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升在就好了,至少他懂得怎麼安撫這些老人.不會像她很浪費了一堆淚水只是白搭,說了老半天人家還不領情。
想到這里,她搖了搖頭,相當佩服關以升的本事。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這群老人都喜歡他。大概是因為他的笑容吧!她想。放段接近人群的她其實是很迷人的,開朗和煦的笑容就像朝陽,醞釀了一整個夜晚之後倏地綻放出光芒,光芒燦爛,卻又不刺痛人眼,實在很難想停他之前是一個那麼冷漠的人。
或許,這才是原來的他吧!
想著想著,勝穎琦勾起一個笑容,來到小路的中央。四周殘破的景象很快打消她的笑容,留下擔憂的眼神。
這真是一團糟。她咬緊了唇,不曉得如何應付眼前的局勢。電線桿倒的倒,斷的斷,到處都是被風打亂的電線,有些還掉落到路中央來,說有多危險,就有多危險。
「真慘哪,這狀況下!」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拔尖的聲音。
「電線桿都倒了,又到處積水,這地方怎麼住人哪!」
勝穎琦定神一看,喊得震天響的不是別人,正是楊老太太討人厭的媳婦,這會兒正用手帕捂緊鼻子,以免被彌漫的臭氣薰到。
「是滿慘的。」勝穎琦忍住揍她的沖動笑看她的不屑動作。只要是住在這里的人都知道楊女乃女乃有個不孝的媳婦,必定在風雨過後準時出現,其他時間根本個管老人家的死活。
「又是你啊!勝小姐,你可真熱心啊!」討人厭的家伙認出她並露出討厭的笑容,勝穎琦也露出笑容虛以委蛇一番。
「哪里,應該的。」勝穎琦真想明白的告訴她,如果看不慣這里的環境人可將老女乃女乃接回家同住,不要光會做表面功夫,應付世人的眼光。
「這倒也是,你本來就是社工嘛,這也算最你的工作。」後然她一點羞慚心也沒有,反倒認為勝穎琦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勝穎琦不答話,但很想告訴她,社工的工作範圍不包括幫人打掃房子清理善後。他們只負責安頓及心理輔導的工作,跟她口中說的工作一點也扯不上邊。不過她才懶得說,跟這種人解釋只是浪費時間,她有更重要的工作待做。
「我不奉陪了,還得去看我婆婆呢!」楊老太太的媳婦倒是挺識趣,自個兒先走了,省了勝穎琦應聲的麻煩。
事實上勝穎琦也沒空理地,她比較煩惱的是災後的重建上作。此刻這群老人連個棲身的地方也沒有,再不快點恢復供電,入夜後就麻煩了。
正當她煩惱之際,社區的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包括了做電攬的、挾水管的,和數不盡的推土機,之後是一輛接一輛的工程車。
發生了什麼事?
忍不住好奇的勝穎琦立刻來到入口處,映入眼簾的是一台又一台的大型機具,其中,一輛輛的卡車和穿著灰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究竟要干嘛?
她的迷惑寫在臉上,不解的眼眸在關以升倏然出現的身影中得到正解,他笑著走向她,後面跟著一大群等待指示的工人以及徐歡海。
「把我之前分配好的工作交代下去,我要他們在天黑以前先完成一部分。」他先轉頭交代徐觀海,再轉向她。
徐觀海點點頭,帶著身後的工人離去,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頓時,勝穎琦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瞪大眼楮看著一群群媲美捍衛戰警的工作人員,極有效率的收拾傾倒的房舍,或將斷裂的電線桿扶正,或是忙著計算重新埋設管線。
「這是……」勝穎琦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做的實在太多了,不是言語就能夠表達的。
「我希望你不會介意我擅自決定重建這個社區,這地方實在需要好好整頓一番。」他笑著說,伸手將她的淚珠自眼眶抹去,她才發現她竟然哭了。
「我不介意,一點也不介意!」她搖搖頭,投入他的懷抱之中。
必以升摟緊懷中的淚人兒,此時無聲勝有聲,全在她涓滴的淚水中化為感動的泉源,滴落在她的心池之中。
「其實你不必為我做這麼多的。」她埋在他的胸膛呢喃,無限感動。
「誰說我是為你做的?」他支起她的下頜壞壞的反問,樂于見到不滿的紅暈在她臉上升起。
「你!」這個大笨蛋,他就不能安慰她一下嗎?她為之氣結。
「好吧,我投降。」看著勝穎琦猛然嘟起的小嘴,他決定實話實說,以免氣壞地。
「我承認我這麼做有一半是為了你,另一半是為了這些無助的老人。托你的福,到今天我才知道卸下光環後的生活有多辛苦,因而認清我過去的行為有多混帳。」要不是因為答應她的請求,他永遠不可能懂得挖水管的滋味,永遠不可能了解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原來可以這麼輕松愉快,所以他這麼做是應該的,不只是為了她,也為他自己。
勝穎琦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摟著他哭。她的看法果然是對的,她早知道他絕不是個冷酷無情的人,瞧瞧他的眼楮,不是正發出柔和的光芒嗎?
沖動之中,她拉下他的頭印上熱烈的一吻,兩人又一次當街纏綿起來。不同的是,這回身旁沒觀眾.就算有也被不絕于耳的機具聲打散,各自管各自的家去了。
事實上他們也沒法擁吻多久,因為原本還在煩惱今日該怎麼度過的住民,全沖出來搶著奇景,除了先前建設公司曾派大批人馬來到等著拆房子之外,他們還沒著過這麼大的陣仗。
「這到底怎麼回事?哪來這麼多的工人?」而且這群上人都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一下子就將街道清理干淨。
一時間,關以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曉得該如何解釋眼前的狀況。
「小必,你回來啦?」林老伯眼尖,一下子就發現默默站在一旁的關以升。「好幾天不見你了,你上哪兒去了?是不是跟著工程公司到處挖水管,所以才沒回來?」
林老伯後才剛說完,不到一分鐘內,所有人都聞風而至,一下子擠到關以升的身邊和他打招呼。
「是啊。」關以升只得苦笑,難過的吞下謊言、「我的確隨工程隊去台中挖水管,所以才沒回來。」
扯謊的滋味著實難受,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又說不出口。他不是去挖水管,而是到公司說服董事會的老骨董請他們拿出愛心,幫助一群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老人。
怕他卻無法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至少在他們熱切的眼神中說不出口。
懊死!曾幾何時,他變成一個懦弱的人,再也不復在商場時的強悍?
「要去台中也要說一聲嘛,害咱們為你擔心死了,以為你不回來了!」老人們繼續喧囂,所有人的眼楮全瞟向勝穎琦,一切盡在不言中。
勝穎琦當即羞紅了臉,被這群口無遮攔的老頑童消遣得恨不得遁地。于是大伙又笑成一團
「發生了什麼事啊?你們在講什麼笑話這麼好笑?」楊老太太的媳婦也不落人後的擠到人群中,用最拔尖的聲音開問。
「沒事、沒事!」林老伯大笑。「我們只是提醒小必,下回要出門挖水管時別忘了交代一聲,以免他未來的老婆沒人照顧,跟人家跑了。」之後又是一陣訕笑,笑得勝穎琦照例想遁地。
「我才不會跟別人跑了!我只要小必——"她連忙閉嘴。糟了,她居然就這麼沖出口,大伙會不會當場笑話她?
丙然大家笑得跟刮中彩卷似的,一時間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