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深鎖的看著糾結在一塊的水管,仔細觀察了一陣了之後,決定最靠右邊的那根就是。他拿扳手摳住緊緊套著水管的鐵圈,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氣轉了一圈,不動。他再轉,還是不動,最後他索性掄起扳手猛敲、企圖以暴力讓年老的水管屈服。
勝穎琦忍住大笑的沖動,同時表現出非常嚴肅的樣子,默默注視著他的愚蠢行為。
她早說過他鐵定不會換水管的嘛!他以為蠻力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林伯伯、你這水管多久沒換過了?」關以升極不目然的發問,暗暗發誓非把整個社區的管線重新換過不可。
「嗯……好幾年了吧。」林老伯回答。
難怪如此難轉,牢得和生根一樣。
「干脆找間水電公司讓他們重新弄這算了,管線都舊了,再修也撐不了多久,」關以升實事求是的建議,卻換來眾人詫異的眼光。
「別開玩笑了,小必,」林老伯驚嘆。「你知道重埋這些管線要花多少錢嗎,我們連最基本的水電都付不起,哪來的錢換新水管?」
所有老人都跟著點頭,個個拿奇怪的眼神看他,包括勝穎琦。
他干嘛說這些,不怕穿幫嗎?勝穎琦納悶。
「你到底會不會換水管啊,小必?」
為了不使他穿幫,勝穎琦只得張著一雙無辜的大眼,面帶笑容地將他逼入絕境。
「是啊,你到底會不會換?」眾人跟著問。
才一秒鐘,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全轉往關以升的方向,逼得他只好又拿起扳手,笑得跟鐵甲武士一般堅強。
「當然會了,這有什麼問題。」咬牙切齒間,他拿起扳手死命的轉、用力的轉,終于在他即將昏厥之際將鐵管咬頭板開。
「弄開了。」他得意的宣布。怎料好死不死的竟是扳到錯誤的水管,把人家好好的水管弄斷。
「我的水管!」莊女乃女乃驚呼,關以升這才發現他弄錯了。
懊死,剛剛明明是這條的啊,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了?
他尷尬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起,勝穎琦的笑臉早已藏不住,她干脆卯起來帶頭笑,笑到他第一次領教何謂面紅耳赤。
「原來……原來林伯伯家的水管會走路,跑到莊女乃女乃家串門子!」非但如此,還不幸身亡。勝穎琦笑倒在地,順便為倒霉的水管哀悼,它一定沒料到自己竟會無端惹來拔牙之禍!
眾人跟著笑開,無視子關以升滿臉的尷尬。
這該打的小妮子!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笑到彎腰的勝穎琦,決定擺她一道。
「你就行?」關以升向她下挑戰書,看準了她接不起。「我打賭你也不會換水管,光會笑。」
「換就換。」她爽快地接下戰帖,反擺他一道。「誰說我和你一樣?我不但會換水管,而且還不會弄錯線路。」
話一說出口,所有的老人都發出驚嘆聲。要是讓他們年輕個幾十歲,老早吹口哨助陣了。
「請啊!」他亂沒風度的把扳手丟給她。
「我先警告各位,待會她要是不小心板錯了水管,等水沖出來的時候記得往旁邊跳,別讓水給噴著了。」他不甘心地再補充一句,抱胸等著她出糗。
勝穎琦才不理會他的冷言冷語,當他是酸葡萄心態接過扳手照誰管線便往下敲。她已經計算過,經過剛剛關以升又扳又敲的沖擊後,再頑劣的水管也撐不了多久。
丙然,她才花了不到一半的力氣,水管就讓她扳開了,接下來只剩更換的動作。
「拿過來。」她不怎麼客氣的搶過關以升還拿在手上的新水管,用最迅速的動作將老舊的水管褪下來換上新的,過程花不了五分鐘。
必以升不敢置信的看著完好如初的水管,她不但找對了管線,還順便接上固定架,天曉得那上面至少有好幾組三通管,一般人根本搞不清楚哪里接哪里,她是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該接哪一條管線?」他呆若木雞的瞪著她,表情蠢得可笑。
「很簡單的呀!」她偏過頭露齒一笑,表情甜美。「我從大學時代就在這里混,這兒的每一條線路我都熟,包括你始終並不懂的管線。」
換句話說,他中計了。她的表情挑明了她不但懂得如何換水管,恐怕還會接電線,而且保證絕不會電線走火。
「你這小混蛋……」他作勢要打她,竟敢故意讓他當眾出丑。
「別想怪罪到我身上,是你自己不事先打听清楚的!」她笑著躲避他的手臂,怎料閃躲不及,被逮個正著。
「救命啊!快來救救我啊!」她四處求救,結果沒人理她,反而在一旁當起啦啦隊來。
「如果你想吻她,我們會當作沒看見。」林老伯帶頭起哄,其他人也十分合作。
「是啊、是啊!她這麼不給你面子,不教訓她一下怎麼行?」所有老人都贊同,等著看他們兩人當眾演出激情戲。
瞬間笑鬧聲、鼓噪聲圍繞在他倆的周圍,還有一股溫暖的感覺。
他怎能不管這群老人的生死,當一個只懂得賺錢的混帳?
他決定了!他不會拆他們的房了,而且會大肆整修這個地區。不過,他要先吻她,其他的事留到明天再說。
「你都听到了,他們交代我修理你,我一定得听他們的話才行。」關以升眨眨眼在她驚訝又尷尬的眼楮中看見開心的自己。
結果他倆果真當著一群老人的面接吻,不管他們的心髒是否會大受打擊。
她一定也會很高興地的決定,只要他能說服董事會。
第六章
偌大的會議廳里彌漫著緊張的氣息。緊張的不是雙手交握的關以升,而是即將失去利益的股東們。他們都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一切,更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
「我想你們都了解我的意思了吧?」關以升將原本擱置在桌上的手放下來.淡淡的說。
沒反應,大概是嚇呆了。
「散會。」他嘲弄的丟下一句,隨後大手一揮轉身面對透明落地窗戶,注視著樓下往來的人潮。
這些人不累嗎?
他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小黑點,三十層樓的差距使得平地往來的人潮看起來就像螞蟻一般,勞勞碌碌的為生活奮斗。他不禁聯想起社區里的那些老人,他們也一樣忙碌,生活卻快樂多了。
「叩、叩、叩。」敲門聲,
「進來。」關以升還是沒有轉過身,逕自看他的風景。他相信必定又是哪個不願服從決定的股東前來向他抗斗,而他懶得理會。
門被開闢,走進來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
斑大的男人倒也不急著催促他轉身,只是面帶微笑,靜靜等在他身後。等到關以升看夠了,願意回頭之後,才察覺這意外的驚喜。
「慎夢!」關以升張大了嘴,表情和昂然挺立的男人一樣高興,三步跨做兩步來到男子的身邊握住他的手,愉快的和他打招呼。
「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事先通知我一聲?」一陣寒喧之後,他放開龔慎夢,興奮地拍拍他的肩。
「我試過了.但找不到你。」龔慎夢挑眉,意味探長的打量著關以升。
「最近是忙了點。」關以升四兩撥千斤,不想解釋太多。
報慎夢知道他在忙什麼,而且覺得十分有趣。
「听說十分鐘前你才做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舉動,嚇壞了董事會那群老骨董。」他說,性感的薄唇接著場起。
霎時關以升終于發現為什麼龔慎夢會有女性殺手之稱,同樣是俊美,但他卻美得邪氣,從另一方面來說甚至可以稱得上刻薄,因為上帝把他不會表現的那一面送給了他,而他也不吝于發揮他的天賦,當只迷人的禿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