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有事嗎?」她那一臉的無辜相,叫他氣怒不得,心中咒罵她,整人精一個,念在堂兄妹一場,不甩她了。
他不言便想走過去,秦伶紅又出其不意地說︰「堂哥,早上堂嫂她好似不怎麼開心。」
他回頭瞄了她一眼問︰「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只是女乃女乃交待我轉告她,叫她的食‘性’收斂點,不然堂哥你早晚會——不行了哦!」秦伶紅若無其事的表示。
秦孝柏還是頭一回由女人口中听到這種露骨的話,他瞪了她一下。秦伶紅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收起笑臉,再度埋首于報紙。
秦孝柏走上樓,心中盤算著怎麼面對她。詹楚琳不在房中,不過他听見女乃女乃房中傳出陣陣笑聲,他循音走向女乃女乃門口,秦孝柏往門縫一看,女乃女乃坐在大師椅上,而她的對面前是他的愛妻——琳琳。
他略敲了門,推門而入。「女乃女乃!」他一開口,秦老太太馬上招呼他也坐下來。
「孝柏,你回來了,來——來女乃女乃房里坐一會。」秦老太太直擺手叫他過去。
秦孝柏長這麼大,這還只是第二回進到女乃女乃房間,頭一回是爺爺臨終之際,他才獲準典召進到這間房。女乃女乃這回竟然這麼輕易的讓琳琳進去,大不可思議了。他在女乃女乃身邊的一張雕畫龍鳳的紫檀椅上坐下。
「琳琳,我這個孫子別的長處我不知道,不過他的做人可是一流的。」秦老太太邊夸也半帶提醒,他這個小子不簡單,也警告性的提醒這個孫子,女乃女乃我可是個精得很,他玩什麼障眼法,我全是一清二楚的。
秦孝柏也听出了女乃女乃的弦外之音。
「女乃女乃,我們秦家做人有方,才會有這麼優良品種的小輩子孫。」他馬上見風轉舵,將話意全偏往好處去。
而詹楚琳夾在中間,完全不知他們婆孫兩人正在進行言論大戰。
此時秦伶紅進來了。「女乃女乃、堂哥、堂嫂,開飯了。」
「好,我們馬上下去。」秦老太太支開伶紅,臨出門前,又對詹楚琳說︰「琳琳,孝柏也該回工作崗位了,你當妻子的,晚上可得多饒饒他,讓他留點精神好應付工作,知道嗎?」
「喔!我知道。」詹楚琳她可大不知了,什麼跟什麼嘛!我只不過盡盡人事,難不成還要我做超額服務嗎?想都別想。
用完餐,秦孝柏示意叫她出來,他們一出秦宅,詹楚琳早按捺不住了。「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大可笑了吧!我只負責提供人身,而你是負責籌備這一切的導演,結果呢?狀況百出,現在可好了,還要在這住八十一天那!我看,不出半個月我們就會穿幫的。」詹楚琳坐在一株柚木樹下,那語氣有大勢已去的頹喪。
「我也正在想法子離開秦家大宅。」
「結果呢?」
「還沒個頭緒。」
「沒頭緒?我們準完蛋了。」
秦伶紅突然由柚木樹後出聲︰「完蛋什麼?堂哥、堂嫂?」
他們兩人嚇破了膽了,秦伶紅比間諜更滲透,他們剛剛的話不知她听多少了,他們現在是內憂外患全攻上來了,不憂心仲仲才怪。
「伶紅,你何時在這?」秦孝柏倒是鎮定得很,而詹楚琳可是面色發青、倉皇失措。
「剛到,你們小倆口,中午不在房內乘涼,來這曬太陽啊?!」秦伶紅雖這麼表示,可是他還是不信。
「琳琳,我們回房去吧!」
「噢!」
秦孝柏拉著詹楚琳的手轉身欲離去,秦伶紅立刻又說︰「怎麼了?怕我這個電燈泡阻礙你們談情說愛嗎?」
秦孝柏走沒幾步又回過頭來。「是啊!仍待字閨中的你,听這種有礙心智的限制級對話,恐怕是不適合的。」
秦孝柏一說完,人便先行離去,只留下秦伶紅滿臉的尷尬立在原地。
詹楚琳與老板結婚,事務所的所有同事皆在喜筵受邀之列。
不過事務所同事目睹二○年代的古板老板成了九○年代的靚男時,她們紛紛埋怨起自己看人的眼光「走楮」去了。什麼土老板、聳老板,全在今天的喜筵上完全改觀了。她們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的雙眼,秦孝柏怎可能如換個人似的俊俏。她們一直以為,厚重的鎢絲眼鏡底下,該是一雙死魚眼,或是一線天,殊不知,她們的BOSS竟有一雙迷人且深邃的明眸。
陳美寧首當其沖地發布有眼不識泰山宣言,大肆挽回對老板曾有過的不公言論與偏見。
「喬巧,楚琳真幸運,先有絕頂情人撒旦,後有千變萬化的老公秦孝柏。」陳美寧語中淨是無限的欽羨。
喬巧忍不住損她。「不,我們老板是只變態大,老想對我們這幾個貌美如花的小紅帽伸出狼爪,不是嗎?」
陳美寧的臉色頓時大變。「我——我才沒有——」
「你敢發誓你沒說嗎?」她們兩人為了這件事互揪彼此丑事,別人是在辦喜事,而她們則是舉辦辯論發表會。
無論如何,喜筵是熱熱鬧鬧的進行著。
詹楚嫣打妹妹一出嫁,她可是悶透了,再也沒有一個伴可以談心聊天了。
「嫣嫣,電話!」
樓下傳來母親的聲音,她應了聲,接起了電話。「喂!」
「嫣嫣,我人已在樓下,你出來一下。」
左耀俊的聲音躍入耳中,她的心不禁如小鹿亂撞似的不正常。「好,等我三分鐘。」
「嗯!」
收了線,匆匆套件外衫便下樓去,臨出門,母親還問︰「嫣嫣,你要出去嗎?」
「是啊!有朋友來。」
「那請他上來嘛!」
「我問問看再說!」詹楚嫣匆匆下樓,鐵門一打開,他人已在門口,車子尚未熄火呢!
「有事?」
「也沒什麼事,只是想看看你。」左耀俊由車內拿出一束白玫瑰。「送你。」他將花束遞給她。
詹楚嫣順手接過來,把花湊到鼻尖嗅了一下。「很香,謝謝你。」
他猶如靦腆小男生,臉上的表情是對初次獻花給女孩子似的害羞。
他站在原地既不表示,也不說話,詹楚嫣問他︰「還有事嗎?」
「沒有,有。」
左耀俊反反復復,惹來詹楚嫣的笑意。「干嘛!你還十七、八歲嗎?這麼羞澀!」
「我,我要回去俱樂部了,你去不去?」左耀俊是蹺班出來,現在秦孝柏正處蜜月期,店里只好全權交由他處理。今晚是突來興致想來看看她,才會開車到她家,途中又看見有花店,心想偶爾送送花也挺浪漫的。
「那,你等一會,我交代一下。」
「OK!」
詹楚嫣上去約五分鐘又匆匆下來。
「上車吧!」
「嗯!一詹楚嫣上了車,心情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睽別已久的感情,一下子又回到自己身邊,還真有點不真實呢!
左耀俊平穩的駕駛著方向盤,隨口問她︰「你現在知道你妹婿的底了,你會告訴你妹妹嗎?」
說真的,這個問題詹楚嫣是從沒想過,也許自己大過沉迷于他的魅力吧!早將這事忘得精光,哪記得告不告訴她?
「不會吧!」
「為什麼?我的意思是,是什麼原因會讓你——」
「忙忘了吧!」詹楚嫣怎麼好意思自承是因為他而分了心。
「嫣嫣,你心目中的孝柏,他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詹楚嫣心想,他這個人也真奇怪,不談談自身問題,老談別人。「二○年代紳士,又土又聳。」
「你也這麼認為嗎?」
「是我妹妹灌輸給我的印象嘛!這已經是固定了,不過與我見到的他好像不太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左耀俊其實是想借問他人之形象,來得知自己在佳人心中到底有幾分,投石問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