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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不恨晚 第18頁

作者︰湍梓

「你的消息很靈通,徐老告訴你的?」一定是,他的變身游戲只告訴了徐觀海一人,其他的部屬一概不知。

「算是吧。」龔慎夢不想害人,只得打哈哈。

「怎麼突然良心發現當起好人來了?」龔慎夢調侃他。「我還以為咱們倆是豺狼與禿鷹,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聞言,關以升淡淡一笑。他和龔慎夢都是年輕一輩中的「狠字輩」,不同的是他人在台灣,龔慎夢在馬來西亞,但一樣可憎就是。

「別把我算進去,我改邪歸正了。」關以升聲明,決心跳出吃人不吐骨頭的行列。

報慎夢收起笑容,認真的看著他。

「是什麼原因讓你一下子從吸血鬼變成聖誕老人?」龔慎夢眯起眼楮問。「你知道你剛才的小動作會讓你損失多少錢嗎?那還不包括你打算重建舊社區的經費。」莫怪乎股東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要不是關以升手上握有超過百分之五十一以上的股份,老早被趕出董事會了。

「我知道。」關以升聳聳肩。「我當然知道我的決定有多麼不明智,也知道我將損失多少錢。」在作這個決定之前他腦中的算盤早就打過了,不若旁人想來瘋狂。

「但你還是決定拯救那些老人,當個純潔的天使。」龔慎夢極為諷刺的幫他做總結,話中有著濃濃的不滿。

必以升聳聳肩,算是回應他的不滿。他知道在旁人的眼里他的行為像個傻瓜,但那又如何呢?偶爾當個傻瓜也不壞,這個社會上充滿太多精明的人。少了他一個又何妨。

「告訴我,填夢……你曾體會過仁慈的感覺嗎?」關以升若有所思的看著老友,重新審視自己的內心。

仁慈?龔慎夢皺眉,听不懂這個字眼。對他而言,仁慈早在他被丟下水的那一刻起就背離他

了。現在的地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世人眼中討厭的禿鷹。

「你該不會突然想為我上一堂公出道德課吧?如果是的話我要先走了。不打擾了。」他事先聲明,免得突然轉性了的關以升在他耳邊念經。

「放心,我不會。」關以升好笑的看著他,拿他沒轍。「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感覺,不過顯然你沒心情听。」他不會怪他,龔慎夢有權利責怪任何人,並且不吝于付諸行動。

「我是沒心情听。」龔慎夢承認。「但我覺得你的轉變太大,不是好事。」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弄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並且為他的老友擔心。

「就因為我突然了解仁慈的意義?」關以升尖銳的接話,不爽听到反對的意見。

「這跟仁慈無關,而是和你的一廂情願有關。」龔慎夢專挑重點講,不想好朋友沉浸在短暫的夢境中。

「此話怎講?」關以升不明就享的看著龔慎夢。

「就我所知,那些老人其實並不知道你就是土地的擁有者,對吧?」龔鎮夢挑眉,覺得關以升真是笨透了。

必以升點點頭,無法反駁龔慎夢的話。

「你不妨想想,萬一哪天他們知道事情的真相,會怎麼做?」

登時關以升僵住了,他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只覺得應該幫助他們。

「那不是問題。」關以升一點也不認為有什麼難的地方,畢竟只要有房子往又住得的話,應該就沒有話說。

「錯了,那才是問題。」龔慎夢嘆口氣,不明白他一向精明的朋友是怎麼了,被愛情遮蔽了眼吧!所以才會看人情。

「你把人性看得太簡單了,以升。」他語重心長的勸道。「現在你看到的淨是人性溫暖的一面,所以作誤以為那群老人一直會是這個樣子。但是你別忘了,你玩的是一個危險游戲。隨時都有踩到地雷的可能。」

必以升蹙緊眉心不答話,他不認為那群老人有他說的這麼可怕,他們都是好人,這點誰也無法否認。

「你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慎夢。」他不以為意。「俄相信屆時即使他們知道了我的身分,也不會為難我,你多慮了。」

淡漠的語氣不容否認,龔慎夢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無益。他明白愛情能夠如何影響一個人的心志.作出原本不可能作的決定。他也是過來人,深深了解個中的滋味,

他也跟著聳肩,表示話題結束,他不會再提這個問題。

「對了.你還沒跟我說.你為什麼會突然來台灣的原因。」關以升也頗識時務的將話題扯開,轉回他為何來台這事。

「沒什麼,只是來看著魚兒上鉤的情形罷了。」龔慎夢激揚的笑容有一絲殘忍,仿佛等待這一天很久了。

「那麼,情形如何?」關以升問。

「可以收線了,」龔慎夢意味深長的一笑、眼露寒光。「陸氏的股標已經被我收購得差不多,大概再一個月我就可以完全掌握住董事會,成為陸氏的新主人。」

「也就是說,你終于可以開始你的報復游戲,整垮你心愛的女人?」關以升的笑容充滿諷刺,又于他的愛情表現方式不敢苟向。

「你是說整垮陸映亞?」龔慎楚的表情也不遑多讓,跟他有得拼。「對!我就是要整垮她。幾個月前你不也跟我抱持同樣想法,認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怎麼現在說變就變?」

看著好友嘲諷的表情,關以升知道他是對的,是他自己變太多,沒有權利諷刺別人。

「我只是認為也許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不一定非用報復的方式不可。」畢竟報復的結果往往是兩邊受傷,得不償失。

「我有權利報復,這點你最清楚不過,不是嗎?」龔慎夢冷冷的回答,和他一樣不听人勸。

的確,他是有權利報復。要不是陸映亞的父親.他也不會淪落到馬來西亞當混混。要不是愛上陸映亞,他也不會被她父親毒打一頓之後,再丟進大海喂魚。這一切可以說是蒼天造化弄人,只不過陸映亞的父親萬萬沒想到、龔慎夢竟然沒死,並且還繼承了一人筆財富,回過頭來反咬他一口。

「你說得對,你是有權利報復。」關以升無話可說,當年他到馬來西亞出差遇搶,還是靠龔慎夢解圍才得以虎口余生,再說下去就太不上道了。

襲慎夢微笑,很高興關以升懂得界線在哪里,他也不想撕破臉。

「只可惜陸老頭已死。否則就有好戲看了。」說這話時,龔慎夢的眼中閃過強烈的恨意,看得關以升直搖頭。

他無法要求龔慎夢手下留情,因為自己的故事只能靠自己編織,其他的人幫不上忙,也無從幫忙起。

「別光擔心我的問題你自己的問題比較重要。」龔慎夢拍拍他的肩,要他別再想了。

「我?」關以升問笑。「不會有什麼問題,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有什麼好擔心的。

「但願如此。」龔慎夢可沒他的樂觀,他有預感事情絕對沒有這麼好解決。

必以升回他一個笑容,兩人不約而同的凝視窗外,心中分別掛念著不同的女人。

夏日的午後,炎熱而潮濕,回暖的空氣挾帶著令人室息的塵粒,飄浮在空中。對于生活在社區的老人們而言,最怕的就是種忽冷忽熱的天氣,尤其之前才下過一場驚人的大雷雨,地上都還沒干,傾倒的屋頂也還沒空修理,水電又斷了,整個狀況只有一個「慘」字可以形容,

勝穎琦無奈的看著四周,兩只手臂酸痛得快抬不起來。她快累斃了,從昨天開始,她就不停地幫忙這些老人收拾東西,一家忙過一家,早已超過身體能夠負荷的範圍,但她不做就沒人可以幫忙。她很累,但這群老人更累,既沒水又沒電,不要說洗澡、看電視,就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好多家的屋頂都傾倒很差不多了,根本不能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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