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慢性自殺,別這麼愚蠢行不行?少丟人現眼了。」
冬葦奉送他一記衛生丸,抗議他又開始口不擇言,也忘了給自己留口德。
回程,她宛若小媳婦似的落得遠遠的,賭氣不與他並行一齊。
壁侯倏然回頭撂話︰「你若不想被我關在門外,你的動作最好加快點。」
又來了,每次都這樣!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他的恫喝,加快腳步,迅速跟上。
她鄭重聲明,其實並非她膽小,怕他會拋下她,只因現在這情況,不太適合賭氣,怕只怕又被他逐在外邊進不了門,屆時教她再跳一次樓,她可不干哩!
看她這模樣,令他發噱。
「若是怕,早該合作點,也用不著現在自討沒趣,欠罵。」
怕怕怕?她幾曾何時怕過誰了?若不是為了奪花將神之位,她現在也犯不著在此自找苦吃;更不用任他言語糟蹋,還得忍氣吞聲的,想來便覺委屈……
食物拿到了手,臨回房前.還不忘發泄一番——
「少自以為是充偉大,我才不怕你哩!」踫,門瞬間關上並上了鎖,教他想報復也沒了機會。
壁侯才不信她的馬後炮能有多大的威力,當她放屁似的不擱心上。
***
人在呂宅出勤,心卻全飄在家中那姓沈的身上。雖知,他這樣的行為很不對,但,家中的那位,對他來說,卻充滿了吸引力,足以讓他分神。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呼喚——
「冠侯。」
扁听聲音便知來人,只是,他不想見到她,尤其在他正專注品味與沈冬葦之間的喜怒之際,是以佯裝沒听見,企圖走開,但偌宜已追上。
「我在叫你,你沒听見嗎?還是你在躲我?」
壁侯不願與她正面接觸,只因他的眼楮無法面對偌宜的問話。尤其在她主動出擊後,他更是壓力倍增,也就更不想與她踫面了。
「不是,我只是專心在其它事上,所以沒听到你在叫找。」
若今天這情況真這麼單純,那他們之間就好辦了。
「我相信你。」
「噢,不,你不可以相信我。」他無法承受她的信任。
他的話如潑她一盆冷水般,教她頓時清醒,但她不願這麼快便放棄,因為她有冠侯妹妹的保證。她想,她應再加強他兩人的關系才是,畢竟他們分別也有六年之久,生疏自是難免,她實不該要求他在一時半刻便重新接納她,並立即回到過去的甜蜜。
「冠侯——」
當她的手無意觸及他的肌膚,如變戲法般,他的手、頸全冒出一粒粒紅疹、並有逐漸擴大加深的趨勢……
壁侯頓時臉色發青、汗如雨下,二話不說便倉卒地迅速離去。
偌宜還沒弄清情況,手也尚未伸回,半舉在空中還未回過神來,自喃道︰「怎會這樣?」
***
他以為自己這病癥已痊愈了,怎知一踫上偌宜竟又復發了?他不解。
這是什麼情形?莫非他的內心仍有一部分困在挫折的情路上回不了魂?不會的,他已能泰然自若地看待這些事了呀!他肯定地這麼認為。但是現在即使他再怎麼找借口也無法解釋現在萬疹開放的事實。
「我先回去,我會調個人手過來。」
「冠侯,你又逢女災了?否則怎會——」若是這個原因,他們甘心替他加班……
壁候苦笑以對。沒法了,他得先回去打針吃藥遮遮丑才行,否則不明就里的還以為他染上了什麼髒病。
「辛苦你們了,我先走一步。」
回車庫取車,並迅速離開呂宅。
***
直到進了家門,他才記起家里還有個外人在,但已來不及掩飾了,冬葦一眼便看見他的異狀了。
「你上哪?怎麼被盯得滿身包?來,我看看。」
冬葦如此親近于他,也親昵地與他接觸,奇怪的是,他的毛病不但沒加劇,反倒有消褪的現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今天沒去上班,模魚爬山鑽草叢去了嗎?」
今天又不是休假日,再說,他只上健身房運動,不時興爬山、也不愛踏青,更沒笨到被蟲咬成滿身包,還不知閃人。
「別管我,走開。」
都說他脾氣該改改了,他還不听,死鴨子嘴硬,他又龜毛不領情,這種個性最差勁了。
「我是很想小心使用資源,別浪費愛心,只是你知道嗎?我是真的關心你耶,你別再裝英雄氣魄了好不好,你這樣子很假,也很討人厭的。」
她終于露出本性了吧!他原本還想看看,她的慈悲為懷能撐多久,沒想到,不過三兩句話,便將她的虛偽丑陋給引發出來,人呀,終究逃不過本性。
「不喜歡沒關系,看不慣你也可以走呀!」
轉身進入房間,一點也不顧慮關心他的人的用心良苦。
***
「小花精,我不想干了。」
一句不想,把花精們由享受樂園中給拉回。
「花神主子,您甘心就此罷手,不再考慮?」
她們不敢威脅主子,但也實在看不起半途而廢的主子。她們現在的生活很快樂也很無拘,故她們並不希望冬葦太早返回仙界,她們只是自私地想多玩幾年。
二來,花神主子是吃了多少苦頭才打入他的世界,現在說放手便放手,那之前的付出不全付諸流水了?
即使她們沒有多少功勞,但至少她們也提供了不少情報,怎麼說都算插過一腳。現在主子不干了,那她們所花的精力豈不是全白搭了?
再者,谷冠侯不過是一時氣惱而口不擇言,主子怎能在這樣的窘境下放棄他呢?是以,她們只好拼命勸她了——
「花神主子,谷冠侯只是犯了老毛病,所以才會心浮氣躁、火氣大了些的,您就將就忍下吧!您不是說過,成大業要緊,不要耍性子嗎?況且您也早就料到這姓谷的並不好馴服不是嗎?再說,他火大,我們也有妙方呀,您可以熬退火湯給他去去火,火氣滅了,口氣自然清新。您也稍稍控制一下自己吧,未來的果實才是您最終的目標,話說‘小不忍是會亂大謀’的,您要三思呀!」
仔細一想,花精們沒說錯,也滿有道理的,拼著花將神之位,也是她歸位花神一職以來,頭一次的考試。
季節司神給了她活動筋骨的最佳時機,並給她們十二位相當自主的發揮機會,她更該全力以赴才是。
只是每每思及他那副嫌惡的嘴臉及教人刺耳的嘲弄,她便喪氣、提不起勁來了。
小花精們嘻嘻笑。「有總比沒有好,不試又怎知成效?不過說句老實話,憑他那性子,光喝湯效果實在有限,依我看,您還是對癥下藥好了。」
「可是他的脾氣晴時多雲陰陣雨,有時還會令人閃神不及來個青天霹靂,你們說,誰受得了他呀?忍氣吞聲的功夫,誰拼得過我?可是,他還是——死性不改!猶然痛恨女性入骨,才會三不五時找我碴、數落我,輕蔑、嘲諺的精采戲碼幾乎是天天上演的。」
至于這一點,沒啥大問題!
「主子,關于這點,我們可以澄清一下,谷冠侯也絕無此心,他只是嘴硬罷了,其實呀,他的內心可一點也不這麼想,他很在乎您的精神訓話哦。主子,您實在不該就此放棄他,您應該再接再勵關心他,讓他感受到女人其實也有不錯的,不,何止不錯,還頂極哩!要加把勁,用最誠懇、最溫柔的心去包圍他、融化他,直到他投降為止,到時您不就不用怕他不手到擒來、乖乖進到您為他設下的甕了嗎?」
扁愛心溫柔便可令他降服?事情若可以這麼簡單,那她受更多的苦也甘願,怕只怕沒想像中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