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他已經等得夠久了,幾乎失去了耐心。「要是等待的這段期間,你那心愛的禹宣回來了,你會不會二話不說的跟我說再見,然後頭也不回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像這麼笨的人嗎?」他一定要趁那家伙回來之前讓一切塵埃落定,否則小魔頭一定會改變心意。
又提禹宣,死牢頭到底是哪一根筋出錯了?看著他一臉如同小男孩般倔強的神情,她決定小退一步,以求耳根子清靜及一頓好覺。
「好吧,我讓一步,你也讓一步,好嗎?」見他眼神充滿疑惑,她繼續解釋︰「我答應你從此不提回家的事,除非我爹命令我回去,你也要答應我,不再跟我提成親的事。」
听起來合情合理,但秋飛老覺得自已吃虧。萬一段老明兒個就捎封催魂信來,那他不就虧大了!不成!他得提出對他更有利的條件。
「我答應在短期之內不再催你成親。」他修正她的條件。
這死牢頭,生意做得還真精。
「好吧,就這麼說定了。晚安。」她往床上倒頭而去,拉起被子就要蒙頭大睡。
「晚什麼安,休想不理我。」他跟著擠進被窩里,像個耍賴的小孩般死黏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發什麼瘋?」他的八爪章魚手扣得她快斷氣了。
「想要你。」他已經整整一個禮拜沒踫過她,想她的身體想得快瘋了。
「無聊。」她喃喃嬌笑,身體卻因為他的話而滾燙發熱。
「嫌我無聊了?」秋飛一把摟住她的身子,同時支起她的下巴。「那我可得加把勁了,總不能讓我的小野雁嫌我無趣。」他帶笑的壓下了身體。
霎時交織成一室旖旎,在寧靜的夜色中只听見彼此喘息的聲音……
正當這端的情人們打得火熱的時候,在山寨的另一端卻傳來另一對情人的討論聲——
「你干嘛笑得這麼賊?」錢雅蓉懷疑的盯著夫婿過于愉快的俊臉,深信在那迷人的笑容之下必暗藏玄機。
「我笑秋飛。」襲人用下巴點點段雁舞房間的方向,「他必定是去繳械投降,乞求段雁舞的原諒。」
「看秋飛吃虌,你這麼樂?」她從不曉得自己的夫婿是如此壞心眼的人。
「那當然,現今好戲碼難求嘛!」襲人愈笑愈開心。「更何況秋飛一向自認為翩翩君子,此次會栽在段雁舞那只野雁上頭,更是不可思議。我敢打賭,他的糗樣要是教‘天佑吾朝永保太平’那四個老魔頭給瞧見,非笑得他一輩子抬不起頭不可。」說起那尚在四方雲游的四大長老,襲人不自覺的拉下臉。他和他們可是死對頭。
「我明白你在樂什麼。」錢雅蓉涼涼的諷刺,「但請你有點良心仔細回想看看,當年咱們的婚姻是誰替我們保住的?又是為了誰秋飛才不得不接受‘夫子’這個任務的?起碼人家現在上演的是出喜劇,不像咱們差點成了悲劇。」她的思緒不禁又飄回了一年以前。
「我知道啊,」襲人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以免妻子拆了他的骨頭。「所以我已經想到了一個主意,好推他們一把,省得這樣拖個沒完沒了。」
「真的?」總算夫婿還曉得感恩圖報,錢雅蓉笑了。「什麼樣的主意?」
「別急,」襲人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摟住他老婆,「明兒個你就知道。」
錢雅蓉的回答是挑眉睨他。
※※※
「一、二、三,屈膝。」秋飛平穩的下達命令,對著按他指示做動作的段雁舞給予贊揚的一瞥。「你進步多了。」
「那當然。」她得意洋洋的回答,其實她只要肯定下心來學習某事,往往事半功倍。
「所以說你並不是笨,只是不用功。」秋飛寵愛的摟著她,手指打曲的輕撫著她的面頰。「而且你頂著這身男人似的裝扮,舉手投足間總少了點那份味道。」秋飛所謂的「那份味道」指的就是「女子的味道」。「我幫你買些裙裝好不好?」他哄勸道。
「不要!我討厭穿裙子!」她才不要穿那些礙手礙腳的東西呢,累贅得要命。
「你不能不穿!」秋飛試著和她講道理。「你難道要一輩子穿著男裝跑?咱們的女兒又怎麼辦?難不成你也要她跟你一樣,做個不知裙子為何物的女孩?我絕不允許。」
「女兒?!」段雁舞不禁瞪大眼楮,彷佛他在說什麼天下奇聞。
「你不曉得咱們做的那回事會生育子嗣嗎?」見她把眼楮瞪得跟銅鈴一樣大,秋飛也登時感到有些吃驚。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白痴。」她家滿屋子的野狗,看久了也知道「那回事」之下會有什麼產物。
「那你干嘛這麼吃驚?」秋飛愈說臉愈熱,真該死,他一點都不熟悉這類話題。
「我沒吃驚呀,」她看著他有趣的反應,「我只是覺得你很好玩罷了。放心,我沒懷孕。」她連忙安撫秋飛,殊不知這正是他最不願意听到的答案。
「你為何如此肯定?」該死,他失敗了嗎?
「因為我的癸水剛走啊,就在我練字的那個禮拜。」這下他總該放心了吧!段雁舞自以為是地想。
混帳!連老天都跟他作對。看來想藉此威脅她成親的計劃是泡湯了。不成!他得再努力才行。
「走。」他拉住她往房間拖去。
「干什麼啦?」段雁舞邊掙扎邊問。
「制造子嗣。」今兒個他非成功不可。
「制……」這人發什麼神經?她停下腳步,死抱住一根廊柱不肯走,也不理會秋飛的死拖活拉。「你真沒知識耶。」她放聲大叫,因為秋飛的力氣實在太大了。「那個東西剛結束,你現在再怎麼努力也不會讓我懷孕啦!快放手啦!」
「少誑我!你生活在那一票男人堆里怎麼可能懂得那麼多?不過想逃避我而已,想都別想!」秋飛拉得更用力,段雁舞也抱得更緊。「我不管段老說什麼,總之你給我走。死抱著那根柱子能生得出孩子來嗎?」秋飛再接再厲,干脆動手拉她死巴著柱子的手臂。
「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她自己還像個孩子,從沒想過這麼煩人的問題。
「我要你生你就得生!」混帳,她的手臂還抱得更緊,扳也扳不開。
「不生、不生、不生!」她一個勁兒的尖叫。
思珞所听到、看見的就是這些不倫不類的對話及怪異的場面。
怎麼小舞像只猴子似的抱著柱子,而二當家的卻在一旁拚命的拉她的手臂?最好笑的還不止這些,他們兩人那些「生」、「不生」的對話才是真正可笑。
「咳、咳。」他出聲示意自已的到來。
沒人听見。
「咳、咳、咳。」思珞只得放大聲音,總算引起對峙中男女的注意。
「干什麼?」秋飛蹙著眉瞪向思珞,跟著停止了「拔人」的動作。
段雁舞紅著臉蛋連忙松手,一溜煙地跑掉。
「你回來!」秋飛一個分心,竟讓段雁舞給跑了。「你最好有個好理由!」秋飛瞪著段雁舞遠去的背影,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真恐怖,二當家的口氣彷佛要殺人。
「大當家在大廳等你。」思珞趕緊祭出免死金牌,免得自個兒無辜遭殃。
找得可真是時候啊。秋飛懷疑襲人根本是掌握了他的作息表,專找他的麻煩。
「知道了。」
思珞盯著秋飛邁向大廳的背影,不禁感嘆,又有一個傻瓜落入愛情的陷阱里了,小舞可真是厲害。
嘿嘿,說到二當家和小舞,剛才那一幕才真有趣,他得趕緊開堂說書去。