風燭在听到她悲泣的喊聲時,已然醒覺!他及時地點住她腰間的章門穴,制止了她瘋狂的舉動。

天!他對自己最珍視的小仙子做了什麼?他不是許諾過,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傷害到她?

虯髯的面頰微微顫動,他痛苦地抱著她輕若棉絮的身子,「記得你剛出生時,胖嘟嘟、小小的,我把指頭放在你的嘴上逗弄,誰知……你竟咬住了不放……」哽咽的聲音在她頭頂盤旋,「當時你還沒牙,已咬得我吃痛,現在呢?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嗎?"

玄齡眼光呆滯,恍若未聞,宛若沒有生氣的木偶。

風燭騰地來到架前,抓過佩戴的滌凡劍,「噌噌」,拔出閃耀著鋒芒的軟劍,塞到她的雙手中——

「在這個世上,只許你負我;不得我負你;我負天下人,獨不能負你!"他銳利的眸子中,火焰越燒越旺,腕上用力,握著她的手帶著劍往自己的胸膛上猛刺!

玄齡終于有了反應,焦距會聚,驚喊道︰「不!不要!"使勁全身力量把劍斜刺到床梁上。

全身虛月兌。

她豆大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小手顫巍巍地撫上他滄桑的稜角——

怎麼辦?

他的「痴」和「執」,在一團團烈焰的焚燒下,只能是灰飛煙滅的結局啊!千怕萬怕的結果終究來臨了,不是說長痛不如短痛?

蒼天,他的短痛已歷經幾千幾萬個日夜的煎熬,為何仍沒有斷開,仍然在繼續痛苦呢?

她——該怎麼辦?

風燭心情復雜地望著她痴痴的淚眸,「你,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

有情?無情?玄齡開不了口,無法回答一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

風燭沉沉地吐氣,蹲到與她平齊的位置,苦澀道︰「玄齡,我承認你比我狠得下心。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再勉強你,你也不需視我若洪水猛獸,仍是當初的話,但凡你要我做的事,我都會去做。等處理好瑣碎的事兒,我就隨你回洞庭湖。」

「你跟我回去?"玄齡無言的話如鯁在喉,心若刀割。她狠,她是真的狠——比真刀真劍更鋒芒!

風燭沒搭腔,重新抱她躺下,蓋上錦緞褥子,「你休息,等走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這是玄齡困頓昏睡前,回響在耳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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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精打采。

平日里活蹦亂跳的花凋竟然會無精打采,而溫文有禮的雪韌也面色難看,不復往昔的笑容;呃,冷漠的月剎自不必說;更怪的是四大捕頭之首的風老大也不見人影!

似乎在一宿間,六扇門已大大變樣。從尚書府送信來的僕人揉揉眼楮,還以為產生了錯覺。

「雪捕頭,這是我們老爺送的請帖。望您轉告其他三位捕頭,讓他們屆時務必前來尚書府一敘。」僕人戰戰兢兢地說,眼光不住打量趴在不遠處桌上的花凋,渴求能在那位有名的「吃人不吐骨頭」的祖爺反應前逃之天天!

雪韌接過帖子,象征性地勉強審視落款,淡淡地道︰「我會轉告他們,足下請回,恕不相送。」六扇門隸屬監察一系,不需朝九晚五地面聖,只要坐等聖旨即可,自然,更不會在朝堂上跟尚書府的尚家兄弟有何瓜葛——

尚書府的帖子,來得古怪,來得不合常理。

僕人樂得溜之大吉,匆匆告辭。雪韌把帖子放在桌上,倒一杯水遞給花凋,淺笑,「真難得,你方才沒有雁過拔毛,狠狠扎尚書府一筆款子呢。」

「我已經奄奄一息了,哪里還有心情打算盤。」花凋頓足哀號道︰「頭也難受,胃也難受,簡直生不如死啊!"

「你太夸張了吧。」雪韌搖搖頭,「不過是喝了一點酒,就要死不活的,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你好意思說?"花凋不滿地瞪著眼楮,大手拍著桌面,震得杯里的水都濺了出來,「若不是你刀擱頸項,迫不得已去喝燒刀子,弄得人家心肝脾肺打結,五勞七傷,我會那樣慘嗎?"

「不是只有你喝。」雪韌無奈地听他吐苦水,「我和玄齡也喝了啊。」雖然有點難受,可不至于他說得那麼嚴重吧。

「我喝了兩壇!"花凋咕噥著抗議。

「風燭兄喝了二十壇都沒事兒。」小巫見大巫嘛。

「那個對酒有特殊親和力的怪物,誰能比?"感慨。

雪韌支著下巴,低低道︰「辛苦了,誰讓你是……」話說了一半又咽回去。

「我是什麼?"花凋眯著黑眸問。

「誰讓你是……能者多勞嘛。」雪韌差點說露嘴,暗出一口氣。

花凋似乎沒在意,仰望著橫梁,哼哼唧唧道︰「趕明兒個,我得給君山島索取壓驚費,不然,這樣劃不來……太劃不來……」

「錢錢,你鑽到錢眼兒里了?"雪韌和他相交也有七八年,這個孔方兄根本是他花大爺的口頭禪。

「嘖嘖,一文錢憋倒英雄漢,你懂什麼?"花凋自言自語。

雪韌懶得跟他瞎侃,起身道︰「不跟你胡扯了,我去找風燭兄他們來商量一下——」

「等等。」花凋也晃悠悠站起,去拉他腰間的彎刀,「雪韌,我早就奇怪,你不太對勁兒哦。那個君玄齡和你是何關系?值得你三番兩次地幫忙?豬都看得出,她是風老大的女人,你摻進去干嗎?難不成真橫‘刀’奪愛啊?還說我不夠兄弟情分,我看你更過火!"

還敢說豬都看得出,明明有人連豬腦袋都不如!

雪韌翻個白眼,把刀拉回,慣性地保持幾步距離,「我是橫刀奪愛的人嗎?就算我喜歡玄齡,也不是你所謂的不倫之戀!我沒那種奇怪的嗜好!"

「你沒奇怪的嗜好?"花凋不禁捧月復大笑,震得頭嗡鳴,「你沒奇怪的嗜好,太監都能娶妻生子了!"

「你那是什麼混賬比喻!"雪韌真想拔掉他那張嘴里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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