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我們的確浪費太多時光,但我不會說後悔。」他抱著她慢慢翻身,小心翼翼的待她猶如是個易碎的瓷女圭女圭。
「對立使我們無法忘懷彼此,距離使我們看清思念。」他輕撫著她的面頰,她的頸項,彷佛是第一次看清她。「愛上你是最痛苦的決定,追逐你的腳步卻是最甜蜜的沖動。我曾經以為這只是我和意桐的競賽,直到你離開揚州,我才赫然發現,這不只是一場競賽,更是我畢生的追逐。」
他的手微微顫動,彷佛來自心底最深的悸動。「而我追到了,並且永不放手!」
任意情用行動證明他的誓言,透過唐秋纏迷蒙的眼,他知道她已準備好接納他。俯下精壯的胸膛,他輕輕摩擦她的蓓蕾,帶給她一種不可思議的快感。
唐秋纏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由身體深處泛出的情潮正迅速涌出,她想叫他的名字,卻始終叫不出口,只得任由他的舌尖在其中翻滾,貪婪的汲取她的芳香。
「釋放你的感覺,敏兒。」他的聲音和他的踫觸一樣輕柔,但撩撥于其中的手指卻異常深刻。「不要連這種時刻都禁錮你的聲音。」
他的撩撥使她不由自主的夾緊雙腿,在迷蒙間她看見長發散落的任意情正以一種邪魅的笑容,引誘她同墜欲海里。
「要我嗎,敏兒?」他的唇再度來到禁地,引發她更多情潮。
她要,可是她羞于開口。
「敏兒?」輕柔的聲音再一次催促,也再一次掀起狂潮。
圈著他的雙腿索性用力一勾,將他毫無防備的身體勾向她柔軟的身軀,以行動代替了回答。
「準備好了嗎?」唐秋纏主動的詢問他,教他又是一陣錯愕。「現在,我來教你何謂‘點穴療法’。」說完,她的柔軟包圍住他的悸動,再一次奪走他獵人的位置。
在欲海里翻滾的任意情頭一次發現──當獵物也不錯嘛。
第九章
整個瀟湘莊一片亂烘烘,坐在大廳上的任老爺更是氣黑了一張臉。
自從意情跟著唐秋纏跳下懸崖以來,這已經是第二十一天,他派了大隊人馬四處尋找,但就是沒有任何發現。
當年意情和意桐為了爭一個女人而大打出手之事,早已傳遍整個揚州,此後他們兩個,無論哪一個先得到消息,另一個一定會緊追在後,甚至毀了自家的產業也不在乎。
荒唐!任老爺氣得痛捶桌子,恨自己的教子無方。
他一向不喜歡意情,但無論如何意情總歸是他的兒子,而且比起意桐他們,他是個更好的商人,他為人陰狠又野心勃勃,但缺點就是太瘋狂。
意情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桀驁不馴呢?記憶中好象是從意桐跌落河里之後吧,他不能確定,他一向不關心他的長子。
但任家少不了意情是事實。意桐的能力比不上他,頂多能管好自己負責的產業,幸好他的責任心彌補了能力的不足,勉強撐住陶麟莊和易織坊。
反觀意情就不同了。當初將盈波館交給他的時候,還懷疑才十六歲的他除了一副好體格之外,不可能有多大作為,但他以實力及傲人的成績厘清他的疑慮。他相當熱愛航海,尤其喜歡造船,而且勇于嘗試新事物。他的野心帶給任家難以估計的財富,去年光盈波館的收入,就幾乎超過其它產業的全部收入,使瀟湘莊的名聲更為顯赫。
意情是個天生的商人,不擇手段,自私夠狠,但卻敗在愛情上。
他不懂是哪里出錯,有個瘋狂的長子就罷了,竟連一向老實規矩的意桐也感染他大哥的瘋狂,竟然集結盈波館的船只包圍自家的商船,並撞壞港內其它船只,鬧足了笑話。
這一切都怪唐秋纏!要不是那女孩,意情就不會失蹤,而意桐也不會茶不思、飯不想,整天跟著搜索隊找個不停。
找、找、找!他都快恨死這個字。兩兄弟打三年多以前就不停地找人,絲毫不知放棄為何物。其實他早已看穿意情對唐秋纏的思念,而他故意不去點破,因為思念使他更加瘋狂的投入工作,在短短的幾年內幫盈波館打下不少新據點。
而意桐呢?老實的個性使他只會盲目的尋找,好不容易找到線索,又讓意情捷足先登。那個傻瓜!
狡猾的意情唯一的弱點就在唐秋纏。為了她,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包括自己的生命,這一點,意桐就比他來得理智。
唉,意情的失蹤使盈波館陷入混亂的局面,少了龍頭老大的指示,整個航運也跟著一團亂,整天有人要貨找不到船,搞得他心煩意亂的。
「老爺,左司郎中求見。」莊內總管將拜帖交給任老爺。
「快請。」
不一會兒,鄧子宵瘦長的身影走進大廳,朝任老爺拱手作揖。
「任老爺。」
「鄧大人,真是稀客。請坐,請坐。」待鄧子宵坐定後,任老爺露出虛偽的笑容詢問︰「鄧大人可有要事找任某?」通常他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次來訪,必是為了什麼事。
「好說,好說,其實也沒什麼要事,只是听說貴府最近出了點事,特來問候罷了。」鄧子宵笑容同樣虛偽的答道。
「還不是意情那個不肖子。」任老爺干脆把話攤開,反正這已經是個公開的笑話。「連續搜了二十來天還找不到尸體,也不知他們掉到哪里去了?唉!」
「任老爺不必嘆氣,找不著尸體表示令公子還活著,應當高興才是。」那麼一位優秀人才若真摔死了,那可是一大損失,任意情在造船上的天賦無人能出其右。
「但願如此。還有唐秋纏的尸首也一樣沒找著。」話雖如此,但任老爺仍有些懷疑,沒找著尸體並不代表他們一定活著,也許尸體被野獸叼走了也說不定。
「喔?那就麻煩了。」說著,鄧子宵臉上浮現一抹沉思之色。
「鄧大人的意思是……」任老爺不清楚他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老夫有十足把握令公子尚在人間,怕只怕唐秋纏也一樣活著。」
「何以見得?」任老爺一臉納悶的問。
「老夫有一家僕,在兩年前曾掉落同樣的山谷,但他被岩壁上橫生的樹枝和右下方的岩洞救了,並且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時日,最後才找到下山的路。」這也是他今天前來的目的,除了告訴任老爺這個消息外,還要提供一個他們雙方均會互利的計劃。
「鄧大人的意思是……犬子也可能發生同樣的事?」聞言,任老爺高興得快跳起來,任家的航運有救了。
「沒錯。」鄧子宵點了點頭,「任大公子可能沒死,但唐秋纏就非死不可。否則事情會沒完沒了。」
他說得對,只要唐秋纏一天不除,兄弟倆爭戰的噩夢便一天不醒。任老爺在心里同意的想。
「不知鄧大人有何高見?」瞧他的眼神,恐怕早已想好方法。
「請任老爺附耳過來。」
一陣低語之後,狡猾的兩只老狐狸便達成共識,並設好陷阱,就等著任意情他們回來跳下去。
「鄧大人,久聞鄧小姐蕙質蘭心,犬子能夠娶做媳婦,真是高攀了!」任老爺語氣虛偽的說。
「哪兒的話。任大公子英俊挺拔,瓶兒能嫁給他才是她的福氣。」這就是鄧子宵打的主意。
瀟湘莊是大唐第一富豪,財產多得數不清,而任意情不但是未來瀟湘莊的莊主,同時又有才干,任意桐雖然也不錯,但比起他大哥仍是差一大截,更何況陰險狡詐的官場也不適合他。任意情不但城府深沉,又夠陰夠狠,除了唐秋纏能克住他之外,就再也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